第三十三章 前塵篇:初遇白澤(2)
莫染吃相不雅,白澤也沒有絲毫吃驚和嫌棄,待她吃飽喝足后便匆匆拉著她離開了人多口雜的客棧。
白澤帶著莫染瞬行,兩人找到一處無人的破廟才停下來。
“你干嘛呢?”
莫染見白澤神神叨叨地在門外四處張望,覺得他古古怪怪。
“身在人族地界,小心為上,那家客棧我們不能再待了,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卑诐善藗€訣,向破廟拋下一個結(jié)界。
“有嗎?我怎么沒發(fā)覺?”
莫染思來想去沒注意到有什么人跟蹤,看著面前薄薄的一層屏障,她驚道:“你還會火系術(shù)法?”
“我?guī)煆暮馍剑卑诐烧f,“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p> “衡山還會收魔為弟子,這么人道嗎?他們凡人不是一向?qū)δШ拗牍菃幔俊?p> 人族修士一向視魔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又怎會破格收魔為弟子。
再者,魔去修仙門派拜師那不等于自投羅網(wǎng)自尋死路嗎?
“自是不會,我是設(shè)法隱藏魔氣去的衡山,后來被發(fā)現(xiàn),就逃出了師門?!卑诐呻y掩失落,頓了頓,“現(xiàn)在衡山弟子在四處搜尋我的下落,所以我得格外小心。只怕姑娘與我同行會拖累姑娘。”
莫染毫不在意,擺了擺手,笑道:“華山的一群老頭也在追殺我呢,我們同病相憐,互相拖累,誰也別嫌棄誰?!?p> 白澤見莫染能把被追殺說得這么輕松,不禁感慨萬分。
“姑娘面對險境竟能如此豁達(dá),心態(tài)真好,令在下佩服?!?p> 莫染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問道:“你為什么會去衡山拜師?那每天不是得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我想改變世人對魔的看法,證明魔也是可以修行五行之術(shù)的,魔也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而不是只會作惡。我們魔一樣可以像人族修士那樣懲惡揚善、無愧于心!”
莫染聽聞白澤一席豪言壯志的話,不假思索地嘆道:“哇,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正能量的魔唉!”
“何為正能量?”白澤疑惑。
“額……就是夸你好的意思?!蹦緫械媒忉?,敷衍答道。
交談一番,莫染才得知白澤真身是魔獸獅身,修行千年才修得如今這般人的模樣。
他修得人身便是靠著想改變世人對魔族看法的執(zhí)念支撐而成。
修為人身后不久他就去了衡山,因天賦過人,被現(xiàn)任衡山掌門郭韻仁看中,在衡山又修煉了十余年。
直到最近被衡山弟子發(fā)現(xiàn)真身才不得已離開了衡山。
“我看你人形維持得很好,既然魔氣也隱藏了,怎么會被衡山的人發(fā)現(xiàn)呢?”
若不是白澤親口承認(rèn),憑莫染怎么看也是無法發(fā)覺他是魔的。
“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被發(fā)現(xiàn)的那日我見屋外有人影閃過,出門去看,卻發(fā)現(xiàn)門口被人貼了顯形符。
“本來顯形符對我來說不會起作用,但當(dāng)時我擔(dān)心衡山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因此格外小心,誰知道反倒是因為小心而暴露了身份?!卑诐涉告傅纴恚翢o保留。
莫染問道:“為什么小心反而還暴露了?”
“我擔(dān)心顯形符是有人在試探我,就特地沒管,以防有人認(rèn)為我是做賊心虛,可沒想到符篆上的術(shù)法一日比一日加深,也沒辦法毀掉,最終還是著了道?!卑诐伤剖切挠胁桓?,握拳輕捶了下桌子。
“那你知道是誰干的嗎?”
白澤如此坦誠,看他的樣子的確是對于魔族身份被暴露而感到十分憤懣。
她想到莫染曾經(jīng)也是如此,因為半魔身份被泄露后猶如過街老鼠,仍舊不愿傷害無辜的人類。
那種不甘心和無力感她很能理解,便放下了防備。
白澤肯定道:“加之在符篆上的術(shù)法是魔所為?!?p> “同族為什么要害你?你得罪過什么魔嗎?”
不只莫染既被人族追殺,又為魔族所不容,她與白澤真算同病相憐了。
“一定是梼杌,我還在找他?!卑诐尚睦镉辛瞬聹y,只是需要去證實梼杌為何要這么做。
白澤所說的梼杌與他一樣同為魔獸出身,同在血?;维F(xiàn)世,他們雖都因血海怨念而生,但性情品行完全不同。
如果說白澤是極善,那么梼杌就是極惡。
兩人修成人形后長相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無父無母,雖長相一樣也算不得同胞兄弟,而且梼杌性情乖張殘忍,一心挑起人族與魔族之間的戰(zhàn)爭,有一統(tǒng)人間的野心。
二十年前梼杌便出現(xiàn)在人界,殺了不少人族修士,還頻頻侵犯魔族領(lǐng)地九黎國。
再此后的五年內(nèi),他吞并了大大小小數(shù)個魔族部落,實力不容小覷。
之后與梼杌實力相當(dāng)?shù)陌诐沙闷洳粋渲貍怂痛怂沅N聲匿跡了。
因道不同不相為謀,白澤和梼杌一直視對方為仇敵。
現(xiàn)今,白澤修行剛有所小成,此時恰恰出現(xiàn)了陷害他之人,那這個人最有可能的便是梼杌。
莫染道:“所以你要去瓊州其實是因為這個?”
白澤點了點頭:“沒錯,之前不與姑娘提起,是怕姑娘害怕,抱歉?!?p> “沒事啦,即然同路,一路上也有個伴。”
有什么能比莫染腦子里那些人族修士齊擺劍陣,兇神惡煞地要取她性命更可怕的呢?
“我還有個問題,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這么坦白,你不怕我會泄露你的秘密,害了你嗎?”
莫染很是奇怪,這個人明明剛與她相識,卻什么都跟她說。
雖都是她問的,可是他這么謹(jǐn)慎的人也可以選擇不回答,或者含糊過去的,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說謊。
“實不相瞞,姑娘腰間別著的香囊可是天界之物?既是有神族庇佑,那姑娘必定不是壞人。”白澤指了指莫染的香囊,揣測道。
“哦,你說這個啊,這是我娘的留給我的遺物,你看錯了。但我確實不是壞人,不會泄露你的秘密的,你放心。”
莫染先前向扶桑保證死也不說她是從旸谷出來的,剛出來就被認(rèn)出來了,她只得咬死不認(rèn)。
白澤沒接著多問,因為已經(jīng)了然于心。
兩人重新找了家客棧落腳,白澤知道莫染身無分文,很自覺地幫她開了間客房,道:“姑娘先休息,去往瓊州路途遙遠(yuǎn),我們明日一早再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