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脫逃6
也沒用多久,他們?nèi)司图娂姃觳?,眼看就有生命危險,鐘鳧甚至都起了放棄伊闕跟吳翾姬獨自逃跑的念頭了,可就在這時,李中州和渾軼突然殺了出來。
由于他們是突然加入的,黑衣人猝不及防,竟然被連斬數(shù)人,這下倒是起了很好的震懾作用。
至此,二十余名黑衣人,算上之前死在鐘鳧三人手中的,最后只剩下了六人,他們六個非常清楚一點,就算是他們拼了命,也絕對不是眼前五人的對手,更何況和他們一起殺過的軍卒也損失了四十余人,這些軍卒早就心生膽怯了,后面的拼斗可都是他們在進行的,所以,逃跑自然成了他們的不二選擇,畢竟沒有誰愿意明知不敵還用命去填的。
至于那些軍卒們,見黑衣人一跑,他們也緊隨其后作了鳥獸散,沒辦法,還是小命要緊。
此時的鐘鳧怒不可遏,知道自己被人狠狠利用了一把,但現(xiàn)在有李中州和渾軼在這,鐘鳧也只能等見了金陽再來說話了。
當金陽和金?;貋頃r,并不大的院子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
伊闕跟吳翾姬還有李中州和渾軼都在,那個武士隊長烏程也帶著金源和金偀兩個孩子,至于離盛,應該是被安置在了屋子里,除了這幾人以外,自然還少不了鐘鳧了。
看到金陽,鐘鳧第一個迎了上來,面色上并不好看,甚至帶著憤怒,他上前咬牙切齒的怒斥道:“哼,你小子終于回來了,你還真是好算計呀!我倒是有話要問問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鐘鳧,我能安什么心呀?你們不都安全回來了?”
見金陽竟然還能臉上掛笑,鐘鳧陰狠的望著他道:“金家九郎,別以為你們?nèi)硕?,就能戲弄于我,我告訴你,你...”
“行了行了,狠話你就別說了?!苯痍栒f完之后又對伊闕說道:“伊闕,把那把劍給他?!?p> 等鐘鳧拿到短劍之后,金陽對其又說道:“你可以走了?!?p> 鐘鳧狠狠的瞪了一眼金陽,不無威脅的說道:“哼,你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呢,難道就不怕我將這個地方泄露出去?”
只是這番話一出口,立時間,所有人便將鐘鳧給圍住了,大有要留下他的意思,就連金陽身旁扶著他的金裕都不自覺的握緊了腰間的青銅長劍。
見這等架勢,鐘鳧竟還絲毫不怵道:“你們是想要動手嗎?好啊,那就來吧?!?p> 對于他這種浪人而言,都有一股子狠辣勁,說白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家伙,對于他們這一類人而言,性命固然重要,可若是真的發(fā)起瘋來,也絕對是可以做到不惜命的。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金陽揮了揮手道:“好了,都退開,讓他走?!?p> “可是,九郎...”
伊闕話還沒說完,金陽便對鐘鳧又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們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連最起碼的信義都不顧的,當然,主要的原因是我相信你不會去通風報信。”
鐘鳧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道:“你很了解我嗎?”
金陽搖頭說道:“不是了解你,而是知道身為浪人,不論是刺客還是游俠,是很少做那種損人不利己之事的,通風報信對你而言,并沒有什么好處,不是嗎?”
過去的一夜,加上不久前北城外的一戰(zhàn)戰(zhàn),死在鐘鳧手中的人可不少,怕是早就上了邑陽侯府必殺的名單了,在這種情況下,鐘鳧想要通風報信,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好處,一但泄露了行蹤,甚至連他自己都有可能搭進去,所以,于情于理,鐘鳧都沒有這么做的必要,他剛才之言只不過是為了發(fā)泄一下對金陽的不滿罷了。
“哼,走了?!北唤痍柨创┑溺婙D有些意興闌珊,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金陽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叫住了鐘鳧,“等等。”
鐘鳧回頭,下巴微抬,帶著滿臉的挑釁道:“怎么,反悔了?”
“回去之后,幫我跟那位語柳娘子說一聲,請她善待金月,若是少了她一根頭發(fā),我九郎在此發(fā)誓,不管是她還是臨月閣,日后定無安寧之日。”說到最后,金陽滿眼的陰冷,還帶著一股狠勁,饒是鐘鳧也看得心頭一陣悸動。
如果說金月失蹤之時,金陽還只是隱約的猜測,那么鐘鳧的出現(xiàn),就坐實了對語柳的懷疑。要不然實在難以解釋鐘鳧為何執(zhí)意出手救自己,之前一直沒有時間,而現(xiàn)在,有些話要是再不說,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鐘鳧點了點頭,也不知有沒有真的聽進心里,當下,再無遲疑,幾步跨出已經(jīng)到了數(shù)丈開外,不多時,便消失于眾人的視野中了。
見人離開,金陽便對眾人說道:“現(xiàn)在沒有時間再說閑話了,這里的所有人,包括金裕的母親以及妹妹,都趕快收拾一番,離開這里,先找一個隱蔽的所在,等到天黑之后再逃命。”
金陽很自然的成為所有人的主心骨,因為他的身份使然,倒也沒人反對。
對于離開這個住了快二十年的家,金裕母親的心情無疑是復雜的,可在金陽陳述的情勢面前,她還是果斷的下定了決心。
身為一個母親,她可以不顧及自己的身家性命,卻無論如何不能連累了兒女。
家沒了,可以重建,這對于過慣了清貧生活的農(nóng)婦而言,本就算不得大事。可若是人沒有了,她就是死,只怕也無顏去見故去多年的丈夫了。
而對于家徒四壁的這個家,倒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她和金裕也只是挑揀了一些衣服,前后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準備好了。
十二個人就這樣匆匆的離開了金裕的家,一個獨輪車,左側(cè)躺著重傷的離盛,右側(cè)靠坐著金陽,中間的脊梁上則坐著金裕的小妹妹,伊闕跟金裕負責輪流的推車,其他的所有人都步行,包括年齡不過十二歲的金源以及只有七歲的金偀。
金偀的年齡雖然最小,但因為生活富足,不論個頭還是體力,都超過了大了她兩歲的金裕妹妹,再有金陽的憐惜,故此,她才有幸坐上了這唯一的一輛獨輪車。
說起來,經(jīng)過一夜的時間,金源以及金偀的神色雖然依舊還略顯呆滯,但至少眼神卻不再空洞,以他們的年齡雖然未必能夠判斷出是非對錯,卻不知是何原因,他們不哭不鬧的緊緊的跟在了烏程的身邊。
一行十二人并沒有走遠,速度也不快,最終停在了十里外的一處小山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