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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與新天

第二十一章 偶遇

永恒與新天 凡星誓言 2079 2020-07-29 17:14:21

  濕潤的風兒從夜里最黑暗的角落吹出,拂過了那一望無際的白樺林。慌亂而又拖沓無比的腳步聲,隱約從遠處明亮的地方傳來,向著密林深處離去。

  夜色掩護下的,是林康的身軀。

  那把短刀,被他緊揣懷中。咸腥的胭脂,浸漬透了每一寸衣衫。他喘著氣,驚魂未定,面色慘白,連飛濺在臉上的暗紅色血滴都未曾清潔干凈,只顧邁開雙腿,抹黑向北。

  他別無去路。巡河司地理位置特殊,東臨大海,西臨安民巷,南臨平止城。大海是死路一條,而西和南都是永恒王國勢力強盛的地區(qū),去那里更等同于送死。

  費了一番周折,盡管已經(jīng)摔得渾身作痛,雙腳起泡,他還是爬上了那座滿是油菜花的南側(cè)山丘。

  是的,只要翻過山去,就沒人再追趕你了。站在山丘頂端,他回望了最后一眼。

  夜空之下,白木成林,黑水輕柔;遠樓之上,火光涌起,覆水難收。

  不論怎么說,這就是他們的結(jié)局。不論有沒有林康的參與,都將早晚如此。

  “孫爺爺,放心吧。等一切都結(jié)束,我會謹遵您的遺愿,在廣大的永恒大陸上,找一個真正的巡河司繼承人?!?p>  念罷,便轉(zhuǎn)過身,直面那風起云涌的莫林地區(qū)。風兒吹在背后,大有一種要把人推下山去的感覺。

  遠遠的,在草地之中,一縷篝火的煙氣,引起了林康的注意。他下了山,向著煙氣的方向走去。

  此時此刻,讓他不斷前行的,只剩下那縷虛乎縹緲的執(zhí)念了。他已經(jīng)體力透支,低著頭,強行撐著那倦怠的身體,只顧向前邁步,從草縫間穿過。

  光亮處越來越近,他看到了一個人,靜臥在火堆旁。

  黑發(fā)濃密,突下顎,短胡須……總之,十分面熟。

  可是林康再也撐不住了,聽得一聲悶響后,便沉沉睡去。

  另外一邊,卻有一個人在睡夢中驚醒。

  “稟告陛下,顏潞河監(jiān)察局發(fā)來一則緊急密函?!?p>  “滾!不看。”泰克大手一揮,準備繼續(xù)睡覺。

  “陛下,顏潞河那片地區(qū)向來不大平靜,恐怕……”

  “嗯?”泰克猛然坐起,怒目而視,抄起身旁的長劍便向稟告之人刺去。

  此人在血泊中煙消云散。只剩下一封密函,掉在地上。

  泰克小心將其拾起,展開后讀了一遍,便把它隨手一扔,喚來身旁侍衛(wèi),擺擺手說了什么。

  昏暗的宮殿,死一般的寂靜。

  ……

  林康起身,伸一伸酸痛的腿腳。陽光透過云層,照在了他的臉上。熄滅的火堆冒著白煙,紅熱的碳火在那里安靜地躺著,送來一股木材的焦糊味兒。

  “醒了?”草叢中鉆出來個人,拿著個鋁制餐盒,突下顎,短胡須,衰老的臉上寫滿了復雜。

  林康沉默著拍拍身子,緩緩起身,卻又一次摔倒,癱坐在地上。

  刺骨的疼痛,開始襲來。

  “鐘玄九?!?p>  “不必?!绷挚佃F青著臉,不予理會。

  “玄九啊,過去的就過去吧,我也是迫不得已。來,先把茶喝了,等你有了力氣,再趕路也不遲?!彼诹挚蹬赃?,依然陪著笑。

  “字由,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從你泄露我的位置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jīng)對你無話可說。”林康說罷,再次嘗試起身道:“你這回可是真的自由了,不必再在那張狹小的身份卡里面待著了不是嗎?既然如此,在這個永恒大陸之上,我們永不相見?!?p>  “鐘玄九,你等等!那天我是受到泰王控制才泄露了你的行蹤……你也應該知道的,怎么還是不肯原諒我呢?還有……”

  “停下吧。”林康擺擺手,從懷中掏出了那把血腥無比的短刀:“現(xiàn)在講什么也沒用了?!?p>  字由徹底愣住,他看著渾身染血、目光如冰的林康,冒著冷汗思索了好久,才支支吾吾說了這樣一句話:“這不可能。新天社的復員名單上面還有他的名字呢!這一定不可能!”

  林康聽罷,一團火氣便從心中涌起,雙手立刻扶住刀鞘,撕扯著沙啞的喉嚨:“你怎么會知道?!”

  后退了好幾步,他已經(jīng)快要跌進身后的高草叢了。

  此時此刻,字由徹底慌了,雙腿也在止不住地顫抖。他不怕比他小很多歲的林康,而是害怕那把殺傷力堪稱變態(tài)的實體利刃。

  “你……你先把刀放下。聽……聽我給你解釋。我……我也在——在新天社復員名單上?!?p>  風突然間吹過,一團黑云,開始從天邊飄來。

  “你怎么會在名單上面?”林康又靠近了一步。這種逼問的語氣,嚇得字由趕快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草叢,重心前傾,汗流浹背。

  “這么和你說吧!在身份卡里面的時候,我把自己身上的永恒點數(shù)都給了新天社……不信你自己看!”慌忙從懷中掏出證件,甩到地上,拔腿就跑,只留下幾只蚱蜢,從簌簌搖晃的草叢里倉皇跳出。

  林康撿起證件,仔細檢查了一番,終于癱坐在地上,長舒一口氣。

  過了許久,是陰沉沉的天。

  “回來了?坐吧?!?p>  字由聽罷,便小心翼翼從林康身旁繞開,于對面席地而坐,將碗放在地上,撅根還算結(jié)實的草桿,顫顫巍巍地把碗推到林康的面前。

  “謝謝?!绷挚档吐暎捌馂⒘税胪氲囊安藴?,一飲而盡,抹嘴輕嘆道:“這是我的錯。我冤枉你了。”

  他從懷里掏出了短刀,放在一旁。

  雨水在突然間落下,兩個人淋著雨,沉默著。只有水滴的飛濺聲,驚雷的怒吼聲,草葉的搖動聲,混在了極其濕潤的泥土里面,彌久不散。

  等雨過天晴,遍地都是潮濕的,根本沒有一處地方可以供人歇息。

  林康起身,拾起短刀。盡管依舊疲勞,那也比先前好了許多。他行禮道:“事不宜遲,我還需要趕路。方才之事,我再次道歉。”

  說罷,便轉(zhuǎn)過身,淌過草叢,步履蹣跚。

  只留下一個人,在這片土地之上發(fā)呆。

  “你不打算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嗎?”

  遠處的身影停了下來,卻并沒有回頭。過了良久,他便又一次恢復那種搖晃的步伐,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只留下一個人,在荒涼之中暗自神傷。

這兩天因為另一本書要簽約,再加上比較忙,所以所以更得比較慢,多多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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