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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當(dāng)反派好了

第十三章 冷靜瘋子與囂張二傻

那我當(dāng)反派好了 碎云沾衣 3306 2020-05-10 08:53:42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客棧里,司蔻坐在輪椅上,再次檢查了一遍還沒見過血的暗器系統(tǒng)。

  三更天,無星無月。

  客棧位置很是巧妙,一條七彎八拐的小巷子,可以直通城門。

  司蔻雙手提著橘色紙燈,在夜里散發(fā)著微光。鬼手給輪椅設(shè)了機(jī)關(guān),可以自行前進(jìn),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夜風(fēng)有些涼。

  她身邊只跟了個長亭,此時(shí)默默的抖開狐裘替她披上。

  半個時(shí)辰前,杜笙還在為她這個不要命的決定操碎了心。

  “你膽子不小啊,敢只帶一個長亭?”

  司蔻挑眉:“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刺客,夠了。”

  “什么時(shí)候?昨天不還是那個什么莊的嗎?”

  杜笙一愣,思維成功被帶偏。

  “昨兒流云山莊的小公子任務(wù)失敗,身受重傷,成功落下神壇?!?p>  司蔻眸中閃過一瞬間的惋惜,隨即又看著抱劍靠在門口的長亭,笑道:“咱們長亭現(xiàn)在算是名揚(yáng)天下了?!?p>  這個大陸上,按江湖上的“潛規(guī)則”,第一與第二,天差地別。

  “不不不,那就他一個人,萬一對方……”

  “你個大男人什么時(shí)候這么婆婆媽媽的,”司蔻按動輪椅上的機(jī)關(guān),整個人緩緩前移,到了長亭跟前,示意他接手推著。

  “老宅那邊會更兇險(xiǎn)的?!?p>  “別跟我瞎扯,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現(xiàn)在去街上晃,想拿自己當(dāng)誘餌?!?p>  “你這是在賭命!”

  司蔻擺擺手,只給杜笙留了個背影:“好了好了?!?p>  “宣平軍在邊關(guān)一日,我就不會出事的,放心吧。”

  沒等杜笙回話,司蔻朝長亭看了眼,后者立馬扶過輪椅,兩人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

  “……瘋子。”

  杜笙低低罵了聲。

  從他知道司蔻的功夫是被人廢了之后,就一直覺得,這女人對自己的現(xiàn)狀表現(xiàn)的太過淡然,冷靜的不正常。

  現(xiàn)在又出了宣平侯這個事兒,折戟她滿門生死,總算是讓杜笙發(fā)現(xiàn)了司蔻清麗外表下隱藏的,那種天生的暴虐瘋狂。

  杜笙突然覺得,寒武寺那大師批的命很有道理。

  兇煞。

  冷靜的瘋子最為致命。

  她慣會忍,什么都忍。外人看她就像波平浪靜的海,可風(fēng)起之時(shí),海將吞噬一切。

  他不禁有些埋怨那個廢了她武功的人,這毫無疑問是在斷司蔻的后路,沒有人知道這會對她的想法造成多大的改變。

  畢竟……依著那種傷勢,她余生會成為孱弱的病秧子,大概以后再也出不了這個京城。

  等等……

  難道,司蔻根本就沒打算出城??!

  ……

  司蔻手提的燈籠閃了閃,差點(diǎn)滅了。

  四面八方,劍尖反射的寒光凜冽,似乎有實(shí)質(zhì)性的影響,感覺空氣都冷了幾分。

  司蔻抬眼,蒙著面的黑衣死士像是一圈高墻。

  可她未必就是那困獸。

  輕輕抬了抬燈籠,跳動的光團(tuán)宛如黑夜中的磷火,死士們無比默契的拔劍出鞘,快速逼近,然后在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

  清一色的金屬鳴音,魍魎般的身影。

  長亭一手按著劍柄,一手護(hù)著輪椅,微微垂頭等待司蔻的命令。

  她勾唇一笑,嘴角染上些許涼意。

  燈籠是最普通的款式,好歹質(zhì)量不錯?;鸸馕⑷?,但它還是看清了死士頸間的半個圖案。

  不知道是不夠細(xì)致,還是此人故意為之。

  溫。

  “溫大公子可是思慮過多,夜不能寐?”

  “哦?”

  錦袍男子從死士中緩緩走出來,站在司蔻面前,唇角噙著一抹淡笑。

  “不然……為何這時(shí)候還在這里,攔我的路?”

  “是在下冒犯了姑娘。”

  溫如許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揮手遣退了死士。

  “溫公子真是大費(fèi)周章。”

  司蔻挑眉,輕笑著把燈籠遞給長亭,后者接過,自然的松開了按著劍柄的手。

  溫如許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笑道:“若是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倒也不算虧。”

  “溫公子并非商家,怎么也計(jì)較起盈虧了?”

  “姑娘教訓(xùn)的是?!?p>  男人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內(nèi)斂含蓄的淺笑?!熬佣朔健彼膫€字,拿捏的恰到好處。

  老狐貍。

  司蔻在心里暗罵道。

  “商人重利輕義,溫某雖不才,卻也科考出仕,在朝中領(lǐng)了個正經(jīng)的文職。”

  “可……祖父的功勛畢竟是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一時(shí)割舍不下當(dāng)年的鐵血情懷,太過莽撞唐突了姑娘,還請勿怪。”

  難得聽到,把湊他們宣平侯府的熱鬧,圍觀兵符爭奪,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鎮(zhèn)國公當(dāng)年,與老齊王,老宣平侯三人,并稱大雍三將。

  與其余兩人不同的是,溫老爺子算是儒將,遠(yuǎn)離沙場后便一心讓自家后代從文。

  溫家大爺在朝中任禮部尚書,二爺卻做了個不咸不淡的小官。而這位京城才俊溫大公子,芝蘭玉樹,少年高中,一鳴驚人過后便在翰林院當(dāng)職至今。

  卻也只算得上中規(guī)中矩,于是漸漸的淡出了人們視線。

  “溫老爺子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淮麑?,溫公子作為他老人家的嫡孫,也應(yīng)當(dāng)是光明磊落的?!?p>  “司蔻信得過,也自然不會怪罪?!?p>  頗為淑女的笑了笑,司蔻繼續(xù)道:“奈何小女子見識淺薄,自幼在閨門之內(nèi),從未領(lǐng)略過邊關(guān)風(fēng)情,實(shí)在是愛莫能助?!?p>  這是要裝傻充愣到底了?

  溫如許抽了抽嘴角,正準(zhǔn)備來硬的,卻沒想這女人猛地抬頭看著他,到嘴邊的話突然就沒說出來。

  “雖說十一年前爹娘和大哥就戍守邊關(guān),但書信從未間斷。”

  言下之意,你們這幫人要是膽大包天敢動我,就要做好宣平侯心疼愛女,心緒不寧,無法應(yīng)敵甚至邊關(guān)失守的準(zhǔn)備。

  司蔻勾唇一笑,還是給這溫大公子留了個臺階下。

  “溫老爺子有心,司蔻一定在信中告訴爹爹,這位一向尊敬的長輩對他的關(guān)懷?!?p>  “那就多謝姑娘了?!?p>  溫如許當(dāng)然是順著下,面上卻是依舊的淺笑,風(fēng)度翩翩的行禮道別后,很快便消失在了司蔻視線內(nèi)。

  夜晚再次歸于寧靜。

  “長亭,你說我們今晚上,還會遇見誰?”

  “遇見我!”

  溫家的前腳剛走,這就又來了群死士。

  這年頭死士都這么好培養(yǎng)了嗎?

  司蔻淡淡看著開口硬懟的男人,不著痕跡的皺眉,掩下眸中的輕蔑。

  這二傻子,除了外戚柳家,還有誰這么無腦的同時(shí),還如此囂張?

  不過吐槽歸吐槽,司蔻最不愿意遇見的,還是這種一上來就不計(jì)后果,只知道硬剛的莽夫。

  他們柳家覆不覆滅跟司蔻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可要拉著她去陪葬,那可就太不如意了。

  “長亭,能不能逃出去?”

  司蔻毫不猶豫的開口。

  “來者四十人,皆是中等死士,若敵人沒有后手,可以全殲?!?p>  “但代價(jià)是你要重傷?”

  司蔻冷冷的瞧他一眼,后者沉默著不反駁。

  “聽清命令,長亭?!?p>  “我是問能不能逃出去。”司蔻掃了眼前不敢輕舉妄動的一群人,冷笑一聲:“看來是能了。”

  “商量好沒有?”

  那人目光陰鷙,看著就一副刻薄樣。柳家人丁興旺,應(yīng)該是排行老五的,柳昊天。

  “公子想知道什么?”

  司蔻道。

  “爽快人,交出兵符,饒你不死!”

  “……”

  這是什么憨憨……

  柳家有這樣的后人,司蔻死而無憾。

  但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得不說,她還真是要怵一怵。

  “三……二……”

  “喲,柳昊天!”

  長亭的內(nèi)勁在經(jīng)脈里運(yùn)行了半個周天,正準(zhǔn)備帶著主子輕功飛走,被這囂張的一嗓子吼的愣了愣。

  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單手提劍,高馬尾隨風(fēng)飄著,氣勢十足的立在不遠(yuǎn)處的樹梢頭。

  身后跟著十幾個一看就很厲害的親衛(wèi)。

  司蔻看著那銀色面具,嘴角抽了抽。

  辣眼睛的情侶款。

  “你是何人?”

  竟然比我囂張……

  后半句柳昊天長了點(diǎn)腦子,沒開口。但他主要是覺得丟臉。

  “柳家那東西怎么想的?把你這么個二世祖扔出來辦大事?!?p>  “該不是……”面具男人緩緩叉腰,嘴角勾起一抹稍顯挑釁的邪笑。

  “你個吃軟飯的狗東西,又是你那鼠目寸光的親娘給你搶來的機(jī)會吧!”

  “混賬!閉嘴!”

  柳昊天像是被踩了尾巴,急得炸毛跳腳。看起來很是滑稽,司蔻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似乎在看到齊瑜的剎那,她就放松下來了。

  “混賬?你敢罵我混賬?”

  齊瑜面具下的臉一沉,雙眸微瞇,眼神如寒光般攝人。

  柳昊天下意識一怔。

  “混賬也是你能罵的?你個文不成武不就的死紈绔,有什么資格罵我!”

  司蔻:“……”

  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不過這些話的威懾效果非常顯著,柳昊天與一眾死士愣在原地,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見義勇為之人。

  不過不愧是敢取名為“昊天”的人。

  只見那二世祖伸臂一指,大吼道:“不怕!咱們四十個人,他頂破天也就二十個,大家上,弄死這混……混蛋!”

  齊瑜:“……”

  喲,彎轉(zhuǎn)的挺快啊。

  “誰給你的勇氣?”

  “不看看你那四十個是什么酒囊飯袋,”齊瑜側(cè)頭躲過一招,又猛地轉(zhuǎn)身,嘴角噙著淺笑,指尖彈開斜斜刺過來的一劍。

  “不自量力?!?p>  戰(zhàn)局很快便倒向一邊。

  “告訴你吧酒囊飯袋,小爺不多不少,帶了十八個人?!?p>  “算上小爺我,一共才十九個呢。”

  齊瑜語氣里滿是不屑,赤裸裸的嘲笑一下一下的戳著柳昊天的心窩子。

  剛剛還囂張無比的男人,此時(shí)差點(diǎn)就能委屈的哭出來。

  “咱們撤!”

  說完,某二世祖拽著自己身邊最近的兩個死士,忙不迭的脫離戰(zhàn)斗。

  齊瑜挑眉,揮揮手讓自家親衛(wèi)停手,看著面前這群二流死士灰頭土臉的四處逃開。

  心下暗嘆,柳家怎么能這么遜,連死士都不怎么忠心,任務(wù)失敗還不帶自殺的。

  感慨不過兩個呼吸,齊瑜猛地躍起,落到司蔻面前,緊張的拉著她看了又看。

  發(fā)現(xiàn)沒有受傷后,就開始……傻笑。

  司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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