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華春事變
魏清姿見柳念雪容顏貌美,卻謙遜有禮,心里倒也有了幾分喜歡。
她笑了笑,心里想著這個美人還挺會說話。
其實,不止男人喜歡漂亮姑娘,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喜歡看漂亮姑娘,尤其這種漂亮還那么懂事的姑娘。
看著柳念雪,魏清姿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繼續(xù)說道:“幾位妹妹初入宮中,本宮沒有什么想多說的,只盼幾位妹妹恪守宮闈,好好伺候皇上,為皇家綿延子嗣?!?p> 其實這不過是身為皇后的客套話,她不耐煩說,可又不能不說。
“臣妾謝皇后提點?!北娙斯Ь吹恼f道。
皇后向來是最怕麻煩的,轉(zhuǎn)頭對芳蘭說道:“芳蘭,你送幾位妹妹回去吧,把本宮的賞賜一起帶回去?!?p> “謝皇后娘娘?!北娙斯Ь赐顺觯诜继m的引導(dǎo)下出了正殿。
皇后的賞賜其實不過只是一些慣例的宮花飾品、衣料服飾之類的,只是其中有一匹云錦十分難得。
這云錦乃是江南貢品,色白如雪,順滑如云。一年也不過數(shù)十匹?;屎蟊緛碇幌胭p賜柳才人一人,但想想也不要太過厚此薄彼,無端為這柳才人樹敵。
所以,便賞了華春苑中的三人各了一匹,其他人自然是沒有了。
一出宮門,白怡見芳蘭在前面帶路,便對柳念雪說道:“姐姐,皇后娘娘人真好,還送我們禮物。”
柳念雪還沒來得及回答,周幽兒就嗆道:“皇后娘娘可沒和你說話,你在這兒叨叨什么呢。
“你……也沒和你說呀!”白怡假裝不敵,又去摟著柳念雪。
那芳蘭走在最前面,卻似背后長眼一般,了如指掌。她心里想著,看來這兩個也不是省事的,倒是這位柳才人,相較另兩個,穩(wěn)重不少。
宮門外,三輛馬車停在門口。
芳蘭引著柳念雪三人,走向最前面的馬車。隨即示意另外兩位宮女,將三位寶林和三位御女也引去她們的馬車。
馬車前,三人的丫頭早已在此等候。隱約間,柳念雪仿佛感覺到秋菊和思琴都對各自的小姐使了個眼色。而秋菊好像故意抓著自己右手,又將袖子拉的很長。
柳念雪心中奇怪,來時只有梅香一人,現(xiàn)在竟然都到齊了。
芳蘭轉(zhuǎn)身對身后的三位才人說道:“三位主子請上馬車,奴婢在后面的馬車上跟著。到華春苑再將馬車上的禮物送至三位苑中?!?p> “勞煩姑姑了,請姑姑上馬車吧?!敝苡膬汉桶租甲⒁庵约旱难绢^,只有柳念雪對芳蘭說道。
芳蘭自幼跟著皇后,哪里會看不明白。她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蛟S這宮中,從此就要不太平了。
馬車回到華春苑,幾個宮女太監(jiān)正在三個丫頭的指引下搬著東西。
柳念雪三人正感謝著芳蘭,卻聽見東廂苑中傳出秋菊的驚呼:“啊呀!小姐!您的玉如意不見了!”
秋菊慌忙跑出房中,拉著白怡的衣袖,哭道:“小姐,夫人留給您的玉如意不見了!”
白怡一聽,眼淚便流了下來,抱著柳念雪道:“姐姐,怎么辦呀,這是我娘過世前留給我的?!?p> 柳念雪一邊撫著白怡的背脊安慰著,一邊望向不遠處的小德子,見小德子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心下稍安。
可畢竟小德子是送她們?nèi)セ屎髮m中再趕回來的,再快也有時間差,現(xiàn)在只能見招拆招了。
芳蘭皺了皺眉,剛才還想著要不太平了,沒想到那么快就真的不太平了。
她轉(zhuǎn)身對柳念雪行禮道:“柳才人,此事雖發(fā)生在華春苑中,但宮中偷盜視為大忌。務(wù)必需上報皇后娘娘?!?p> 芳蘭只向柳念雪行禮,便是經(jīng)過了剛才的觀察,已認定了此事與白怡、周幽兒脫不了關(guān)系。
柳念雪此時還抱著白怡,實在不便,她示意秋菊扶好白怡,卻無意間瞄見秋菊的右手手背上似乎有抓傷的痕跡。
她不動聲色,對芳蘭行了個禮:“姑姑說的極是,我等初入宮中,遇到此事實在沒有頭緒,還請姑姑指點?!?p> “為今之計,還請各位主子和華春苑內(nèi)眾奴才先在庭中稍候,由奴婢帶來的人搜宮。”芳蘭堅定的說道,皇后甚少處理宮中事物,本來大小事宜就是由她代為打點的。
“麻煩姑姑了。”柳念雪并未拒絕。此時若是誰出手阻攔,誰便有主謀之嫌了。
白怡此時靠在秋菊肩上,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搜查的宮人捧著一個包裹,出來對芳蘭說道:“姑姑,這個包裹被藏在中殿的床底,似有可疑?!?p> “怎么可能,我房中怎么可能有什么可疑?”周幽兒此刻完全不相信聽到的一切,她轉(zhuǎn)頭看向思琴。
思琴此時也是一臉驚訝。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把包裹藏到了柳才人的西廂?。?p> 芳蘭打開包裹,包裹里赫然躺著一只玉如意、一支玉笛和一枚玉佩。
“這玉如意是我的?!卑租鶕屜日f道,“姐姐快看,那玉笛和玉佩是不是你的?”
她原以為只有玉笛,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柳念雪心中疑惑,為何偷盜之人偏偏瞄準(zhǔn)這玉佩和玉笛。這兩樣?xùn)|西,她藏得極好,竟也被找了出來。偷盜之人,到底為何?
這一刻,她立馬懷疑上了白怡。在這宮中,只有那次白怡的突然闖入,有機會看到玉笛。
看來,那次白怡只是假裝不注意,其實早就將她的動作都看在了眼里。
不過,此刻她并無證據(jù),也不知道白怡意欲何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什么你的?這是我娘家之物?!绷钛┻€來不及回答,周幽兒就搶著說道。
周幽兒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自己明明已經(jīng)叫思琴小心,卻還是中招了。
難道柳念雪已經(jīng)和白怡結(jié)盟,兩人這次就是準(zhǔn)備先對付自己?
周幽兒情急之下,竟然想到強認這是自己的東西。
危急關(guān)頭,她來不及細想,只想先擺脫了偷盜之名再說。
反正這些東西都未署名,誰又能證明這東西不是她周幽兒的。
“這怎么可能是你的?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白怡也不甘示弱。
“兩位主子不要吵了,既如此就請皇后娘娘定奪吧?!狈继m看看包裹的東西,有些為難,“就請三位主子一起前往鳳梧宮吧?!?p> 于是,三人剛回來不久,就又回到了皇后宮中。
庭院里,三人等在門口,芳蘭先行入內(nèi)向魏清姿稟報一切。
白怡和周幽兒在門口你一句我一句,一刻也不得停歇。柳念雪在一旁看著,心里思緒萬千。
這東西若真是白怡偷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為了嫁禍周幽兒還是另有其他?此事真的只是偷盜那么簡單嗎?
“三位主子請進?!奔s莫過的半盞茶的功夫,芳蘭才出來,請三人入殿。
“這東西,到底是誰的?”魏清姿問道,她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她最討厭麻煩,今天這三個人竟然那么麻煩。
“是我的!”周幽兒和白怡同聲說道。
魏清姿神色中似有不耐,剛剛芳蘭已經(jīng)和她說明了當(dāng)時的情景,她心中自然也有了判斷,“周才人,你既說者東西是你的,有什么證據(jù)?!?p> “這……這是臣妾娘家之物,哪里需要什么證據(jù)???”她有些猶豫,可早已騎虎難下,如今她只能一口咬死了。
“那為何放在床底啊?”魏清姿追問道,她雖然怕麻煩,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若周幽兒此刻肯坦白,她也愿意饒她一次。
“臣妾……是擔(dān)心被人盜走?!?p> 既然不說,那只能算了。
“白才人,那你有什么證據(jù)?。俊蔽呵遄宿D(zhuǎn)而問道。
白怡看著周幽兒冷笑一聲,“臣妾自然有證據(jù)?!?p> 此刻周幽兒憤恨的看著白怡,這就是她之前對自己說的為了自己好?好?。≌媸翘昧?!
只見白怡上前一步說道:“這玉如意,是臣妾母親留給臣妾的遺物,臣妾日日捧在手里,自然知道它有何不同之處?!?p> “那如意雖然乍看之下白璧無瑕,可在手柄上有一絲淡不可見的紅紋。是當(dāng)年母親身患咳疾,咳血其上,便再也擦不去了?!?p> 白怡一邊說著,一邊抹了抹眼淚,轉(zhuǎn)而對魏清姿說:“皇后娘娘,臣妾猜想另兩個物件必定是柳姐姐之物,柳姐姐也一定有證據(jù)的。”
魏清姿點了點頭,對柳念雪說道:“柳才人,這兩樣物件可是你的?”
不知道為什么,此刻柳念雪覺得,此事并不是只針對周幽兒一人,或許還捎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