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來的那家新鄰居,就是性格開朗的樂曉冬和她友善的媽媽以及西瓜頭爸爸。
樂曉冬的媽媽為人和藹,第二天傍晚就送給我家和雄治家各一盒鮮花餅,還說了很多客氣體面的話。我常常能看到這位和藹的阿姨和巷子里的人笑著閑聊。
樂曉冬的爸爸為人開朗。他西瓜一般圓滾滾的頭,給他增添了幾分幽默感。有兩次在晚飯后,我看到這位西瓜大叔抱著一顆籃球出門。樂曉冬也許是隨了她爸爸的愛運動,有次我看見她去附近的空地跑步。
樂曉冬和我是同年出生,她也讀高二。我正在想她會去哪所學校讀書,結果她就如同隕石般從天而降,落到我所在的高二一班里。
她活潑大方的性格很快就和班級里的同學打成一片,有幾次她還和王雨涵有說有笑的。就連我這個被同學們冠上孤僻稱號的人也被她自行劃入交友名單里。
只要一下課,準能聽見樂曉冬用自身特有的活力聲音喊叫說:“李裕樹,這道題目我不會做。”
我感到很無奈,難道不能走過來請教嗎?一定要用這種隔空喊話的方式?要知道我不喜歡被班級里的同學注視。
但我又不能不理會她,因為我倆是鄰居,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可能沒有交集。而且,我還吃了她家送的鮮花餅,雖說那餅的味道很奇怪,但香味深得我心。
我只能回過頭照例說出那句:“你過來吧。”
她馬上就笑嘻嘻地走過來,把練習冊往我課桌上一攤,“喏,這道。”我已經(jīng)習慣了。
第一次她這樣對我隔空喊話時,我愣了兩秒,反應瞬間變得非常遲鈍,身體兩邊晃動不知道在干什么。
“喂,李裕樹?!睒窌远忠淮谓形?。
這次我凝固的思緒終于開始運作,我轉過頭去看向她,她舉起練習冊沖我粲然一笑。牙齒可真整齊。
“什么事?”
“哎呀,都說有道題目不會做啦?!?p> “哦,那你過來吧?!?p> 樂曉冬不會解答的題目,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當然我不是在賣弄自己的智商。我無法和其他孩子那樣在藍天下自由自在地奔跑,為了尋找一個寄托,我只能全心全意的學習。我的成績從小學起就比一般人要好,這可是我將自由作為代價換來的回報。
我第一次給樂曉冬講解題目時,急得后背都出汗了。第一點是我從未給任何人講解題目,因為沒有人來請教我。第二點是我感到緊張。第三點是旁邊的同學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除了以上三點,還有一點。雖然那種情緒很陌生,但仍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烙印——我竟然有些激動。
從此我就成為樂曉冬下課時間的解題老師,她也成為我最忠實的學生。
有次,一個同學問我:“你和樂曉冬什么關系啊?”
“鄰居?!蔽一卮鸬?。
“哦,也難怪。我說呢怎么...”他突然將后半句話扼殺在喉嚨里,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一個心臟病患者怎么會受歡迎呢?應該說怎么會有人喜歡呢?
在我們班級里,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只要走得很***時聊得來,互相嬉笑打鬧,那么第二天準能傳出他們交往的緋聞。我不知道班里的同學用什么來定義兩個人互相喜歡然后進行交往的,總之他們挖這種八卦很拿手,班里之前就挖出了三對。
但沒過幾天,那三對緋聞戀人其中有一對就關系破裂了,另外一對正在努力澄清關系,最后一對竟然神奇的交往了。
感情這種東西,真是令人難以捉摸啊。反正我是無法接受搭訕幾句或者有一些肢體接觸就進行交往,發(fā)展為戀人關系的。
我深深感動于簡愛和羅切斯特的真摯愛情,感動于小王子和狐貍的談話,感動于三毛和荷西的故事。所以即使我沒談過戀愛,也知道愛情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如果當時那位男同學將后半句話說出來,我也不會在意。一方面是我已經(jīng)敏感到麻木了,另一方面是我從未將樂曉冬劃入心儀的行列。她現(xiàn)在扮演的角色是不恥下問的學生和朋友。
要說心儀的人,那大概就是王雨涵了。
只是她不和我說話,也許是害怕成為同學們口中的緋聞女孩,又或者是怕惹上我這個麻煩。但不管是出于何種原因,我都是諒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