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老彪和陳靜的婚禮越來越近了,這幾天老彪忙著操持婚禮,我和濤子也力所能及的幫忙,畢竟也是在這個時間上見證的第一份幸福。老彪每天都要給我和濤子分別打好幾個電話,有的時候接通了,他卻忘了要干什么,傻笑幾聲就掛了,我們習(xí)以為常,歸結(jié)于是婚前的緊張和興奮,但也勸他去醫(yī)院看看,是不是得了阿爾茨海默癥。
這天我正開車?yán)鴤€龍蛋給老彪送去,他讓我直接送到川菜館,讓周老板做了,一來上次因為磕暈了三角龍從我太奶家跑路了,沒吃上覺得賊遺憾,二來距婚期也沒幾天了,也提前聚聚。
我停下車,抱著龍蛋剛要進(jìn)飯店,電話響了。我接起電話,是重生人口中心打來的,讓我去接我的媽媽。
手里的龍蛋沒拿住,掉在了地上,涂了一大片。
生前,我我起初成長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小時候爸爸做生意,家境很是殷實。后來家道中落,爸爸在我高中畢業(yè)那年失蹤了,要無音訊,只留下我和媽媽。從那時起,我覺得我的世界慢慢變得昏暗了下來,一點點只剩下黑白,后來才明白,從那時開始,我得了抑郁癥。
我讀完大學(xué)就開始工作,那時候滿腦子就只有掙錢,覺得只要依仗物質(zhì)上的滿足就可以淡忘家庭的缺失,我攢下了一筆積蓄,我拿著這筆積蓄,又找媽媽要了一筆贊助,和最好的兄弟合資開了一家公司。在此同時,也收獲了我的愛情,我覺得從爸爸失蹤之后那些丟失的顏色,也慢慢回來了。
可就在已經(jīng)定下婚期的時候,我那最好的朋友,給我留下了一筆巨額的債務(wù),撒手而去不知所蹤。
那段時間里,我變得焦慮,狂躁,長期失眠,經(jīng)常遷怒于身邊人,每天都備受折磨,但我的那個她并沒有拋棄我,每次都把那個已經(jīng)破碎的我慢慢拼回來,但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無藥可救,我試圖放棄我自己了。
我給自己買了份保險,一份留給媽媽,一份留給她。
我拼命的演繹了兩年多,把自己演的異常開朗和堅強,在外人眼里我是那個積極向上克服困境的正面榜樣,但一到不眠的晚上,沒有光亮的夜晚還是會試圖給我撕扯得粉碎粉碎,我會不停的想,如果沒有我,媽媽該有多好,我的那個她該有多好。
終于有一天,我認(rèn)為我的演出該謝幕了,我把保單留在家里顯眼的位置,自己走進(jìn)了海里。
可沒想到,媽媽也來了。
我見到媽媽的時候,她骨瘦嶙峋,沖向我把我抱住失聲痛哭,嘴里來來回回的念叨著一句話:“太好了...太好了...”。
我時而想的清楚她說的好在哪里,時而又不明白。
后來媽媽告訴我,我離開的那天,她回家看見桌上的保單,就覺得不好,開始找我,找了我一天一夜。直到夜里,她走在路上,被一輛出租車撞了,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后來據(jù)警方說,肇事逃逸的出租司機當(dāng)晚是酒駕,后來和人斗毆從橋上掉下去摔死了。
媽媽在醫(yī)院住了將近一年也沒能恢復(fù),郁郁而終。沒想到死后反倒見到了我,喜出望外。
“太好了,要是知道這樣,我早就來了?!眿寢屍铺槎Γ帽M全力的抓著我的胳膊,怕我再離開。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老彪打來的,我沒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