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沒多久,陸司聽便像是夢魘了一樣,忽的一下驚醒了。醒來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冷汗,心跳地極快,心里面滿是不安。她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她不知道是夢境還是什么,她迷迷糊糊的時候,能感覺到有人在脫她褲子,不知道在對她做著一些什么。
不像是春夢,可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就她一個人。而夢里的那個人,陸司聽沒看清臉,可也還是能清楚地知道,那人是一個女的。
出于不安和禮貌,在恢復(fù)了一些力氣之后,陸司聽便穿上了拖鞋,準備先回去。順著來的路,出了樓梯之后,陸司聽過去呂尤娜他們那邊,說了一下,自己可能要提前回去。
呂尤娜聽了有些吃驚,白玖便提出他送一下陸司聽。
到了停車場,經(jīng)紀人本來開著窗,睡在車里等著白玖出來呢。像白玖這種新晉流量,能紅多久都是一個未知數(shù)。公司能做的,就是讓他盡量扶持本公司新人,還有趁著他還紅,死命地壓榨他。
一天跑兩三個通告,只能在車上補覺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經(jīng)紀人早就吃不消了,也就是白玖,不舒服了,休息幾個小時,掛完水,繼續(xù)趕通告。
陸司聽也是知道的,因為工作忙,白玖連自己爺爺?shù)淖詈笠幻娑紱]能見到。車子出了別墅區(qū)的大門,白玖方才提了許家著火的事情。因為消防及時反應(yīng),所以等到陸司聽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見不到濃煙了。
“噥,你的手機。”說完許家著火的事情之后,白玖把陸司聽的手機給遞了過去。而后又補充說了一句:“剛剛你弟弟找你。”
?
陸司聽想了片刻,心想自己不過有的不過是一個比自己大了許多的哥哥,哪來的弟弟?看了通話記錄才想起來,那是早前為了不讓自己對許些寧動心,才把來電顯示改了的。
拜托了,白玖把車開到自己單位之后,陸司聽便在車上回撥了許些寧電話。沒通。
陸司聽她們單位是離許家最近的大型綜合醫(yī)院,想來,寧淮芝出事了肯定是往她們醫(yī)院送的?,F(xiàn)在新聞上,對于寧淮芝的情況,說的還是生死未卜,那想來應(yīng)該是在搶救。
不巧的是,在陸司聽趕過去的時候,高架上堵得特別厲害,寸步難行的那種。
急得不行了的陸司聽便只好讓白玖經(jīng)紀人趕緊下高架,在路邊掃了一輛共享便趕緊朝著醫(yī)院騎了過去。白玖有攔,但實在是攔不住。
呂家在外環(huán)邊上,許家在內(nèi)環(huán)里面,跨了好幾個區(qū)。哪怕是一路通暢,陸司聽也得騎將近兩個小時。
已經(jīng)是初秋了,也已經(jīng)日落了,還稍微好一點,不過在騎了一段距離之后,陸司聽還是出了滿頭大汗。
在騎到中環(huán),靠近容大的時候。陸司聽已經(jīng)很是吃不消了,雖然從小就被爺爺逼著鍛煉,可自從進了醫(yī)學院之后,本就沒時間鍛煉。再加上高強度的學習工作,身體反而沒小時候好了。
小時候,她跟著爺爺爬山,2000m以下的全都是土坡。
在等紅燈的時候,陸司聽才終于喘了兩口氣。她感覺自己的肺要炸了。
等綠燈亮起的時候,陸司聽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弟弟。是許些寧。
陸司聽早就急壞了,馬上接起電話,問:“些寧,你現(xiàn)在在哪里啊?你有沒有事?。磕悻F(xiàn)在還好嗎?”
被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許些寧就只是驢頭不對馬嘴地回了一句:“你回頭?!?p> 陸司聽不解,回頭看了一下。
在她身后不遠處的人行道上,許些寧如一尊雕塑一樣立在那里。和路人不同,他身形挺拔,卓爾不凡。
只是那尊雕塑,滿眼都是難過,眼底滿是心慌。
陸司聽趕忙把車給停在了路邊,朝著許些寧沖了過去。這種場景,曾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次,不過一直以來傷心的都是陸司聽。為的都是她工作中受到的那些委屈和不解。
而許些寧哪怕是傷心難過,也是能很好調(diào)試好自己的心情的,很少在她面前失態(tài)。
也許是憋久了,一直都端著,許些寧也累了。在陸司聽跑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直接一把抱住了陸司聽。隨后將頭埋在了她的肩膀里,不再發(fā)聲。
因為貼得近,哪怕是許些寧已經(jīng)盡力克制了。陸司聽還是能聽到,許些寧抽泣的聲音,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濕了一大片。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許些寧在哭,也知道,現(xiàn)在的她其實也做不了什么。
就只是輕輕地摸著,許些寧的背。輕輕地抱著他。
一直以來,陸司聽都覺得許些寧比起自己,更加地成熟穩(wěn)重,忽略了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才18歲的男孩子。
抱著許些寧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因為哭泣的關(guān)系,許些寧的身體,一直都在微微地顫抖。
許家大火的事情,連街頭巷尾那些每天就聊聊八卦的中老年人都有特別留心。
一個過路的路人,已然是滿頭白發(fā)了,卻也還是拉著身邊的人,八卦說:“你知道嗎?那個寧淮芝啊,在火災(zāi)里燒死了。嘖嘖嘖~”
白發(fā)的路人,對此表示特別惋惜。
而陸司聽,在聽了他的話之后。先是驚詫了一下,等反應(yīng)過來,立馬就去捂住了許些寧的耳朵。生怕他會聽到。
這些,不過是無用功。許些寧有些感激,他沒像自己的同學那樣,連父母離婚的消息都是從媒體上看到的。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某種殘忍,許老爺子在通知媒體發(fā)新聞稿之前,先電話聯(lián)系了他。
許些寧無他法,這個世界,錢也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是死亡。他只能把陸司聽抱得更緊。那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慰藉了。
而另一邊,在陸司聽,白玖走后,種草姬也沒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剛剛還無比熱鬧的呂家,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呂行的專屬護士,前來匯報了,表示一切都進行地很順利。
呂尤娜交代了一句:“把那些飲料都處理掉吧?!比缓缶涂雌鹆俗约旱氖謾C,看著寧淮芝的訃告,她完全克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連老天都在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