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果,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嗎?無拘無束,逍遙自在,不用吃喝,還會長生不老。哇,想想就覺得好羨慕啊。”
“那都是說書的瞎編的,就騙騙你這種小丫頭。”
“哼,無趣。不說了,今天哪家有工做呢,再沒活兒就要餓死了?!?p> ……
“小果,小果,快醒過來。外面好熱鬧啊,大家全都出去了呢?!?p> “嗯?不知道,應(yīng)該是慶祝開脈去了吧?!?p> “開脈是什么……”
“就是給你點撥點撥,點的好的可以去當(dāng)……什么玄士,然后整天打打殺殺,精力無處發(fā)泄就移座山填個海什么的。”
“哇,這不就是神仙嗎?”
“毛神仙,土匪還差不多。睡了睡了?!?p> …….
“我決定了,我和你要一起當(dāng)大玄仙!”
“不是說了嗎,這個仙跟你想的那個仙不一樣……”
“一樣的!都可以沒有饑餓,沒有貧困,沒有束縛……”
“……”
“好吧,既然你有這種決心,那就當(dāng)個這什么玄仙看看咯。嘿,你這丫頭決定的事,老天破了窟窿恐怕也改不了啊。”
“等等,這是什么?!?p> “哈哈,書啊。我從鎮(zhèn)長家借的,全都是關(guān)于玄士修煉的書籍。從今天起,我們就要和它們朝夕相伴了?!?p> “不要啊——”
……
“哇啊——,嗆死我了,你從哪里找出這種法子的,跟修煉有個毛的聯(lián)系啊?!?p> “咕嚕咕嚕,我自己想的啊??靵?,還有半個時辰?!?p> “救命啊——”
……
“503次,我宣布,我又贏啦!平局打破,唰唰——”
“幼稚鬼,小爺我這次不過是大意了,吃壞了肚子而已。看我下次怎么追回來……”
……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秘密?!?p> “什么秘密啊八婆?!?p> “我......”
……
“…….小果哥哥,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嗎……”
“你......會繼承我們的意志嗎?”
......
“啊——!”
疲憊的雙眼猛然睜開。
“呼啊——,呼啊——”
骨瘦如柴的身體困難地從雪塊中翻過身來,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這是在哪?我已經(jīng)死了嗎?
怎么到處都是雪,冷,好冷……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想要起身,但全身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低聲嘶吼,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零零碎碎的插著些藍(lán)色的碎片。
“啊——”
“嘶呼—嘶呼—”
咬合肌暴出,他右手顫抖著將這些碎片一個個拔出,左手發(fā)力,想要催動玄氣治療,然而半天沒有動靜……
咔嚓——
臂鎧上的血液已經(jīng)干涸凍結(jié),還原成黑色。原先流動激蕩著的血玄能,如今已經(jīng)不見蹤影??章渎涞蔫F鎧,布滿裂痕,不時傳來細(xì)密的破碎聲。
“看來,又回到零脈的實力了?!?p> 他緩緩起身,準(zhǔn)備離開這里,可是剛向前踏出一步就陷進了雪中,雪的厚度直達(dá)腰際。他只好匍匐前進,在勉強可辨方向的白色世界里,尋找出路。
忽然,旁邊的一處雪堆動了動,伸出一只手。
他沒有管它,繼續(xù)向前爬著。
簌簌——
雪堆再次動了動。
他停了下來,轉(zhuǎn)向,來到雪堆前。
“救……”
抓住那只手,往雪堆外拽,一道紅衣女子被他從雪中拽出來,仔細(xì)一看,卻發(fā)現(xiàn)紅色的衣物乃是遍布全身上下的淋漓鮮血凍結(jié)而成,而女子的面容,赫然就是牧王。
“你…還沒死啊……”裂開的嘴唇張合,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呵。”王小果沒有說話。
“接下來想去哪?”
“…….”僵硬的面容沒有聲響……許久的沉默后,終于吱了一聲:
“去王殿?!?p> 王小果拉住牧王的手,拖著她向前走著。忽然,懷里出現(xiàn)一絲溫?zé)?,他停下來,從懷里將那散發(fā)著熱量的異物掏出,原來是那時在鬼市里,羊三交給他的子鶴?;椟S的光芒下,浮現(xiàn)出羊三最終解開通天玄令的景象,并且錄下了密令中的信息:
【牧王謹(jǐn)啟,弟子云樂樂在王城各點發(fā)現(xiàn)了詭異的陣眼,經(jīng)推演發(fā)現(xiàn)是一座大型的傳送陣,且明顯帶有西玄書院所記載的冥界印記——六臂白冥神像。所以弟子推測如果陣法被啟動,整個西玄王城乃至整個西玄帝國恐將生靈涂炭。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布下如此大陣,王城中必有內(nèi)鬼,故以此通天密令傳此絕密急信。各陣眼詳細(xì)位置參見附錄,望師父能安全排除陣眼,樂樂。】
接著便是那附錄的影像,一整座西玄王城的堪輿圖置于眼底,而圖上被紅色標(biāo)記的地方,呈正五邊形環(huán)繞在內(nèi)宮周圍,并且一個巨大的紅點,標(biāo)記在了整個王城的正中心——王殿的位置上。
與牧王想去的位置相同。
“此番事了……你居功盛偉……”虛弱的聲音從后方傳來,王小果不動聲色的收起了子鶴,牧王接著道:
“云樂樂去四大院的名額,就轉(zhuǎn)交給你了……正好因王座之爭,聯(lián)盟那邊已經(jīng)數(shù)日沒有答復(fù)了……你傷好后可以隨時選擇動身。到時候可以和其他去帝國深造的西玄院子弟一同前往……”
“……”
……
白雪終于走出,王小果攙著牧王踏上一層層黑色的臺階。前方,是一棟巨大的黑金色宮殿,正門的牌匾上,寫著“西玄”兩個金色大字。大殿深處,一個黑玉質(zhì)感的王座靜靜的立在那里。腥風(fēng)血雨的殘殺,皆因這死寂的王座而起,不免令人唏噓。然而,這權(quán)力的魔咒終于要結(jié)束了。
牧王緩緩來到王座前,她那略微顫抖著的肩膀,顯示出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靜。她顫顫巍巍地一步步登上臺階,卻并沒有坐上。反而轉(zhuǎn)身,來到了王座之后。她緩緩伸出雙手,似乎是要觸摸王座……
咔鏜——!
一對寒光熠熠的獠牙頂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慢慢收回了雙手……
“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了吧……”冰冷的沙啞聲從耳邊傳來。她收回了視線,凝聚在那王座之后,一道看起來尚未完成的陣符上……
……
西玄院,一處獨棟建筑下的小院。一個白衣少女正在來回踱步,似是在為什么決定做糾結(jié)。似乎又是想到什么,她的表情變得扭曲。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周圍似乎有些不對勁:
怎么安靜了這么久,那些下人呢?
由于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懼,她選擇緩緩?fù)说轿輧?nèi)……而身后的黑暗中,一抹寒光也慢慢地,從她的脖間浮現(xiàn)。
咽喉一涼,冷汗順著鼻尖滴了下來。
“南宮姑娘,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