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古人不見今時月
“冰封整座正陽峰?”
“那將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聽完了書生的話,蘇陳不禁又瞥了一眼肩上的長劍明月夜?;叵胫鴰煾柑峒皫熓鍘啄暌矝]能重鑄此劍時的語氣,不禁發(fā)出了一聲長嘆。
一旁的牛二見狀不禁看向了蘇陳,作勢搓了搓手。
“師兄,何故嘆氣?”
蘇陳楞了一下,收回視線;“我冷……”
牛二聞言點了點頭,未等開口,一襲道服從藏寶閣里面飛了出來。帶著陣陣微風(fēng),飛至牛二身前。
與此同時,道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藏寶閣門口。
“牛二,上山路上你吃了不少苦。這件道服就送于你吧?!?p> 牛二也不客氣,直接接過了道服,胡亂的裹在了身上,待到身上沒有裸露之處時才拜倒在了地上,只聽得一聲悶響,牛二的頭磕在了地上。
“師父,牛二給你磕頭了。俺上來的時候沒吃太多苦,要不是師兄出手,牛二怕是已經(jīng)死了?!?p> “哦?倒還知道感恩,甚好甚好,起來吧,來挑選你的法器。還有那許墨秦妍,你們也一并進(jìn)來吧?!?p> “謝師父!”
就這樣,牛二幾人也跟著道長進(jìn)了藏寶閣。而書生與蘇陳則是留在了外面,見蘇陳仍是一臉嘆息狀,手托著葫蘆的朱玉走了過來。
“蘇……師兄,不知可否再給師弟念上一遍之前所吟誦之詩句……”
或許是看見了書生的白玉葫蘆,又或者是蘇陳想起了自己選劍之時的場景。當(dāng)書生問完了話準(zhǔn)備聽詩詞時候,蘇陳先是撇了撇嘴,才拿捏著腔調(diào)念了起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yīng)不……我說師弟你能不能把這個葫蘆收起來?”
“莫非師兄真覺得寒冷?”朱玉如是問道。
蘇陳點了點頭。
他確實覺得有點冷,而且是沁入心脾的那種。
然而未等蘇陳說出自己的感受,書生的下一句話就讓蘇陳再次驚訝起來。
“可為什么朱玉就一無所覺呢?難道說朱玉在登山時壞了六感不成?”
聞聽書生之言,蘇陳連想都沒想便抬手給書生來了一掌。
“師兄因何打我?”
沒有理會朱玉的問題,蘇陳徑直問了起來?!疤勖??”
不明所以的楚國書生楞了一下,捂著肩膀點了點頭?!白匀皇恰鄣摹?p> “恩,那說明你六感沒問題。要是你覺得冷熱感覺不出來,師兄再給你找點火來試試……”
“這……我看還是不必了……”
似乎是怕蘇陳再突然冒出什么餿點子,書生直接收起了白玉葫蘆,回身看向了藏寶閣方向。
“至于為何感覺不到寒意,朱玉一會還是請教師父吧?!?p> 蘇陳應(yīng)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瞥了一眼藏寶閣門口方向,正見小妮子提著一柄一看就知道為女子所用的長劍走出了藏寶閣。
或許是錯覺,蘇陳在小妮子走出來的那一刻總覺得對方會突然拔劍朝自己沖過來。但直至小妮子轉(zhuǎn)過了身都沒有拔劍亦或是其他動作,蘇陳不禁松了口氣。可還未等喘下一口氣,小妮子公主已是轉(zhuǎn)過了身,一雙杏眼瞪著蘇陳。
“蘇陳!本公主定不饒你!”
“……嘶,要叫師兄?!?p> “哼!”
一聲輕哼之后,提著劍的小妮子又將頭別了回去。一旁的楚國書生見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放手的場景。來回看了看二人,書生抬起了手。
“二位既然同屬秦國,而今又成了師兄妹,理當(dāng)共同進(jìn)退,如此相爭朱玉甚覺不妥。”
哪知他這一番話還未說完,小妮子已是重新轉(zhuǎn)回了身子,用著之前看向蘇陳的眼神瞪向楚國書生。
“本公主也饒不了你!”
“這……”
朱玉哪里料到小妮子竟是突然向他發(fā)難,抬起的手一時間僵在了空中,側(cè)身看了看蘇陳,見這位大師兄正盯著月亮看,不由得又慢慢將手收了回去。
是的,蘇陳并沒有在意小妮子的話,他只是在看月亮。心中一抹思鄉(xiāng)之情油然而生,原因無他,只因他來到這中洲大陸之后,唯一能寄托思緒的也只有日月了。
至于為什么不看日頭,大抵是日頭太亮,看久了可能會晃瞎了眼……
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卻曾照古人。
又過了許久的時間,牛二與許墨才各自走出了藏寶閣,當(dāng)看到這二人如出一轍般的法器時,蘇陳的臉色精彩到了極致。
如果把小妮子手中的長劍比作一柄一枝花,那牛二與許墨手里提著的就是一根樹枝。尤其是牛二手中的那柄大劍,更是寬厚異常?;叵肫鹋6罢f起自己這把長劍不適合宰牛之語,蘇陳不禁有了想去詢問牛二你這一劍下去牛是不是想把牛給敲暈的沖動……
但他沒有問。
他只是看著藏寶閣門口的方向,因為現(xiàn)在單憑他們這幾個師兄弟的關(guān)系,自己一旦開口,就很可能變成眾矢之的。眼下要做的,就只有樹立好大師兄這個高冷的形象。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要看師父的了。
伴隨著一陣吱嘎聲,道長出現(xiàn)在了五人面前。環(huán)顧五人手中法器,道長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一揮,一張黃紙出現(xiàn)在了手中。于空中旋轉(zhuǎn)一周,落在了藏寶閣門上。一陣金光閃了一下,黃紙化作了一個印記。蘇陳趁機(jī)看了一眼,明白師父大概是將這里給封住了。
不等幾人開口詢問,道長先是向前邁出了一步。
“既然你們已經(jīng)選完了法器,這藏寶閣為師也就暫時封禁。待到你們學(xué)有所成亦或是中洲大比之后,方可再次入內(nèi)?!?p> “師父,什么是中洲大比?”
問出這話的并不是蘇陳,而是一直敢想敢做提著重劍的牛二。
“顧名思義,中洲大比自然是我中洲山各個主峰之間的比試。為期一年一次,一來是檢驗諸位的修為,二來便是幾大峰主之間的另一種切磋。要知道我等在修道求長生的同時,也要兼顧天下,降妖除魔保一方平安。所以才會有了這中洲大比,因為只有這樣,我中洲山縹緲門才會成為此間第一大派。”
“那要如何比試?”牛二再次問道。
“如何比試為師暫不知曉,不過從歷年師尊所定題目來看,無非是三個類別,便是那降妖,比武,論道。至于要比哪個,也只能看師尊的心意了?!?p> “降妖?比武?論道?”
初聽道長之言,蘇陳心中莫名的一驚。原因無他,只因不論要怎么比,他這個大師兄估計都跑不了干系??裳巯驴磥恚约撼酥挥幸槐鷺O其拉風(fēng)的長劍,好像什么都不會。若說這論還勉強(qiáng)能湊個數(shù),但要說論道,蘇陳還是很明白自己有多少斤兩的。
想到此處,蘇陳先一步開了口;
“師父,那不知今年的比試定在何時呢?”
見大弟子蘇陳問起,道長抬頭看向了天上的月亮?!鞍凑f每十年的第一次比試都是在所有記名弟子入了門之后十天才開始,但今年似乎有些不同。只因那靈秀峰上出了一個異類,怕是要再等上幾天了?!?p> “異類?那是什么?”
道長笑而不語,微微搖了搖頭,自顧自朝正陽宮方向走去。五人見狀,只得跟在了后面,當(dāng)行至一處院落時,道長才停下了腳步,抬手指向了院落的方向。
“此地便是你們的住處,至于你們怎么住,為師倒是無暇去管。還有那靈秀峰上的事情,不出幾天,你們自然會知曉?!?p> 說罷,道長直接背過了手,慢慢的抬起了腳,看似云淡風(fēng)輕,卻是一步踏出了極遠(yuǎn)的距離,等到這腳落下時,已是到了數(shù)百步之外。未等五人行禮,道長的身影已是不見了。靜靜的夜空中,只留下了道長那不緊不慢的囑咐聲。
“早些休息,明日晨時來正陽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