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邢天昊的心事
由于邢天昊、熊柏炎和謝天笑等人受傷需要修養(yǎng),高忠民已經向學校領導幫三人請到假。經過了兩天的修養(yǎng),邢天昊、熊柏炎和謝天笑三人都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馮昭瑜把群聊的名稱改為了“青北高中真正的男人”。
“三位男神,傷養(yǎng)好了嗎?后天晚上地王聯(lián)賽就要開始了?!瘪T昭瑜在群里發(fā)了信息。
“這點小傷,都不好意思掛在嘴邊?!毙馨匮谆貜偷?。
“就是,感覺就是睡了一覺,中間還被蚊子叮了幾口吧!”謝天笑回復。
“錯。你那不是睡了一覺,你是暈過去了老兄。”邢天昊潑著謝天笑的冷水。
“你們別鬧了,我是認真的。誰要是覺得身體還不適合打比賽的,盡快告訴我,我馬上去幫你申請退賽,千萬不能逞強!”馮昭瑜嚴肅地打完了字,然后發(fā)送出去。
“昭瑜說得對!不能逞強!身體不適一定要講!你們的重點是在青北籃球隊,不是地王聯(lián)賽!”高忠民也在群聊里發(fā)了消息。
“哎呀!能有什么事!好不容易有個能愉快虐菜的地方,教練你別掃興?。 毙馨匮谆貜椭咧颐?。
“那我最后確認一次,邢天昊、熊大、謝天笑,你們確定身體已經恢復好了,能打地王聯(lián)賽了嗎?”馮昭瑜回復到。
“確定?!?p> “確定!”
“確定沒事?!?p> 三人一一回復了馮昭瑜。
“光說不行。我明天沒課,你們三個,還有趙楠,明天在三橋北江邊籃球場集合,我練練你們!”高忠民回復。
“收到?!?p> “好的?!?p> “ok?!?p> 三人一一回復了高忠民。
“??!知道了!老師!”趙楠回復到。
“對了,那明天中午放學我過去找你們。跟你們去訂地王聯(lián)賽的隊服,差點就忘了這事兒?!瘪T昭瑜回復到。
“哇!還有隊服!太好了!”趙楠回復到,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趙楠,別整得跟個土包子似的可以不!”熊柏炎回復到。
“是!熊大哥!”趙楠回復到。
邢天昊退出了聊天軟件,繼續(xù)刷著手機上某短視頻軟件平臺。
剛刷不到一會兒,他就收到了一條手機短信。
“你的銀行賬戶轉入4000元,賬戶余額6300元……”這是一條轉賬提醒的短信。
剛收完短信,手機就響了起來,邢天昊看了看來電顯示,點了接聽。
“喂?!毙咸礻焕淅涞卣f到。
“兒子……這個月生活費已經轉給你了!不夠的話再跟媽媽說!媽媽現(xiàn)在忙住,這邊信號也不太好……有什么再聯(lián)絡……”電話那頭正是邢天昊的母親。
“嗯……媽……”還沒等邢天昊開口,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
“切……”邢天昊假裝著這一切自己都沒放在心上。
其實,邢天昊非常想念自己的媽媽。兩年前,他的父母就已經離婚了,離婚的原因就是自己父親嗜酒成性,經常一喝醉就和母親吵架,甚至動手。父母離婚后,邢天昊就跟著母親生活。而也是在父母離婚不久之后,母親找到了新歡。后爸有兩個孩子,邢天昊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局外人,所以他之后一直都是在外租房子住,已經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了。一年前,母親和后爸去澳大利亞做生意,之后就一直沒回來過。邢天昊已經有一年多沒能見自己的媽媽了,每當跟媽媽通話的時候,都非常地想念,可他媽媽每次都是匆匆地接聽,又匆匆地以生意太忙為由結束了通話。
躺在床上,邢天昊想念母親的思緒越發(fā)泛濫。不知不覺中,就昏昏入睡了,眼角卻緩緩地爬出了一滴淚珠。
“邢天昊!同安高中不再需要你了!你走吧!你不配待在同安高中打球!”
“邢天昊!你在同安高中連給我提鞋的機會都沒有!”
邢天昊的夢境中,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而此時,夢里的邢天昊正經歷著一場比賽的最后十秒鐘。邢天昊所在的同安高中落后了對方一分,而他正在持著球,準備進行最后一投。可任由夢里的邢天昊怎么使勁,那雙持球的手就是一動不動,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這時候一個空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投??!邢天昊!懦夫!廢物!你再不投就沒時間了!要輸了!”
“噔~”全場比賽的結束聲響了起來,邢天昊最終沒能完成這有機會反超對手的一投。
“懦夫!廢物!垃圾!”空洞的聲音就這么反反復復地回蕩在邢天昊的夢境里。
“??!”邢天昊終于從噩夢中驚醒,此時的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身體早已被汗浸濕。而天已經黑了,邢天昊坐在黑暗之中,喘著粗氣。
最近總是經常性地做這種噩夢,邢天昊也已經有點習慣了。只見他下了床,脫下了那件已經被汗打濕透的白色背心,在地上做起了俯臥撐。
“一……二……三……”邢天昊一邊做著俯臥撐,一邊在心里默數(shù)。每次從噩夢中驚醒,他都習慣性地會去做俯臥撐來打消殘余的夢緒。
整整做了六十個俯臥撐,邢天昊才滿足躺在了地上。
此刻,沉寂的黑暗中,傳來了一陣陣“咕咕咕”的聲音。原來,那是邢天昊的肚子傳出來的“警報”。
邢天昊找到手機,看了一眼,已是晚上的八點十分。自己從下午四點睡到了晚上八點,怪不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決定洗個清涼澡,然后出去吃點東西填飽這傲嬌的肚子。
約摸過了十分鐘,邢天昊身穿黑色背心,下身一件綠色球褲,腳踩一雙人字拖,來到了距離自己出租房差不多兩公里路程的一條小吃街。
此時的小吃街,燈火通明,一派繁榮。各個夜宵攤的老板已經開始忙前忙后地打理自己的小攤了。而這一條小吃街里的夜宵攤,上座率也已經是達到了七八成。
雖然宵夜種類繁多,可邢天昊卻是個嚴重的選擇困難癥“患者”。此時,他正東張西望地在每個夜宵攤前晃悠著,還沒決定好要吃什么。
“哥哥~哥哥,買花吧,買花送給你喜歡的小姐姐吧?!币幻u花的小女孩從背后拉了拉邢天昊的衣服說到。
“哦?多少錢一朵?”邢天昊低下頭看著小女孩問到。
“哥哥,一朵收你十八塊?!辟u花的小女孩向邢天昊遞了一朵鮮紅的花后說到。
“給你二十,不用找了。”邢天昊從口袋里摸出了僅有的二十塊現(xiàn)金給了小女孩,然后又接過了小女孩遞過來那一朵鮮花。
“謝謝哥哥!”賣花的小女孩接過了二十塊,然后對邢天昊鞠了個躬之后便走了。
“唉……到底吃什么好呢……”邢天昊一邊心里想著,一邊把剛買的那朵花插入了球褲的口袋中。
晃了有十來分鐘,邢天昊終于在一家粥店坐了下來。他覺得晚上不用吃太多,填飽肚子就行,要不然難消化。所以點了兩碗牛肉粥,一碗豆?jié){,兩根油條,兩個蔥油餅,五個肉包和五個菜包。
當邢天昊點的東西全都上齊之后,坐在他鄰桌的幾桌客人都驚呆了。
“你看那邊那個男生,點這么多,都夠我們三個人吃了,要是吃不完多浪費啊。”鄰桌A的一名女客人小聲地跟閨蜜說到。
“親愛的,你看那邊那男的,一個人點了這么多,你說他是不是在做大胃的王網絡直播?”鄰桌B的一名女性客人說到。
“是嗎?可是直播怎么沒見有手機拍他呢?唉……別管他啦!吃快點我們回家去那個……”鄰桌B的一名男性客人色瞇瞇地說到。
“討厭……”鄰桌B的那名女性嬌羞地說到。
不到一會兒,邢天昊就已經把食物一掃而光了。而鄰桌的客人還是同一批,他們又再次被驚呆了。
結了賬之后,邢天昊悠閑地往家里走。
剛走出小吃街,他就被迎面低著頭玩手機的男生撞上了。
“你走路不長眼啊……”撞人的男生抬起頭罵到。
“是你自己不看路吧?”邢天昊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高幾公分的男生說到,他總覺得這人好像在那兒見過。
“你……哎呀!這不是昊哥嗎!”這名男生激動地說到。
“嗯?你認識我嗎?”邢天昊努力回想著,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眼前的這名男生到底是在哪里見過。
“昊哥!你不記得我啦!易荃!你是我救命恩人啊!你忘了那天你還說我們有緣就會相見嗎!看來我們緣分挺深?。∵@么快就見面啦!”易荃激動地說。
“哦……有點印象了……主要是你這東西染成綠的了……有點兒影響了我的判斷……”邢天昊指了指易荃的那頭綠發(fā)說到。
“害!怪我怪我!昊哥,走,我請你吃宵夜吧!也順便當作是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易荃說到。
“不必了,我也是剛從里面吃飽出來。別說什么報答不報答的,我又沒做什么。”邢天昊婉拒地說到,其實他不習慣跟不熟的人有太多交流。
“昊哥……你這就見外了……既然你已經吃過了……我也不強求你了。對了,這有個東西給你,到時候記得來看我比賽哦!”易荃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折疊的小海報,攤開之后,遞給了邢天昊。
“嗯?街頭籃球地王聯(lián)賽?你也參加?”邢天昊看了看海報后說到。
“是啊,后晚記得來幫我加油哦昊哥!”易荃笑著說到。
“你代表青北高中嗎?”邢天昊問到。
“沒有,青北高中的籃球隊聽說都撲街了。我是以個人的名義參加了一對一斗牛賽!”易荃回答到。
“哦……這樣啊……以個人名義……”邢天昊若有所思地說到。
此時,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喂!易荃!在這祈禱呢?大家伙都等你半天了,你到底行不行!”
說話的人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就是傳說中的酒肉兄弟了。
“來了來了!說誰祈禱呢!怎么跟你爸爸說話呢!等我過去我不喝死你們!”易荃囂張地說到。
“昊哥,就這么決定了哈!一定要來為小弟加油哦!拜拜~”易荃笑著說到,然后走開了。
“嗯……拜……”邢天昊敷衍地說到。
邢天昊一邊走著一邊拿著易荃給的小海報看了又看。
“這家伙和我一樣打斗牛啊……看來八成會遇上他。可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會打球的人啊……我倒要看看他是驢是馬……”邢天昊心里想著,隨后把手里的小海報揉成了一團,扔在了地上。
邢天昊回到家中,刷了牙漱了口。坐在沙發(fā)上玩了一會兒游戲機之后,正準備上床休息。這時,他的手機響了,看了來電顯示之后,他卻吃吃沒有接聽。
手機響了好久,邢天昊才按下接聽健。
“喂……臭……臭小子……為什么不接……不接爸爸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正是邢天昊的父親,邢鋒。此時,他正醉醺醺地在電話里罵著。
“天昊啊……臭小子……爸爸……對……對不起……你和你媽啊……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邢鋒在電話里說到。
“兒子啊……都……都怪爸爸……當年……要不是我打了你媽……你媽也……也不會跟別人跑了……全都是……是……是……”邢鋒話還沒說完,已經在電話那頭呼呼大睡了起來。
邢天昊掛斷了電話,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邢天昊沒有恨自己父親的意思,他只是討厭現(xiàn)在這個整天酗酒,萎靡不振,窩囊,沒有上進心的父親。但是他也同情自己的父親,父親之所以變成這樣,曾經有一半也是為了讓他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
原來,邢鋒早年間以做皮包生意起家。那時候,他的生意火得一塌糊涂,而邢天昊也是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后來,邢鋒被合伙人陷害,坐了幾年牢。出來之后,生意合伙人早就已經卷款走人了,還剩下一個負債累累的空殼皮包場。這件事對邢鋒打擊挺大的,好在當時妻子仍然對他不離不棄,一直鼓勵著他。可邢鋒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養(yǎng)成了整天嗜酒如命的惡習。在那之后,邢鋒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喝醉就會動手打自己的妻子。久而久之,妻子終于忍受不了了,與邢鋒提出了離婚后,帶著邢天昊離開了那個充斥著暴力的家。
邢天昊就這么回憶起了往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