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衛(wèi)作為武老太太監(jiān)察天下的特務機構,分為左司和右司,左司負責監(jiān)察皇族,右司負責監(jiān)察百官和天下,共分為風,策,飄,火,藥,金,絕七部,分別負責風聞奏事,策略分析,江湖事務,財務,藥劑,戰(zhàn)斗和內部監(jiān)察。
風部作為刺探消息的部門,最開始是歸神秘內衛(wèi)首領直接領導,但是到了武朝后期,越來越放心不下的李氏皇族的武則天,則是將內衛(wèi)劃分到了左司的名下。
左四右三,說的就是這個情況,左司掌管風,策,火,藥四大部,而右司則掌管飄,金,絕三部。
今天風部的書手和信風使竟然找到自己,一開口就是問“你對鎮(zhèn)國公主怎么看?”著實讓李南有些吃驚。
通過胡釘鉸,李南也大概知道書手在內衛(wèi)是個什么職位,大概就相當于每只小隊的隊長,雖然不知道信風使是什么職位,但是久經(jīng)職場的李南也知道,官大的一般都后報名,再看看兩人坐的位置,也是梁櫧坐在李南下手第一位,那位司徒靈雪坐在他后面,對于他倆的地位,李南心里大概也有個盤算。
可是他們?yōu)槭裁磥碚易约?,一上來就是問藥部主事對于?zhèn)國公主怎么看??這是怎么個套路?
鎮(zhèn)國公主是誰?李南前些時日跟士子們交游的時候早就知道了,那就是迅哥兒扮演的那位太平公主本主,這位野心勃勃的公主一直以自己的母親為偶像,全大唐都知道她想要著有一日自己也來一發(fā)女帝臨朝。
這就是了,想必太平公主也是知道內衛(wèi)的,武老太太故去之后,內衛(wèi)作為這么重要的政治遺產(chǎn),想必這位太平公主當然也不會放過。
而內衛(wèi)們,根據(jù)胡釘鉸說,似乎也對于有些軟弱的新皇有些看不上,反而強勢的韋后積極派人收編接觸,內衛(wèi)內部意見也很不統(tǒng)一,也是處于待價而沽的狀態(tài)。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故此他們的來意,李南心中大概有了個盤算。
無非就是風部已經(jīng)投誠了太平公主過來收編藥部,或者就是左司的幾個部門準備串聯(lián),把自己賣個好價錢,過來聯(lián)系自己讓自己共進退而已。
但是他們不知道,藥部現(xiàn)在只剩下他和胡釘鉸倆人,其他的人都隱居在醴陵縣外的小山村,作為大名鼎鼎的鬼頭七,鴆酒,生死判的等讓人聞之生畏的毒藥擁有者,此時的藥部,已經(jīng)是空有其名而已。
“鎮(zhèn)國公主,自是國之柱石,天下人皆知,何必多問?”李南思考了好久,這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他本來想說天柱不周的來暗示一下太平公主最后悲慘的結局的,但是現(xiàn)在對方來歷不明,李南也不敢多講。
“呵呵呵,人言藥部新主事李郎君,智珠在握,破槐妖,收藥部,滅到觀,乃天下俊秀,更是托起觀音座下蓮臺之智者,何必用天下人皆知之語來搪塞吾等?!绷簷教痤^來,直直地盯著李南,黑色的瞳孔里似乎有火焰在閃動。
“天下人皆知,可謂實至名歸,有何不妥?倒是二位今日來寒舍做客,不是所謂何來?”李南笑著回答道。
“吾等今日叨擾,正是——”梁櫧正要開口,突然,坐在他下首的那位司徒靈雪卻突然發(fā)聲。
“靈雪久聞千奇禪師乃蜀中有數(shù)高僧大德,妾深慕之,久聞李郎君與千奇禪師機緣匪淺,不知李郎君可否代為引薦?”
一身紅衣的司徒靈雪抬起頭來,雖然隔著罩紗,亦是能感覺出罩紗下的容顏是如何讓人驚艷。
有些人,雖然沒有見到其真容,但是光是憑借聲音,也足以讓人久久難忘,俗稱聽到聲音都讓人懷孕。
面前這個紅衣女子,僅僅是跪坐在那里,紅色的綃紗透露出來的曲線,就讓李南覺得挪不開眼睛,仿佛她把竹堂中的光都給吸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聲音帶著一股讓人骨酥麻癢的魅力,但是魅而不惑,不會讓人生出半分謝瀆的意味,她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停下來聽到她的話一般。
還沒看到她的真容,僅僅是聲音,李南就覺得面前這個女子是個天下絕佳的美人了。
所謂一想之美,正是如此。
但是這位司徒靈雪的話語差點讓李南端著果汁的手有拿不穩(wěn)杯子。
風部不愧是負責打聽消息的部門,自己跟千奇禪師的齟齬怕是只有他倆心知肚明,沒想到風部的人也知道了。
李南終于明白了信風使的含義,顧名思義,他們可以從流動的風中得到他們想要的信息。
“哦——”李南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心里大呼完了完了,光是自己這個失態(tài)的反應,就被對方觀察出不少東西來。
果不其然,梁櫧下一句話就來了。
“櫧亦有心拜訪千奇禪師,今日吾等前來,便是求李郎君引薦,好讓吾等得進禪師之門?!?p> 你妹的,李南甚至想爆粗了,突然覺得穿越客的優(yōu)勢在這幫古代人精面前蕩然無存。
不是,真當自己穿越了就無敵?事實上,李南這段時間也得出結論了,吊絲依舊是吊絲,你沒有經(jīng)過禮儀心智還有其他方面的專業(yè)訓練,面對著古代的人精,不會因為你比他們多了幾千年的見識,就不會產(chǎn)生差距。
講道理嘛,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社畜,怎么能玩得過這幫搞情報的嘛。你們搞特殊任務的,心都臟!
哪怕他是在古代。
怎么辦?如果自己說跟千奇禪師不熟,不知道后面還有什么套路等著自己呢,萬一下一秒他們來一句前幾日說路遇某位乞丐,或者說是要去拜訪那位強占了那位乞丐地盤的士族,求他引薦,自己這個騷套路不就被識破了?
到時候迎接自己的,應該就不止是千奇禪師的針對,還有被借刀殺人士族的怒火,這是李南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那位愛惜羽毛的千奇禪師不會放下臉承認吃了個悶虧,去跟強占了自己私生子的士族講和,然后告訴他你被李郎君騙了。
好在就從胡擇傳來的消息來看,似乎還沒有這個跡象。
為今之計,自己只好曲線救國了,先把話題撇開,這樣才不會讓自己的陷入被動,落入對方設計好的圈套。
“哈哈哈,南庶務甚繁,怕是無暇親自帶兩位拜訪千奇禪師,想必兩位亦是有能為之輩,想見那千奇禪師亦是不費吹灰之力,不過南尚有一事不明,若是兩位得見那千奇禪師,還望兩位幫忙傳話問之,以解南積年心中之惑也?!?p> 李南朗聲大笑,死死地盯著堂下的兩位。
“哦?不知是何難題,能讓李郎君如此困惑,吾試記之。”作為書手的梁櫧趕緊表示,過目不忘是書手的老本行,李郎君你有什么要傳話的,趕緊說出來吧。
于是李南整理了思緒,然后開始說出了他的疑問。
“天有頭乎?”
“這——”梁櫧咋聽之下,頓時有些茫然,但作為內衛(wèi)的書手,聽到天這個字,他下意識地警覺起來。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堂中的氣氛一下子肅殺起來,張溫與秦宓論天的典故,雖然在后世耳熟能詳,但是在知識壟斷的古代,也只有少數(shù)精通歷史的人才能知道。
其中就包括胡釘鉸和在座的兩人。
聽到李南問出這句話,胡釘鉸臉色大變!
這段具有兩國交鋒性質的學術論辯,前面的都屬于學術討論,而最重要也最具有政治意義的的一句,就是落在最后那句天有姓乎以及天子姓劉!
此時的天子雖然不姓劉,但是李南借此表明他對于正統(tǒng)的支持。
天子,天子,他可沒有說天女啊,雖然蜀漢姓劉的天子似乎最后還沒有一統(tǒng)中原,三家歸晉,他的意思就是覺得現(xiàn)在天子雖然是正朔,但是最終不看好他坐穩(wěn)天下,反而是被稱為國之奸賊的司馬得了天下?
司徒靈雪也是知道這個典故的,但是她想的很多,覺得這位藥部新主事似乎都是兩邊都不看好的意思。
李南的意思雖然在第一層,但是司徒靈雪已經(jīng)在第五層了,但是不妨礙她覺得李南在第三層。
號稱博聞強識的梁櫧也是記起了這個典故,此時他的臉色也有些陰晴不定。
自家主人這是不看好鎮(zhèn)國公主啊。但是這么著急的表態(tài),真的沒有問題么?不怕得罪那位權勢熏天的太平公主?胡釘鉸臉色不免有些發(fā)苦。
印象中自家這位主人不是這么急于表態(tài)的人啊,難道,還有其他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胡釘鉸確實不知道李南和千奇禪師的之間的齟齬,只是知道自家這位主人在名聲漸起的時候,突然急流勇退選擇隱居在眉州,似乎還沒有出世的意思,雖然他隱隱猜到一些,但是吃了三尸腦神丹的他也不敢說,也不敢多問。
果然,李南接下來的話,讓眾人更摸不著頭腦。
“南一路入蜀,曾途經(jīng)唐年縣,縣有一山,名曰黃袍,上有道觀,名曰良山,乃是漢初張良歸隱求道之所,南甚慕之,親往拜謁,南下山之時,嘗遇異狀,彼時山風吹拂,風中若有人語,南甚異之,故此記之甚熟?!?p> 我信你個鬼,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李南等人并未路過位于后世湖北的通城縣,他們出了醴陵縣城之后,便登上了一艘大船,逆流而上前往蜀中。
胡釘鉸至今還記得自家這位主人在船上唱過的奇怪曲調,好像是過了幾道彎,幾十里水路到湘江什么的,聲調和語氣雖然奇怪,但是聽著頗為悅耳。
但是不妨礙他們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來,眾人皆知這位李郎君要借這位急流勇退的張良來表達自己的心志了。
“李郎君果然能通鬼神,得留候指點,不知風中傳來是何妙語,還乞李郎君試誦之!”梁櫧做出一副羨慕的樣子來。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李南笑著說道,心想著先賭一把了。
對不起了,黃兄,小弟這也是為了保命,先抄了你的詩,反正你黃庭堅大文化人,也不在乎這一首兩首的對吧。
李南心中有些忐忑,隨即用口音愈發(fā)純正的大唐官話,念出了那首刻在良山道觀的詩文。
“牧童騎牛過前村,短笛橫吹隔隴聞。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用盡不如君!”
很好,很好,詩以言志,你果然是個老唐朝了。座下的梁櫧和司徒靈雪用某種李南不理解的方式溝通了一番,臉上已經(jīng)都是了然的神色。
終究還是錯付了,胡釘鉸有些泄氣,還指望著跟著這位貌似野心勃勃地主人搞一番大事業(yè)呢,結果自家這位主人心中全是一副厭倦爭斗,想要置身事外的意思。
蜀中傍晚的熱風吹進竹堂,帶來一股粘稠悶熱之感,幾位行走在前朝幽暗中的孤魂野鬼們彼此面面相覷,似乎這陣悶熱的風能給他們冰冷的殘軀帶來久違的陽世的暖意。
但是這幫前朝的幽鬼們心中究竟是作何感想還是各自心懷鬼胎,坐在主位上的李南就不得而知了。
李南小口小口地啜飲著暗紫色的果汁,好整以暇地看著堂中三人,好似啜飲著死而不僵的人體的血液一般。
“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yè)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半晌過后,李南緩緩吟誦出了這首經(jīng)典勸退的詩文,隨即對著一臉陰郁的眾人說道,
“南尚有俗務纏身,尚有荒地未耕,已命仆從略備薄酒待客,且容南回轉后堂更衣?!闭f罷,心頭惴惴的李南再也不管有些瘟頭瘟腦地眾人,自顧自地行禮離開。
李南也沒有說謊,他確是有地要耕種,還是來自某個遙遠南國,尚未開墾過的美地。
不知今夜究竟是牛先累死,還是地先被耕壞呢?李南有些心煩,現(xiàn)在只想著回到后堂抱著香香軟軟的南雀好好地胡天胡地一番。
自己后院都起火了,怕是自己都要柴刀結局bad ending了,過不去今晚自己就得gg,哪里還能管尚未到來的巨大風暴。
比起過段時間的大禍,先把今天這一關過去再說。李南回到后堂,看到已經(jīng)言笑晏晏親如集美的藥娘和南雀兩人,想起了后世某個流行的話語。
遇事不決,直接開f就完了!
看到李南進來,藥娘在一邊嘻嘻地笑,南雀依然扭過臉去,李南不容分說,一把將兩人摟到懷里。
剛剛走回后堂的路中,李南一直在發(fā)抖,此時懷中溫熱的軀體,才讓李南祛除了剛剛跟這幫前朝的殺人鬼相處時候所帶來的冷意。
于是李南不顧兩人的掙扎,將兩人越抱越緊了,兩女似乎感覺到了今日李南的異常,慢慢的不再動作,任由李南把頭埋在她們懷里,更是一人伸出一只柔嫩的小手,輕輕地安撫著微微顫抖的李南。
真香——差點被憋得喘不過氣李南抬起頭,覺得自己此刻滿足極啦。
囧呆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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