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家有類似的遭遇,對這種事情格外感興趣。
這種親戚之間的攀比和擠兌,有意思極了。
張詩敏的母親聽著大嫂的話不太舒服。
“我們家這叫積善之家,必然化難成祥。”
張詩敏媽媽不軟不硬地回敬了回去。
大伯母斜著眼睛看張詩敏媽媽,點了點頭,賤兮兮道:“是啊,誰能想到呢,大夫都治不好的病,都讓人給治好了?!?p> 說完,大伯母看向了陳晨,對這個年輕人來了興趣。
“你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為什么要給人治病???”
陳晨一聽這話,一聲冷哼。
心想,你知道老子沒有好好讀書?
給你弟弟治病,就給你氣成這個樣子?
來給他看病的大夫你都看不順眼?
張詩敏家和你是親戚,可是我不是。
我可不給你這個臉。
你說話陰陽怪氣,就別怪我說話難聽。
老子學習寫文章諷刺人的時候,你還在接受義務教育。
“為了不讓有病的人家讓親戚瞧不起啊?!?p> 陳晨滋著牙,眼睛盯著大伯母冷冷道。
大伯母一聽就來了氣,心想你跟誰倆呢?
年紀輕輕說話這么難聽呢?
“誰瞧不起了?。磕氵@孩子會不會說話?”
大伯母拿出了長輩的派頭。
陳晨斜著眼睛看大伯母,不屑一顧。
他心道,老子會不會說話用你管嗎?
“不會,你教教我?”
陳晨和大伯母針鋒相對。
旁邊的大伯看見陳晨這小子如此猖狂,也板起臉來。
“誰瞧不起了???都是一家人?!?p> “我弟弟病好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p> 陳晨滋著牙冷嘲熱諷:“聽你說話不像啊?!?p> 張詩敏爸爸端起酒杯來打圓場。
“哎,好了好了,病已經好了,這是好事,是開心事,別吵架,別吵架?!?p> 大伯母白了陳晨一眼,越想越氣。
張詩敏媽媽不想酒桌上打起來,于是問大伯母:“你家小鵬最近怎么樣了?”
一提起他們家小鵬,大伯母可得意起來了。
昂著頭,瞇著眼睛,斜視張詩敏和陳晨,得意洋洋起來,道:“哎呀,我們家小鵬啊,最近升職了,是他們那個銷售小組的組長了呢!”
張詩敏媽媽立刻夸贊:“哎呦,是嗎,可出息了?!?p> 大伯母笑的嘴角都合不上了:“我們小鵬啊,就是嘴甜,這才到這個公司一年就銷售組長了,工資又漲了,哎呀,這孩子……”
陳晨一看,顯然大伯母對自己孩子非常的滿意。
他撇撇嘴,想到了他自己的大伯母,這倆人簡直一模一樣。
他納悶,難道全天下的大伯母都是這樣的?
張詩敏媽媽以為,聽大伯母吹吹牛批也就夠了。
但是大伯母還是不滿意。
自己的兒子多牛批不重要,比別人家孩子牛批才重要。
這個比,才是滿足感的來源。
“哎呀,雖然弟好了,但是小敏的腿沒好。”
“這也是個問題啊?!?p> “你說一個跳舞的女的,腿不好了,這可怎么辦??!”
大伯母一臉惋惜和惆悵,但是嘴角卻忍不住地上揚。
陳晨欣賞著大伯母堪比奧斯卡影帝的演技。
張詩敏老老實實吃飯,也逃不過大伯母的攻擊。
她翻了個白眼,重重地咬了一下嘴里的筷子。
“伯母,我的腿也好了?!?p> 張詩敏一臉笑容地氣大伯母。
大伯母滿臉的驚訝:“哎呦,是嗎?好了?”
張詩敏笑容可掬地看向陳晨:“他給我治好的?!?p> 大伯母看向陳晨,滿臉怒色。
她對陳晨的不滿又多了一分。
陳晨讓大伯母的優(yōu)越感又少了一份。
陳晨囂張地沖大伯母攤開了雙手,頭一歪。
“我能治好她父親,就能治好她,這有何難?”
大伯母看了看囂張的陳晨,咬了咬牙,沒有發(fā)作。
“治好就好,治好就好,治好了就能繼續(xù)跳舞了?!?p> 大伯母開心的表情和話語明顯不太真誠。
張詩敏一笑,安靜吃菜。
吃了一會,大伯母找到了新的優(yōu)越點。
“哎,安達好了,以后想干點啥啊?”
大伯母問張詩敏的父親。
張詩敏父親搖搖頭:“還沒想好呢。”
大伯母點點頭,嘴角又忍不住上揚。
“哎呀,現(xiàn)在干什么都不好干啊。”
“也就我們家安強,做焊工,一天六七百塊錢?!?p> “別的工作,尤其是力工,工資不高,也不好干。”
“弟這個歲數(shù)了,以后工作也不好找啊……”
陳晨仔細地品大伯母這幾句話。
表面上是擔心張詩敏父親的工作。
但是實際上卻在炫耀自己家男人的工作工資多高。
張詩敏母親不樂意了,放下了筷子。
“那,工作還不好找?”
“大活人總不能餓死?!?p> “前幾天我打聽了,就安達以前干的那個瓦工。”
“這幾年工資漲了,一天七八百呢!”
“你就還找以前的老板就行!”
大伯母聽了張詩敏母親的話不高興,斜著眼睛看她。
道:“那還能找到嗎?都三年沒干了!”
張詩敏母親看著大伯母假惺惺的樣子生氣了。
她冷冷道:“三年沒干,去干力工,一天還三百多呢!”
大伯母被張詩敏母親懟的身子向椅子靠過去。
“那倒是……”
陳晨一臉鄙夷,心想就是他自己的大伯母,也沒有這么囂張,明目張膽的盼著別人不好。
天聊僵硬了,大伯母換下一話題。
“哎,要說啊,老的能掙,不如小的能掙??!”
“我家小鵬說了,再過幾年就不讓安強干活了?!?p> “讓我們兩口子都提前退休?!?p> “哎,兒子孝順比自己能掙有用??!”
“這也就是小子,這要是姑娘的話,可做不到啊!”
張詩敏埋頭吃菜,聽大伯母這話說的眉頭再次皺起。
又到了喜聞樂見的養(yǎng)兒防老環(huán)節(jié)。
張詩敏翻了一個白眼。
“那,孝順不分男女?!?p> 張詩敏斜著眼睛看大伯母道。
大伯母連連搖頭。
“那可不是啊,兒子家里說的算?。 ?p> 張詩敏伶牙俐齒:“是嗎,現(xiàn)在家里幾個男的管錢?”
大伯母被駁斥的無話可說。
反正大伯母本人肯定是管錢的,這個不用質疑。
醞釀了一會,大伯母組織了一波反攻。
“兒子是自己家的,姑娘嫁人了就是那邊的人了?!?p> 張詩敏撇撇嘴。
“那可以不一定?!?p> “小鵬心在你家,可是人在丄海啊。”
“我心不管在哪,我至少現(xiàn)在在家?!?p> 張詩敏說到這,決定再加一碼。
“大伯母,我小鵬哥,端午節(jié)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