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正是張詩敏，坐在灶臺邊燒火，身后的門打開，臥室里走來了她的母親李成玉，頭發(fā)散亂，穿著破舊的衣服。
“你起來這么早啊，你昨晚就回來的晚，早上就別起這么早了啊?！?p> 張詩敏媽媽拿過張詩敏手里的火鉗子，張詩敏站起來，靠到一邊。
飯做好了，張詩敏進到臥室里，城中村的平房，臥室也是餐廳也是客廳。
張詩敏的父親張安達躺在床上，蓋著被子，五十來歲，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躺在床上三個月，人瘦了一圈，眼窩深陷，憔悴不堪。
張詩敏吃力地把放在地上的矮桌子抬起來，抬到炕上，然后回到廚房，打開櫥柜，拿出碗筷，放到桌子上，再和母親一起，把飯菜都在炕上擺好。
張詩敏乘起一碗粥，用勺子攪了一會，吹了吹，來到了躺在床上的父親跟前，柔聲道：“爸，吃飯了?！?p> 張詩敏父親聲音沙啞，聲帶幾乎不震動，只能聽見微微的，仿佛磁帶旋轉(zhuǎn)一樣的摩擦氣聲：“不吃?！?p> 張詩敏繼續(xù)吹了一下勺子里的粥，道：“吃飯了，不吃飯怎么行呢。來，爸，張嘴?！?p> 張詩敏父親不耐煩地沖張詩敏揮手，差一點打翻張詩敏手里的粥碗，人激動起來，手拼命地錐床，眼睛通紅，臉上猙獰，道：“我吃飯有什么用？”
張詩敏被嚇了一跳，但是還是勸父親：“吃飯怎么會沒有用呢？吃了飯，病好的更快啊?！?p> 張詩敏父親繼續(xù)無能咆哮：“我吃飯就是浪費糧食！我還能好了嘛？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廢人，吃飯有什么用？”
張詩敏被嚇的不敢說話了，低著頭，眼淚落在了粥碗里，母親坐在一旁，也嘆氣，看著窗外不說話。
張詩敏父親繼續(xù)咆哮，把炕錘的砰砰響：“我活著就是遭罪，還給你們娘倆添累贅，我對不起你們娘倆，你們娘倆沒有我活的更快樂，你們讓我餓死算了！”
張詩敏端著飯碗哭：“爸你別這么說！你會好起來的！我給你找了大夫了，他上午就來！”
“找什么大夫？人家中心醫(yī)院的大夫都說了，治不好了！”
一家三口哭成一團。
突然，大門口進來了一伙人。
張詩敏媽媽當(dāng)時臉就變色了：“哎呀我的媽呀，是王明凱那伙人來了！”
張詩敏臉上也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你去那屋去！”
張詩敏母親指了指隔壁屋，張詩敏跳下床就要跑。
“去哪？”
外面一群男人跑的飛快，已經(jīng)進了廚房。
“??！”
張詩敏一聲尖叫，退回到了屋里，躲在了母親身后。
“今天是還款日，還錢！”
這個叫王明凱的男人，剃一個球頭，一身黑襯衫，西裝褲，露胳膊上紋著一條龍，沖進了屋里。
張詩敏母親趕緊向王明凱求情：“哎呀，哎呀，你們再等幾天吧，我們娘倆的工資都沒開呢，再等一個星期，下個星期我們肯定給！”
王明凱滿臉橫肉，招呼身后的幾個人，一個個膀大腰圓，走進了房間里，原本寬敞的臥室瞬間就擁擠了起來。
“你們再給點時間吧，可憐可憐我吧，你看看我都這個樣子了，實在是沒錢給你們了啊，有錢了我們第一時間就給！”
張詩敏父親仰著頭向王明凱求情。
王明凱冷笑一聲，兇惡道：“今天還錢就是今天還錢，晚一天，晚一個小時，晚一分鐘，都不行！”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大喊大叫：“還錢！還錢！”
王明凱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張詩敏母親一看，張開了雙臂，擋住了張詩敏。
“哎呦，小敏回來了?。俊?p> 王明凱看見張詩敏，露出了一臉的淫笑。
“要不這樣，你讓小敏做我女朋友，我不僅不要錢，還給你男人送去最好的醫(yī)院！”
王明凱問張詩敏的母親。
張詩敏母親擋住張詩敏，道：“我女兒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呢，還小，沒考慮這事！”
床上的父親一聽就急了，扯著嗓子，太陽穴鼓起：“你放過我女兒！我沒有錢，我把命給你！”
王明凱斜著眼睛看了看床上的張詩敏父親，鄙夷地冷笑一聲，道：“你的命不值錢，你女兒值錢！”
張詩敏父親在床上吃力地爬起來，脖子上血管凸起：“你敢動我女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王明凱冷笑一聲，向張詩敏走去，被張詩敏母親擋住。
“滾一邊去！”
王明凱大手一揮，張詩敏母親就被推到了一邊。
“??！”
張詩敏后退到墻角，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鐵茶缸子防身。
“嘿嘿嘿，小敏，你跟著我吧，我會對你好的，我保證！”
王明凱搓著手，一臉淫笑地向張詩敏走去。
“干什么？”
王明凱正準(zhǔn)備伸手去拉張詩敏的胳膊，突然聽見身后一聲呵斥。
“??！陳晨，救命！”
看見陳晨，張詩敏喜上眉梢，知道自己有救了，叫了一聲，靈活地一個走位，躲開了王明凱，來到了陳晨的跟前。
“怎么回事？”
陳晨嚴(yán)肅地問張詩敏。
張詩敏指了指王明凱：“我把車禍借了他家的錢，他騙我們，借給我們的錢是高利貸，天天來找我家要錢，我們只借了三萬，現(xiàn)在已經(jīng)還了五萬了他們還來要錢！”
王明凱冷笑一聲，道：“當(dāng)初那借據(jù)，可是你媽親自寫的，白紙黑字簽字畫押，是有法律效力的，怎么，難道你想抵賴么？”
陳晨手一攤：“高利貸違法，有個屁的法律效力？”
王明凱理虧，不準(zhǔn)備和陳晨講理，指著陳晨問道：“你他娘的是誰？別多管閑事！”
陳晨一笑，把張詩敏給拉到了自己的懷里。
“哎？”
張詩敏懵了，這是什么操作？
“我是她男朋友?！?p> 王明凱一愣：“?。俊?p> 張詩敏母親也一怔，回頭打量了一下陳晨，心想，這小伙子確實是不錯，但是，沒聽張詩敏說過她有男朋友的事情啊。
張詩敏父親也愣住了，男朋友？哪來的男朋友？他家窮的叮當(dāng)響還有一個病人，誰會愿意和張詩敏處朋友？
王明凱一聽，張詩敏竟然有男朋友了？
那還廢什么話啊，給我干他！
“干他！”
王明凱一聲令下，幾個人一起向陳晨沖過來。
張詩敏父母都擔(dān)心地大喊大叫：“你們別打人?。 ?p> 但是陳晨和張詩敏都不慌不忙，陳晨連興業(yè)街亮哥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幾個高利貸的混子收拾起來又有什么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