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從口袋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我，我沉默地伸手接著，隨著低下頭緊緊地捏住照片，眼里泛起了水霧。
“我走了……”
我眼中的視野越來越模糊。
“……不再打擾你以后的生活。”
我皺緊眉抬頭望她，只見她臉上布滿淚跡，嘴角卻漫揚淡淡苦澀的微笑。突然，我看到她發(fā)絲中隱藏的蒼發(fā)，我咬了咬緊唇。
她伸手扯上圍巾掩臉，轉身走向那邊等她的男人。
“……”我著她的背影，把照片從手中攤開，照片里年輕的她抱著三四歲的我，她笑得很燦爛，燦爛得令我無法直視，便把照片塞到兜里。
太陽的余輝灑在我臉上，忽然之間，我感覺我好似從未明白過的，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淚珠忽然從我眼眶跌落。
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些模糊的畫面來，一個年輕的女人，抱起摔倒哭泣的小女孩，呼哄著說“秀秀，不要哭?！蹦桥松焓植粮尚∨⒛樕系臏I水，“乖，媽媽吹吹，不疼不疼……”拉起小女孩的小手掌輕輕拍掉上面的灰塵，用嘴吹著發(fā)紅的掌心。
“……”
“秀秀?！蔽野謥砹说搅?。
“嗒――”爸把摩托車停好，從我手中接過行李，我忽然注意到爸他的手。由于在曝曬的太陽低下干活，所以皮膚粗糙喲黑，而厚實的掌心蔓延著，大小不同裂開的溝路，每個手關節(jié)都有厚厚繭子。
看著看著我忽然間，理解了爸他這些年真的很辛苦。試想一個中老年人出外打工賺錢，能找到什么好的工作？那只能四處找一些零工累活干，再辛苦也只為了讓我有一口熱飯吃。
回過神來，爸已經把行李捆緊在車尾，開動車搭著我延著鄉(xiāng)村小道往家駛去。
天漸漸暗了下了，風吹得越來越冷咧。我緊挨著爸的耳邊，喊了聲“爸?！?p> “嗯？”爸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又匆匆轉回頭開車。
爸轉頭看我時，我眼尖地看到爸的眼角那幾道深深的皺紋。爸似乎老了，比我出嫁時要滄桑許多。
忽然鼻尖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沖動。我伸手掀開蓋在女兒頭上的被子，看著女兒睡熟的臉，跟照片里的那個我很像，真的很像很像……
『完』
孜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