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圍攻
朱玄聽此不禁嗤笑了一聲:“所以你們就敢在此地血祭,屠戮生靈!”
大喇嘛有些不解,冷哼一聲道:“我乃此地活佛,信徒得知神山之靈受損,自愿前來,獻身于此,祭祀神山?!?p> 朱玄臉色更黑了,難怪無人操控,那些死氣受他激發(fā),竟然不反噬殺人者,反而朝著他而來。
要知道人都有求生欲,無論什么死法,都會留下怨氣。唯有自愿犧牲,以信仰大愿。高上者救國救民,有大信仰,大愿望,這等人太過稀少。反倒是愚弄百姓的,以神佛為名,更容易整出這種狂信徒。
“不管自愿還是不自愿,愚弄百姓,屠戮生靈,皆是惡行!況且竟敢以血祭恢復(fù)龍脈,圖謀不軌!”
大喇嘛臉色一沉:“你不要太過分了!此乃我族神山所在,你中原修士,私自占領(lǐng)。多年以來,鎮(zhèn)守山靈,我等也沒說什么??扇缃衲銈兯烈馄茐?,害的我等族人,不得不獻身神山,你們竟敢還來,說這種風(fēng)涼話!”
朱玄更是嘲諷:“族人?神山?那你怎么不先獻身,就不用‘犧牲’這么多成千上萬的族人了!”
“能為神山犧牲,死在這里,這是他們的榮幸!”
朱玄見此一怒,施法引動地脈,攝取雷霆真意,打入山川,反射虛空。
轟隆——一聲巨大的轟鳴,響徹四方。山峰之巔,更是受無窮之力震顫,而后白雪似天幕一般壓到下來。
大喇嘛怒喝一聲,沖向朱玄。朱玄沒聽懂他說的話,也不客氣,躍身飛向天空,施展雷法,不斷震顫四方。
一道紅色的身影在山石之間飛躍,雷光落下,卻無法擊中。
而他頭頂之上,一道黑色身影竟是憑空虛立,長發(fā)飛舞,身周狂風(fēng)吹的衣袍獵獵作響。
山巔之上,白雪重重累積,如海嘯般滾滾而來,覆滅了一切。
“中土修士好生虛偽,談什么慈悲,卻不顧生靈,引動雪崩?!?p> 大喇嘛避開雪海之后,立身一處高峰,散發(fā)無盡寒意。山谷被大雪覆蓋,他并不在意,但是多年來的布置毀于一旦,卻讓他無比沉痛。
朱玄落在另一邊,漠然笑道:“我可沒有攔著上師去救人,上師卻直接沖我而來!何況不毀了此地,再有千人萬人死于其中,也是不夠?!?p> 大喇嘛想到弟子一同喪生其中,更是怒火中燒,狠狠的將手中金剛杵插入山石之中。升起一道金光覆蓋身體,隨后從懷中取出一片小鼓,砰砰敲響,腦后佛光之輪流轉(zhuǎn)。
天地之間隱約響起無盡誦經(jīng)之音,重重疊嶂。朱玄耳中不斷震動,腦海之中更是被佛音侵入。
隨后天地之間,似乎多了一道與佛音相似的意志,滲透元氣,一同壓制著朱玄。
領(lǐng)域?
一人之力,怎么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朱玄仔細分辨元氣之中的變化,忽然笑了笑。
當(dāng)初皇陵之中,受整個神州天人合發(fā)之幻境洗滌,區(qū)區(qū)萬民佛音,豈能與神州無窮歲月相比?雖然取了個巧破開幻境,但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得了。
于是升起五色輪光,五氣沖入云霄,其中神州大地重重景象閃爍,橫掃而過。
大喇嘛神情驚駭,口吐鮮血,隨后更是七竅流血。
拋下小鼓,盤膝坐下,眉間一道光射出,消失在天地之間。
朱玄靈覺猛然顫動,可那道光太過迅速消失在遠方。
靈覺感應(yīng)對面之人,生氣緩緩消散,急忙飛躍過去。
死了?
朱玄愣住了,要說剛剛那一道混雜的意志充斥天地之間,更是統(tǒng)御元氣變化壓制他,何等偉力。
沒想到竟是個镴槍頭?
看了眼仍然深深插在石中的金剛杵,又瞧了眼那面小鼓。朱玄眼神一凝,仔細打量,人皮?人骨?
抬頭向那道光遠去的方向望去,眼神沉重不已。
轉(zhuǎn)世?
道門如此多宗派,自古以來各路神仙傳說,也沒有誰能夠轉(zhuǎn)世重生的。
朱玄沒想到這人如此果決,說死就死,嘆了口氣,離開了此地。
藏地中心,一處山峰之上,宮殿層巒疊嶂,繁花似錦。一道光自虛空沒入一處大殿之中,隨后不過片刻,無數(shù)人急匆匆來往。
幾天之后,朱玄已經(jīng)離開昆侖山脈,欲尋一條大道東行回神州。他計劃入秦嶺觀其中變化,然后順著淮河走一段路,再北上泰山,作為最后的終點。
高原之地,天空湛藍,毫無雜色。似乎心靈都與之相合,不受大地束縛,飄蕩于虛空。
朱玄一路前行,卻見其中百姓,比神州之地更為困苦,卻安然度日,不懼生死一般??伤麩o論怎么看,只看到麻木,如一具行尸走肉。
想到現(xiàn)世,總有人將此夸贊為淳樸,甚至斥責(zé)其中愿意向上的人。
不由嘆息,眾生皆苦。更是對佛門宣揚來世的說法,大為不滿。
不過朱玄連神州都管不了,何況此地。他一路上碰到殘殺之人,不論奴隸主,還是喇嘛,也會順手除之。但從不管受害者,人不自救,誰能救之。
只不過求一個心念通達,當(dāng)初武俠世界沒能行俠仗義,如今倒算是補上了幾分。
不用多久,就要離開高原。
這一天行于曠野,朱玄忽然止步不前,環(huán)顧四周。
數(shù)十道身影,就像鬼魅一般包圍了過來。其中一人最為顯眼,身旁十幾人各持法器,不斷搖動,口誦佛經(jīng),圍擁著他。
那人身披華麗的法衣,頭戴五方佛冠,看似不過三十多歲,極為年輕。眼神極為深邃,皮膚絲毫不像高原之人,白皙細膩。雙手合十,禮贊了一聲道:“當(dāng)代仁寶哲,見過玄坤真人,有禮了!”
朱玄負手而立,嘆了口氣:“仁寶哲?”
仁寶哲有些無奈的笑了:“真人于神山之作為,也就算了,何必踏足人間,霍亂子民?!?p> 朱玄笑了:“霍亂子民,難不成看不見眾生之苦?你所謂子民,又是指的誰?”
仁寶哲更是無奈:“真人何必說這種無理的話。奴隸需要主人帶領(lǐng),百姓需要上師教化。中原難道不是如此?”
朱玄沉默了,不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