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有些深了,安帝總算批閱完最后一本奏章,打了個哈欠,內(nèi)侍道:“陛下,該安歇了?!?p> 安帝點點頭,正要起身,突然一位內(nèi)侍從外面快走進來,行禮道:“啟稟陛下,崔畫師在宮外求見?!?p> 安帝皺起了眉頭:崔畫師怎么這么晚入宮?有心不去理會,又想到他是崔閣老的嫡子,又有些才華,不愿就此拂了他的臉面,想了想,道:“宣他入宮吧……”
安親王府內(nèi),亦君終于畫完最后一筆,將畫筆扔在案上,舒了口氣。
二皇子見狀,忙從床上起身,來到畫架旁一看,竟發(fā)現(xiàn)畫上的自己竟穿著青緞長袍,坐在榻上……
雖然畫中的自己惟妙惟肖,但竟沒有穿自己現(xiàn)在的衣衫……
二皇子看向一旁看著自己的亦君,只見她抬著頭看著自己,眼中竟有些挑釁的意思!
二皇子心里的火驀地竄起,三兩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亦君的手腕:“我讓你畫的是這個嗎?衣服為什么不同?”
亦君看向二皇子,冷冷道:“臣女覺得殿下英武不凡,配這套藍袍更能顯出殿下的英姿颯爽。”
二皇子聞言邪笑一聲,拉住亦君在她耳邊低聲道:“韓畫師也覺得我英姿不凡嗎?即使你沒有畫剛才那幅畫,你這么晚留在我府內(nèi),也剩不下什么閨譽了……”
亦君用力甩開他的手,道:“二皇子請自重,我已經(jīng)與陸公子定親……”
聞言二皇子冷笑一聲,道:“陸二那小子大不了是個武官,你跟了他有什么出路?”說著,又上前撫上了她的臉頰:“還不如跟了我,除了正妃之位,我什么都能給你?!?p> 亦君猛地后退一步,大聲道:“二皇子,我已經(jīng)畫完了,請讓我離開!”
二皇子抱著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覺得,你還能走得了嗎?”
亦君早有預(yù)料,驀地從袖中拿出倚玉,一把拔出寒光閃閃的匕首,對準二皇子。
二皇子微一挑眉:“你要,刺殺本王?”
亦君聞言頓了一頓,猛地將倚玉對準了自己,只見一片寒光,亦君白皙的脖頸上已有一道血痕:“你若不放我,我今日便死在這里!”
二皇子的臉色這才有些緊張,又不甘心道:“你真地為了他,情愿死在這里?”
亦君咬著唇道:“是!”
二皇子聞言緊抿雙唇,半晌才咬牙道:“好,我讓你走,把刀放下?!?p> 亦君搖頭道:“你現(xiàn)在就讓我走。”
二皇子無奈,向外道:“來人!”
待婢子從外面進來,二皇子道:“帶韓畫師去更衣,包扎傷口,然后就送她回去吧?!?p> 亦君這才松了口氣,跟著婢子出了房門,看著離開的亦君,他微微揚起了唇角,好不容易到了我手里,怎么會讓你走呢?
正在這時,外門的管事慌忙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地說:“殿下,不好了,那陸將軍,竟沖進來了……”
二皇子沉了臉:“那些護衛(wèi)是干什么的?”
管事?lián)u頭道:“實在擋不住啊,那陸將軍氣勢洶洶的……”
正在這時,院子里傳來了刀劍之聲,二皇子急忙快步走到了門口,只見院中的陸聽寒正手握三尺寒刃,所到之處,金光四射,護衛(wèi)們紛紛倒下……
二皇子大駭,忙喝道:“都住手!”
周圍的護衛(wèi)紛紛收劍而立,陸聽寒一人收劍背在身后,冷眼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也抬眼看向他,冷冷道:“陸大人深夜闖入我府內(nèi)行兇,到底是何用意?”
陸聽寒雙眸冷凝,道:“為臣倒要問問殿下,深夜把我未過門的妻留在王府是何用意?”
二皇子聞言笑了起來,道:“你說的是,韓畫師?”他邊說邊指著敞著衣服的自己,道:“才剛,我讓他在我房里為我畫畫呢。你說,一個女子在男人房間里待了那么久,衣衫如此凌亂,能有什么事呢……”
陸聽寒看著二皇子敞著的里衣,心中憤怒至極,極力控制著沉著臉,道:“你也說了是去畫畫,還能有什么事,既然畫好了,請趕快將韓畫師送出來?!?p> 二皇子看到了陸聽寒的臉色,不由愈發(fā)得意:“到了如此地步,這韓畫師的閨譽也算是毀了,娶進門也會壞了陸王府的盛名,一個女人而已,陸大人何必執(zhí)著?”
陸聽寒忍不住打斷道:“臣請二皇子殿下將臣妻送還!”
聞言,二皇子不由沉下了臉,道:“若是本王執(zhí)意不愿你又能怎樣?”
陸聽寒舉劍朝著二皇子,一字一句道:“那殿下就別怪為臣不客氣了!”
二皇子挑眉:“刺殺皇子,你不要命了嗎?”
陸聽寒并不回話,舉劍欲向二皇子刺來,二皇子不及躲閃,突然一桿長槍橫來擋住,陸聽寒定睛一看,竟是武試魁首,當(dāng)今的皇城御林軍近衛(wèi)隊長,金竣,善使一把長槍,翻飛旋轉(zhuǎn),呼呼生風(fēng)……
只見這金竣舉槍挑開了陸聽寒的長劍后,便立槍站在陸聽寒面前,喝道:“陸大人,難道你想要造反?”
陸聽寒冷冷道:“金大人,奪妻之仇,叫我如何能忍?”
金竣聞言不再多言,只舉槍向陸聽寒刺來。陸聽寒也不示弱,兩人便你來我往,槍光亂閃,劍影交錯……
二皇子冷冷看著,揮手示意手下其他的護衛(wèi)一起涌上去……
就這樣,十幾個人便聽命而上,對著陸聽寒團團圍住,陸聽寒以一抵十,便漸漸不支……
“慢著”,一個聲音傳來,眾人聞聲停住,陸聽寒支著劍,看到了人群后面的紅裙女子:只見她脖頸上包扎著紗布,急急向這里走來。
亦君看到人群中的那個男子,正用手支著劍,氣喘吁吁,發(fā)絲散亂,正定定地看向自己,半晌,彎了彎唇角……
亦君的眼淚驀地就流了下來:這種情況下,在二皇子如此位高權(quán)重的壓力下,竟一意堅持來救自己,自己怎么能退縮……
思及此,亦君突然掙脫身邊的侍女,跑到陸聽寒身邊,拉住他的袖子,道:“瑋州,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