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桂花女神悄悄地將馥郁的花香灑滿人間。十來天的時間,在朝露院的“嚯嚯哈嘿”中匆匆劃過。
夜王府槃敦院
“戈藍,你是說你在朝露院的藏書閣里看到了《鬼谷子》、《孟德新書》、《武穆遺書》和《武侯兵法》?”
小凡子驚喜得差點蹦了起來,他朝前走了幾步,忽而又回頭看向身后的主子,無聲的給自己的得力干將請功呢。
“是!”戈藍的聲音依舊激動得顫抖著。
“當(dāng)真?”朱子玉把玩鎮(zhèn)紙的手略微有些緊。
“啟稟王爺,就內(nèi)容而言,應(yīng)該是手謄的真本無疑?!?p> 聞言,朱子玉激動得站了起來,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后又坐了回去。
“戈藍,你就不能想個辦法給主子拿一本出來鑒別一下嗎?”
小凡子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戈藍一眼,這天大的功勞立馬大打折扣,這讓咱家如何給你請功。
真是的,擱在小連子的人手里,肯定不是這樣的局面,小凡子開始反思自己當(dāng)初培訓(xùn)手下的手法章程是否有錯誤。
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本公公也該三省吾身了。
“回稟王爺,并非屬下不想,只是這些典籍珍貴無比,且都是杭妃娘娘親手謄寫的,蘭汐姑姑看得很緊,私下里不讓借出來看?!?p> 私下里不借,你不曉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一本臨摹后再還回去!小凡子給了戈藍一個怒其不爭的眼神。
戈藍很委屈,如今的朝露院可是有高手啊,不再是過去那個搓圓捏扁的朝露院了。
蘭汐?朱子玉想起了那個精明能干又不失玲瓏手腕的女官。
“好了,起來吧,本王知道了。朝露院近來可有何不妥?”
“朝露院近來一切如常,杭妃娘娘每天都在誠心抄寫《皇家祖訓(xùn)》,朝露院的其他人練武也頗有心得,就連那幾個粗使婆子都能撂倒一兩個大漢了!”
“什么,怎么可能呢?她們都沒有習(xí)武一個月!”小連子語帶譏笑的嚷道。
“我的人從來不胡說。”小凡子雖然也不相信,可是他更不想好不容易和功勞沾點邊就又泡湯了,梗著脖子回瞪著。
“王爺,屬下沒有胡說。丫頭婆子們雖然習(xí)武不久,但是那練習(xí)的招式招招致命,且都是朝著要害去的,沒有多余的花樣。依照屬下幾人推測,陽春白雪這兩位姑娘,要么來自殺手組織,要么就是長期和殺手要犯搏斗,否則不會有這么干凈利落的招式,且不需要動用內(nèi)功?!?p> 朱子玉頗感興趣的點點頭,示意戈藍繼續(xù)說。
“昨日陽春白雪帶著她們幾個拿著腰牌出了府邸,屬下因功夫低于她們怕泄露行蹤,便吩咐外邊的弟兄隱蔽跟蹤。她們幾個去了外城一個菜市場附近,將正在收保護費的虎頭幫羅羅們痛揍了一頓。”
“哇哈哈哈,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小凡子一聽這事,立馬捧腹大笑起來。
“閉嘴!”小連子小聲呵斥了一句。
這個沒眼力見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嗝——”
一看主子滿臉黑線,小凡子秒變哭臉。突然收住嘴的小凡子,被噎住了!
小連子咧嘴無聲無息的笑了,什么叫樂極生悲,這就是。
“她們可是打探后策劃的這起行動?”
“屬下不敢妄加猜測!不過,陽春在訓(xùn)練時說要練練丫頭婆子們的膽量,光紙上談兵,終究只是花架子。白雪則說既然要練膽量,自然要先激起她們的保護欲或者好斗心,所以屬下推測這才有那菜市場之行?!?p> “王爺,他們這是外邊有人?。 毙》沧舆B忙將功補過分析著。
“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朱子玉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戈藍在小凡子的示意下連忙退下。
戈藍剛退出書房,小連子便上前說道:“王爺,那陽春白雪是杭家送來的,屬下的人匯報說,江湖第一劍客,賞金獵人燕無極是杭家的坐上賓。”
“哦!”朱子玉笑了笑,“看不出來,杭家竟然也有這樣的底蘊!到是本王小看了他們。”
看著朱子玉眼底閃爍不明的幽光,小凡子臉色更苦了。
他不明白,那么優(yōu)秀的杭妃娘娘到底哪里比不上唐妃娘娘了,怎么在主子心里總把杭妃娘娘當(dāng)成異類防備著。
杭妃娘娘那么單純美好,怎么能和那些別有用心、一心只攀高枝的女子相提并論呢。
“著人將這幾人的底細打探清楚,給本王呈上來?!?p> “是,奴婢領(lǐng)命?!?p> 小連子步步生風(fēng)的消失在小凡子的視線里。
“王爺,可是要去太妃娘娘那里用膳?”
朱子玉看了看天色,“不了,晚上擺駕丹陽院?!?p>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
小凡子匆匆退下,隔著門縫看到自家王爺又盯著那張畫像出神,郁悶不已。
不行,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都說姜還是老的辣,看來得讓太妃娘娘出手了,不然,眼看杭妃娘娘身子好利爽了,輕飄飄的去了南都,什么好事不都耽誤了嗎!
喧鬧的鑼鼓震天,驚天的炮火齊鳴,激昂的嗩吶響徹云霄,京城大街小巷四處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小李子,今日外邊怎么了,哪家娶親了這么大陣仗,都能于皇家比肩了?”
白露放下手中的筆,一顆心飛出了夜王府。
“主子,應(yīng)該是哪個草原的王子帶著部族使臣來朝貢了,禮部正帶著百姓們在迎接遠方來賓?!?p> “這么大的熱鬧怎么能少得了你我呢,快走,小李子?!卑茁抖挷徽f,拽起小李子的胳膊朝房門外跑去。
“哎,哎,主子,不可,夜王殿下不允許的啊!”
白露一個急剎車,放下小李子,敲了敲額頭,“好像這個節(jié)骨眼上,這么大搖大擺的出去,確實會被你家王爺給趕回來?!?p> “是啊,到時候全府的人又會來看咱們朝露院的笑話,到時候咱們朝露院的月例銀子可就不是扣三個月就能收場的了。”
“小李子,不就一點銀子嘛,你家主子我一半身家都在你手里握著,難道還跑了不成?!?p> “主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說,蘭汐現(xiàn)在在小廚房給您做糕點,我們等等就好?!?p> “小李子,主子我?guī)闳€好地方,包你去了還想去?!?p> 小李子被白露燦爛的笑容晃瞎了眼,明知道是坑也踩了,主子畢竟被悶了半個多月了。
“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快點跑!”
白露拉著小李子一陣風(fēng)似的跑出了朝露院的大門,一炷香后來到了夜王府的后花園。
“主,主子,不行,奴婢得歇一會兒,歇一歇,奴婢,呼吸不了了?!?p> “嘖嘖,小李子,你看看你,還說最近功夫大有長進,都跑不過我一個弱女子,剛才可是我拉著你跑的?!?p> 被白露這么一說,小李子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的回想著,“主,主,主子,你你——”
“噓噓——,知道就好。佛說,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破。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秘密知道嗎?不能告訴蘭汐的,不然下次可就出不來了,沒得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