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從御膳房回到房間時,蘭汐已經(jīng)將飯菜擺好了,就連小李子也站到了門內(nèi)。
看來美食也是能引人犯罪的。小李子平日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門外候著,無事從不入內(nèi),今日有什么菜是小李子心心念念的呢?
白露朝桌子上的菜掃了一眼,沒猜出來是哪盤菜讓小李子垂涎三尺。
“都過來坐吧,一起吃熱鬧。”
蘭汐笑著走近幾步,卻不敢坐,心知杭姑娘這是沒有怪罪自己和小李子沒有在御膳房外候著。
小李子吊起的心瞬間放下,非是蘭汐和自己不等主子,而是今日抓‘白丁’頂包的事情太多了。
若真被抓去,只怕得明晚才能回來,小主子這么一個身份,在宮里不頂事,也要不回自家的奴婢。
“主子,奴婢打探了一下,那些個姑娘都給東殿的貴人們送了新婚賀禮,算是添妝了?!?p> 送禮,添妝!
白露又肉疼了,身無分文的被無良師父扔下山,就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來京城時,父親到是送了點盤纏,可是一路都被那些要打點的目光要去了大半。
沒錢餓肚子的滋味可是很難受的!
白露緊了緊腰間的小荷包,算了,師門帶出來的東西才是要緊的,其他的都算是身外之物。
“蘭汐,我的東西都在包袱里,你和小李子挑選挑選,看著拿去送吧!”
“哎,奴婢這就去打點打點?!蔽磥硖拥钠捩徽f能不能巴結(jié)上,但是萬萬不可得罪人,這禮物是必須要送的。
看著那兩個興高采烈挑著布匹首飾的人,白露也是無語了,又不是送你們的,用得著這么高興嗎?
那些各宮賞賜啊,都還沒有焐熱就四散了,白露有些郁悶,瞬間拿起筷子吃飯,這世上沒什么憂愁是美食解決不了的。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二人就回來了,還各自帶了些糕點水果回來,原來還是有回禮的,白露心情立時好多了。
“杭姑娘,剛才大皇子妃還親自問了您,說以后若是有空會來看看您?!?p> “看我?”大皇子妃!
白露夾著獅子頭的手頓了一下,腦海中回憶著,不多時一張和氣的美人臉出現(xiàn)在腦海里,錢姐姐知道嗎?
白露頓時沒有了吃的心思,看來錢姐姐明晚要獨守空房了。
新婚夜被新郎扔下,被妾氏搶去了風(fēng)頭,不知道這打擊錢姐姐這坎過得去么。
要不要幫幫忙?
要不想個辦法,隱晦的提點提點?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必須得幫忙?。?p> “小李子,裁剪宣紙,寫字條用的那種?!?p> 白露放下筷子,來到書桌旁提筆許久,終是不知道如何下筆。
這明著寫事實肯定不行,萬一這紙條落在別的有心人手中,麻煩就大了,搞不好一個萬一,大皇子為了心上人的閨譽拿自己開刀。
白露想起那黏黏糊糊的一對,覺得這種事還是不要明說為好。
“飛蓬各自緣,且看手中線。
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蘭汐,拿個荷包來?!?p> 白露將紙條折好塞進荷包,想了想又塞了幾顆糖,人在心情郁悶到極點時,糖不僅可以補充能量,還可以美化心情。
“蘭汐,這個荷包你親自送到大皇子妃手里,就說:若是明晚洞房時遇到什么突發(fā)事情,就打開荷包看看?!?p> 小李子和蘭汐一臉我沒聽錯的表情,這不是詛咒人家新婚不順么,送過去還能輕易回來?
“主子,三思??!”
“杭姑娘,有些話可不能說啊,尤其是在這宮里,許多事情都是犯忌諱的!”
蘭汐和小李子覺得一只只烏鴉從頭頂飛過,為何自家主子吃得好好的,就想作死呢!
“主子,剛才楊次妃給您回了一疊酥餅,可是楊貴妃賞賜下來的,您要不要嘗嘗?!?p> 白露伸手接過小李子遞過來的酥餅,“三思?嗯,對,蘭汐,替我告訴錢姐姐,就說這個荷包是我深思熟慮后才送的?!?p> 蘭汐和小李子聞言,心頭一驚,莫非......
二人對望一眼,自家主子雖然貪吃,但并非是那種能被別人當(dāng)槍使的,也不是沒腦子的,想想剛才主子下筆前猶豫不決的樣子,或許小主子知道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內(nèi)幕消息呢!
或許明晚的大皇子府會出點什么意外也未可知。
蘭汐從桌上拿起荷包,看了小李子一眼,匆匆朝門外走去,或許這是一個和大皇子妃,未來太子妃,甚至以后可能是后宮之主交好的好機會!
寂靜的夜幕洗滌了白日的忙碌和喧嘩,白露端著一盤小李子精心切片的梨,飛上了玉熙宮的屋頂,賞月!
天邊,新月彎彎,星星相伴。
梨似月,月似梨!
白露咬了一口梨,清潤、爽脆,似乎還帶著月華的清輝,滋味不錯!
忽然,遠處一道黑影朝這邊飛來。
宮里居然也有梁上君子,黑衣人!
嘖嘖,又有戲文上演了。
白露一個飛身,像只歸巢的燕子,隱藏在屋檐下的木梁上。
只見這位黑衣仁兄在瓦面上快速的飛奔著,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來到了東殿的偏房,揭開了幾片瓦,朝下面望去,久久不動。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此人還是沒動,白露等得不耐煩了。
原來是個偷窺狂!
還以為來個高手,謀定而后動,明目張膽的來皇宮搞場驚天動地的謀殺。想想,此人若是謀殺了未來太子的心上人,那會牽動多少人心,多少利益,想想就讓人激動。
白露現(xiàn)在要多失望就有多失望,里面到底有什么風(fēng)景值得這么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呢?
白露不動聲色的飛速離開房梁,落在了東偏旁的窗戶下。
論輕功,論內(nèi)功,對方明顯在自己之下,白露走得輕松,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絲塵埃。
她輕輕的揭開窗戶,呦呵,美人正在對鏡更衣。
美人更衣,尤其是一臉柔情,著新娘妝的美人,那風(fēng)情,讓多少新郎,多少少男終身難忘??!
此刻,真可謂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嘖嘖,難怪有人喜歡偷窺!
新郎?
呵呵,白露知道那位黑衣仁兄是誰了,難怪覺得來人的身姿有些眼熟,二皇子殿下嗎?
嘖嘖,心上人成親了,新郎不是我!二皇子這是來對過去做告別的,還是堅定以后癡心不改?
白露看得樂呵呵的,完全沒有覺得那是自家的男人紅杏出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