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見他急躁起來,她卻相反感覺,沒剛才那么難過,倒是覺得有點好笑了。
她忍俊不禁,竟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李松更覺得急了:“服了你了,很好笑嗎?”
方菲抿嘴,忍著笑,說:
“哈哈,是很好笑?。∥倚δ氵@么緊張!就像要去考雅思面試了!噗……哈哈哈!”
李松白了她一眼:“小姑娘,沒心沒肺!”
他實在不太懂年輕人的腦回路。
明明說得這么嚴重、這么嚴肅,她都好像完全不當一回事。
他明明很認真看待的事情,在她看來,沒必要認真思考。這可能就是“代溝”吧!
方菲好不容易停止了笑容,這才捏了捏自己笑得酸痛的臉,用手指拂過李松的嘴唇:
“你們40歲的老男人,想得真多。人生在世,每天都夠忙夠累了,還要想那么多有的沒的,難怪你們會脫發(fā)!”
說到這兒,李松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發(fā)際線。
瞥到這個動作,方菲又開始“咯咯咯”地笑了:
“你頭發(fā)正常啦,不要瞎緊張!但是你如果再在無謂的事情上緊張,頭發(fā)真的會很快掉光喔!”
說著,她俊俏白皙、笑容滿面的臉,忽然漸漸變得嚴肅:
“愛一個人,是不分時間、地點,和對象的。我愛的是你的全部,或者你可以說,現(xiàn)在愛的是表象。但我愿意了解你的內心。
“你不能因為說你是已婚男人,就不允許我愛你。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但是我決心要犯錯,你卻管不了我,因為,你還不是我什么人,對嗎?”
李松眨了眨眼睛。這么繞口的邏輯,他覺得有點費解。
他的世界就是很簡單“已婚男人不能碰老婆以外的其他女人!”
見李松還皺著眉頭在消化她說的話,她趁機把自己的唇貼上他的。
他一驚。下意識想再次推開她,但是本能卻沒有這么做。
他感覺方菲是個情場小白。雖然聽她偶爾提起過前男友,但是看今天的表現(xiàn),她的經(jīng)驗十分有限。
但是,好巧不巧地,他忽然又想起了穆蘭。
跟穆蘭懷孕前,別無二致。
然而他現(xiàn)在抱著和吻著的,都不是穆蘭,那個讓他痛徹心扉的女人。
想到這里,他沒了興致。他覺得,還不是跟方菲纏綿的時候。
再一次,他拉開了方菲的手,并且用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強迫她躺在床上:
“對不起,我沒管住自己,菲菲。你太誘人,但是,我不能……睡吧,睡著了就不會想了。”
他的臉因為極度的克制,已經(jīng)有點扭曲,眉頭擠在一起,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戰(zhàn)抖,額頭上隱約冒出了絲絲汗滴。
方菲見他如此難受,沒有再勉強。
實際上,她也有點害怕,別看她如此主動、甚至有點囂張跋扈,但是,她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過往經(jīng)驗。
她自認為——她并沒有遇見真正愛上的男人。
而且,她,還擁有很多李松未知的秘密。
因為太愛、太崇拜這位上司,決心獻身的心情,大過了獻身的恐懼。
她笑了,她認為李松是因為“不想讓她犯錯、愛護她”,而這樣辛苦地克制自己:
“好吧,松哥,那你答應我,不能離那么遠,要抱著睡!”
李松哼了一聲,便翻身過去躺下,睡在她身邊,閉上眼睛,伸出手,輕輕攬著她。
而她,也真的乖乖地躺在他的臂彎里,纖纖小手搭在他的胸脯上,不一會兒,就甜甜地睡著了。
李松聽見她均勻的呼吸,知道她已經(jīng)睡熟。
他忍不住低頭看了看她。
從頭上往下看,只能看見她的長睫毛,翹翹的小鼻頭,和微微嘟起的唇珠,像一只熟睡的小鳥。
她的臉白皙小巧,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像一件斗篷似的,蓋在背后。
他感激著她對他的信任,也想起了之前她帶給他的那些“私房菜”,幫他買的那些止胃疼的藥、工作中有意無意的維護,忠誠得像沒有別的領導一般……
這么想著,自然也再沒有什么奇怪反應,仿佛面對的是自己的妹妹李梅。
是啊,她真小,跟李梅也差不了幾歲??!怎么能,對妹妹這樣年齡的人動其他心思呢?
他感慨了一番,伸出一只手,一遍遍,不停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fā)。
今晚過去后,一切,就要翻篇,讓它成為過去,誰也不要記得今晚發(fā)生的任何事。
總之,他能做得到。
……
早上,日上三竿。
“滋滋滋”的煎蛋聲,吵醒了還在睡覺的方菲。
她睜眼一看,昨晚老老實實抱著她睡了一夜的男人,沒有在床上。
她披上一件外套,走到外面,果然,他在給他們倆做早飯。
平底鍋里有兩個正在凝固的雞蛋,旁邊的小奶鍋里是熱好的牛奶,吐司爐里,面包片也“?!币宦曧斄顺鰜恚赴迳?,還有兩個切好、未裝盤的無花果。
他認真做飯的樣子也好帥,跟他認真工作時的表情一模一樣,講究、認真,充滿了吸引力。
聽見她起來了,李松扭頭,朝方菲笑了笑:
“起來啦?小饞貓!你冰箱里的存貨還挺多!隨便做點什么都是一頓大餐?。 ?p> 方菲笑了,臉上像開了一朵花。她走過去,抱著還在煎蛋的李松的腰:
“你真是十項全能啊,松哥!”
李松有點尷尬,看樣子,方菲依然還想跟他保持昨晚的親昵狀態(tài),而他,想的卻是盡快結束。
他的身體很僵硬,沒有回應這個擁抱,但也沒有拒絕:
“哈哈,瞎做而已,以前在家,我從來不做早飯,都是保姆做的!”
方菲松開他的腰,彎腰在櫥柜里拿出盤子、杯子,幫他盛上切好的無花果、面包、牛奶。
“松哥,你不給你的老婆做早飯嗎?”
他頓了頓,回想了下。好像確實沒幾次。他都幾乎忘了有沒有給穆蘭做過早飯,一般都是她做給他。
“啊,這個,不記得了,好像做過吧!”
“那你以后,能經(jīng)常給我做早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