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失蹤
華大師凜然不懼,道:“你當(dāng)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嗎?憑你幾樣破銅爛鐵就嚇到了?”
梁士元冷笑不語,密室中還有一個囚犯,一名獄差正在審問,還有一名年齡稍大的獄差背靠在墻上半躺著,正閉目養(yǎng)神。
獄差拿著一塊黑色錦緞,問那被審問的犯人:“這是什么顏色?”
“黑色?!狈溉死侠蠈崒嵉幕氐?。
獄差也不說話,取下一把鑷子就開始在犯人身上拔毛了。
犯人笑道:“早就聽聞九城兵馬司的刑罰如何如何厲害……啊!”
話沒說完,犯人慘叫一聲,只嚇得華大師一哆嗦。
審犯人的獄差這才道:“拔一根汗毛倒沒什么,可是一根根的拔,拔掉你全身的汗毛,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犯人全身發(fā)抖,顫聲道:“白色!是白色!”
獄差又取過一把極薄極窄的小刀在犯人胸前比劃了幾下,道:“這柄刀子從你這里刺進去,刀鋒一橫就可以將你的心臟割掉,刀子抽出來后不會留下一絲的傷痕,就算是經(jīng)驗豐富的驗尸人也看不來?!?p> 犯人嚇的尿了褲子,顫道:“大、大人說這是什么顏色,就、就是什么顏色。”
獄差一臉滿意的道:“孺子可教?!?p> 梁士元喊了聲:“佛爺?!?p> 躺著的那位獄差一聽聲音笑道:“侯爺今兒怎么到這腌臜的地方來了?”
梁士元笑道:“這有位朋友得勞煩您?!?p> 那獄差瞄了一眼梁士元身后的華大師,又閉著眼道:“犯了什么事?”
梁士元示意手下把華大師綁到刑架上,走到獄差面前道:“這老頭兒一把年紀了,還跟著人造反,被我們抓了個現(xiàn)行,奈何嘴硬死不招認?!?p> 那獄差懶洋洋的道:“到我這兒的人,進來之前哪個不說自己嘴硬?但到現(xiàn)在為止,我也沒見過熬的過我這三千佛法的人!”
“那是!”梁士元伸出大拇指道:“那,您先忙。”
那獄差又閉上眼不再說話。
出了密室,身后的屬下不滿的道:“這人是誰這么大譜兒?”
另一個也道:“就是,對千戶您也愛答不理的。”
“你們剛來不太清楚,”梁士元笑道:“你們知道佛爺是什么意思嗎?”
那兩人奇道:“就是,他一拷打罪犯的獄差怎么被稱為佛爺呢?”
梁士元斂住笑容,道:“佛渡眾生,是為解救世人脫離苦海??蛇M了這密室的人,連死都是種奢望,唯一的解脫就是認罪伏法。”
“那他這佛爺名號是怎么來的?”
梁士元又道:“罪犯伏了法,他總會問上一句:我這般解救了你,可比得上那萬家生佛?罪犯哪有敢說個不字的,紛紛叫他佛爺。叫的時間長了,連他本來的名字也沒人知道了。”
“哼!他倒很會打趣人?!蹦莾擅麑傧滤坪鯇Ψ馉?shù)淖龇ê懿粷M。
梁士元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二人道:“雖然他的手段的確有些殘忍,偶爾也會冤枉好人。但你們可知道,佛爺坐在這里四十年,月城行兇作惡的人已少了很多,近二十年一件大案也沒有?!?p> “但這樣也太不把罪犯當(dāng)人了吧!”
梁士元似乎很生氣,咬牙道:“有些罪犯本就不配稱之為人!”
藥師公會的會長突然失蹤了!
藥師公會的人第一時間就上報了皇朝,不久公會刑堂堂主王書臺和掌柜張玉成找到九城兵馬司的衙門。
“我說兩位,什么風(fēng)把你們吹到我這兒來了?”梁士元剛出密室,就有人來報王張二人來了。
王書臺雖然是一副病弱的書生模樣,他走到梁士元面前時,梁士元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
王書臺道:“敝會會長華大師失蹤了,不知梁千戶是否知曉他的行蹤?”
梁士元翹起了二郎腿,道:“貴會會長失蹤了,二位應(yīng)該去貼尋人啟事才是,怎么到我這兒來要人?”
王書臺上前兩步,俯到梁士元耳邊道:“我聽聞昨晚有人看見華大師被人帶進了九城兵馬司!”
梁士元心中打了個突,暗道這人哪兒來的消息這么快!臉上卻笑道:“傳聞哪能當(dāng)?shù)牧苏娴?!?p> 梁士元也壓低聲音湊到王書臺耳邊道:“我也聽說華大師與韓浩勾結(jié),參與了登基大典造反之事!”
王書臺暗自揣測,華大師貪色,韓浩的確有可能通過這一點拉攏他。但他若真的勾結(jié)韓浩造反,又怎么會這么輕易讓人抓到?
梁士元眼含笑意的看著王張二人,道:“所以嘛,這坊間傳聞不可輕信。”
張玉成忙笑道:“千戶說的不錯,傳聞的確不能輕信,不過……”
張玉成伸出手掌,卻是一只金蟬。
張玉成又道:“這種金蟬是我們藥師公會特有的追蹤之物,若是公會中人不見了,這金蟬就會帶領(lǐng)我們找到他。我們根據(jù)金蟬指引而來,想必華大師是在貴司做客了?!?p> 張玉成心中郁悶:若非華大師品行不端,以我藥師公會的地位,又豈會向一個小小的千戶低頭。
梁士元看也不看張玉成一眼,冷聲道:“我不認識什么金蟬銀蟬,華大師也不在我們九城兵馬司,二位請回吧?!?p> 王書臺勃然變色,道:“我們來不是求你!是要你奉命辦事!”
王書臺高舉月皇的手諭,原來他們帶著皇命而來。
梁士元心下焦急,雖然從前去捉拿華大師的兄弟口中得知,華大師接頭時被他們抓了個正著。但他在九城兵馬司混跡多年,如何不知道這里面的貓膩,若是讓這二人帶著皇命進去,只怕會捅出天大的亂子。
“兩位既然帶有皇上手諭,就請進來吧?!绷菏吭元q豫不決,身后傳來林青的聲音。
梁士元一聽林青來了,心中大定,站起來道:“兩位請吧?!?p> 王書臺哼了一聲,與張玉成進了衙門。
林青迎上來笑道:“兩位總不會搜我整個九城兵馬司衙門吧?”
張玉成終是一副商人的脾性,笑道:“那也不必,只要跟著這只金蟬走,就能找到華大師?!?p> 林青道:“既是如此,兩位請便?!?p> 張玉成放開金蟬,金蟬振翅在空中繞了兩圈,徑直向密室的方向飛去。
梁士元在身后跟著直冒冷汗,照張玉成的意思,憑這只金蟬,華大師被藏在何處,他們總能找到華大師。
林青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看著梁士元一臉緊張,打趣道:“怎么?昨晚青翠樓的姑娘沒能讓你消火?”
梁士元苦笑道:“青翠樓的姑娘倒是不錯,可屋里這位讓實在讓我吃不消!”
林青笑笑,道:“我才請了尊菩薩,包你能鎮(zhèn)住屋里的那位?!?p> 梁士元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這時,四人已走到了密室門口,梁士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金蟬到了這兒,說明華大師還在里面,卻不知林青為何絲毫不擔(dān)心。
梁士元走過去打開門,只見門口站著一位女子,不由愣住了。
那女子聽的聲響轉(zhuǎn)過身來,驚道:“王堂主,張掌柜,你們怎么來了?”
王書臺和張玉成對望一眼,兩人眼中均是充滿狐疑,王書臺道:“朱夢,你怎么在這里?”
朱夢道:“那晚我被奸人所害,期間又有人毀我清白,幸得一位前輩相救,才躲避到今日?!?p> 華大師指使藏嬌樓妓女假扮朱夢,在水月閣胡來一事早鬧得滿城皆知。王張二人雖不信朱夢是這種人,但那么多人親眼所見,也不由得他們不信。
此時聽朱夢說有人陷害她,王書臺問道:“這其中到底有何隱情?”
張玉成卻道:“你師父可在里面?”
朱夢聽聞他問起華大師,臉上不自覺露出憤恨之色,冷聲道:“沒有,他怎么會在這里?”
王書臺走進去一看,里面只有兩個獄差在審問一個犯人,哪里有華大師的影子。
張玉成走過去扳過犯人的臉仔細看了一番,也搖了搖頭。
張玉成出門來對著林青笑道:“想是朱夢在這里,金蟬詢著她而來,以致出了誤會。還請都指揮使多多包涵?!?p> 林青笑道:“好說好說?!?p> 王書臺和張玉成回到杏林,越想越不對,藥師公會的人服用過一種藥物,才會被金蟬追蹤的到。但每個人服用的藥物都不一樣,所以每只金蟬也只能追蹤特定的一個人。
張玉成精明老道,瞇著眼道:“華大師必定就在九城兵馬司,只是我們找不到而已!而且看樣子朱夢也脫不了干系?!?p> 王書臺想的卻是朱夢所說的話,到底是誰要害朱夢,那晚華大師將林青帶回杏林,在場的只有他們?nèi)?,難道華大師竟然想對朱夢下手?
想到這里,王書臺道:“你說朱夢為什么會對華大師下手呢?”
張玉成豈會不知道王書臺的意思,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道:“他這次只怕是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了。”
王張二人剛走,梁士元立馬進了密室,華大師又完完整橫的出現(xiàn)在了密室中!
梁士元眉頭都快擠到一起了,卻還是想不出來華大師是怎么變沒的,又是怎么突然出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