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笑道:“我看你這酒他們是賠不起了,你又何必為難他們?”
老叫花子還沒說話,楊統(tǒng)領指著林青道:“哎,你別訛人??!一壇破酒我還賠不起?”
楊統(tǒng)領搶過酒壇看了一眼,呸了一聲,道:“放了條蛇就不得了了?!就這么多,愛要不要!”
老叫花沒有說話,林青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還是賠了的好。”
姬如千夜皺了皺眉,道:“呈上來?!?p> 楊統(tǒng)領道:“里面盡是些腌臜之物,圣主還是不沾為妙。”
姬如千夜瞪了他一眼,楊統(tǒng)領乖乖的將酒壇呈了上去。
姬如千夜看后命人取出一個盒子,又親自下車送到老叫花子面前,道:“您這些東西急切間我也搜羅不到,這株千年九命還陽草權作道歉,日后再慢慢給您補上?!?p> 老叫花子鼻孔里哼了一聲,看也不看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
姬如千夜心中大震,知道已惹上了麻煩。只是礙于在場之人眾多,不能失了面子,是以臉上卻沒任何變化。
姬如千夜不動聲色,又對著林青道:“適才多謝指揮使大人,否則我等已闖了大禍?!?p> 林青客套兩句就回去了。
楊統(tǒng)領騎馬到姬如千夜鑾駕旁,不忿道:“圣主,就這么一破壇子酒,您為何將送給七皇子的九命還陽草都給他了?”
“閉嘴!”姬如千夜怒道。
過了半晌,姬如千夜才道:“你知不知道他酒壇里隨便一樣東西,你十條命都換不來!”
楊統(tǒng)領這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又道:“您說會不會是那人專門來訛我們的?”
“訛你需要這么貴重的東西?”姬如千夜看著這屬下棒槌一樣的腦袋,不禁后悔,暗道自己為什么會帶他來。
姬如千夜平復了心情,又道:“這人不是一般人,你找個人去盯著他,如果能將他請回來,這次的事就算了,并且記你一功?!?p> “是?!睏罱y(tǒng)領領命稱是,正欲離去。
姬如千夜又道:“等一下,我說的是請,你聽清楚了,要客客氣氣的請回來!”
姬如千夜頓了頓又道:“傳旨回去,將宮里那棵萬年紫靈芝送過來,另外再著人搜羅千年以上藥材、寶物送過來?!?p> 楊統(tǒng)領又點頭領命,暗道好險,圣主要是不這么說一句,只怕這個‘請’就不是那個‘請’了。
夜,鬼市。
帶著七界判官面具的林青左游右晃到了一處極為僻靜的地方,這里只有一道小門,門上寫了一個測字,現(xiàn)在測字是綠色的,這表示可以進去。
林青推開門進去,里面很黑,什么也看不見,顯然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
“我上次問的事情怎么樣了?”林青道。
啪,一張金卡扔了過來,林青伸手接住,皺了皺眉,還沒說話。
一個聽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的聲音道:“修羅戰(zhàn)場一役,他們清理的很干凈,沒留下任何證據(jù)。監(jiān)軍魏大海生死不見尸,他的全家也已雞犬不留!”
林青起身欲走,那聲音又道:“為了我們的聲譽,我附贈你一條情報,修羅戰(zhàn)場一役絕不止月皇朝單方面的動作,劍皇朝也參與了此事。劍皇朝參與此事的目的是為了除去穿云鐵騎主帥蕭左,因為他已威脅到了新任的劍皇朝圣主。”
“你說的這些我已知道,”林青道:“能不能說些我不知道的?”
那聲音又道:“至于七皇子韓浩,你雖然知道他就是主導黑林軍全軍覆沒的人,但你沒有證據(jù),根本無法動他分毫。不過,你也不用著急,再過三天你就有機會報仇了,能不能報仇就看你自己了?!?p> 林青又將金卡扔了過去,問道:“今日在皇都大街上出現(xiàn)了一個老頭,此人是誰?”
那聲音嘿嘿冷笑三聲,道:“這個人你惹不起,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
出了小門,鬼市里的人似乎比上次多了很多,但林青并不常來,所以也沒在意。
今天已是初三,明月如鉤,一朵烏云襲來,夜空突然暗了下來。
侯不靈正躺在屋頂看著夜空風云變幻莫測,吱呀一聲,鎮(zhèn)南王府的側門開了。
一個身穿斗篷的人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趁著夜色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侯不靈心中只覺好笑,這師不從連續(xù)幾天晚上裹得嚴嚴實實,都要去城南一處破屋里像個神經病一樣絮叨半天,自己跟了他幾天,他竟一點都沒有發(fā)覺。
侯不靈當然不會相信他只是一個人去破屋里胡言亂語一番,他這么做必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最近的大事毫無疑問就是月皇的登基大典。
只是他連續(xù)守了幾晚上,師不從走后,始終不見有人出來。他也想過破屋中也許會有密道,但他白天仔細查探了一番,里面什么都沒有,也沒查出密道。
現(xiàn)在師不從已進了破屋,又開始絮絮叨叨的一個人說著話了。
侯不靈也曾仔細的聽過他說的話,但沒有任何線索,完全就是在胡言亂語。
侯不靈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甚至認為鎮(zhèn)南王得了失心瘋。
侯不靈躲在破屋對面的屋頂監(jiān)視著破屋里師不從的一舉一動,渾不知自己的身后也有一雙眼睛正看著自己,那雙眼睛看了侯不靈一會兒,眼中露出狠毒之色。
侯不靈身后的房屋是民房,他早已查探過,都是本本分分的月城人。
“就讓他再蹦跶幾天,”師不從狠狠的道。
“聽說無影宗已被人連根拔起?”韓浩的聲音傳了出來,不等師不從答話,又道:“什么狗屁無影宗!邊荒第一殺手組織?我看是第一吹牛組織!”
“依你看,這件事是誰做的?”韓浩的語氣稍稍緩和。
師不從擦了擦汗,道:“是兩個戴著七界判官和地獄惡魔面具的人做的,這七界判官第一次露面是上個月十二,在鬼市格斗門里連續(xù)擊殺鷹王、蒼狼以及城東富商李半城的家仆。李半城本想劫殺他,卻被反殺。”
韓浩道:“你的意思是此人修為增長速度很快?”
“不錯!”師不從道:“而且此人與林青絕對有關系!七界判官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林青剛好醒來。無影宗被鏟的那天正是林青被刺殺的當晚,我相信這絕非巧合!”
韓浩沉吟道:“難道七界判官就是林青?!”
“你還記不記得淳于良說的話?”師不從眼中露出驚恐之色:“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那么也許就可以解釋他筋脈盡毀卻還可以修煉?!?p> 韓浩嘆了口氣,道:“如果真是他,那他的實力只怕已達武師之境!”
師不從道:“此人頗為扎手,只怕會成為我們的一大障礙?!?p> “二位無需憂慮,”姬如千夜施施然走了進來,笑了笑,道:“這個人交給我了!”
韓浩與師不從相視一笑,道:“如此就多謝圣主了?!?p> 姬如千夜又道:“我今日進城見城里的防衛(wèi)井然有序,難不成你們連衛(wèi)戍部隊都沒有拿下?”
“本來韓凌還沒有機會調任兵馬司都指揮使,”韓浩道:“但昨天一早他借口無影宗被滅之事撤掉了都指揮使,讓林青全權接管兵馬司?!?p> 韓浩眼中露出狠厲之色,又道:“就算林青掌握了九城兵馬司,但皇宮之內的兩千侍衛(wèi)全部是我的人,大局還是由我掌控!更何況我還有一張必勝的王牌!”
師不從也道:“我這五千人馬完全可以作為牽制九城兵馬司的奇兵,到時候就算月皇下令九城兵馬司的人進宮,他們也騰不出手來!”
姬如千夜笑道:“如此我先恭賀兩位大事得逞,夙愿得償。”
余下三日,各方勢力俱都暗中部署,皇都之中看似平靜,其實是各方竭力避免沖突,使得皇城中有了一絲暴風雨前的平靜。
幾片枯葉飄落,在這如火的七月里平添了一絲肅殺之感。
登基大典如期舉行,登基之前新任月皇要先去城外祖廟祭祖告天,為了安全起見,此次祭祖由大臣司馬無敵代替月皇舉行。
司馬無敵乃當朝太宰,不但文采謀略過人,其修為也已到了武師三級,可以說是文武雙全。
司馬無敵祭祖儀式一切順利,但他心里清楚,今天的登基大典絕不會一帆風順。
因為他在祭祖焚香時竟始終點不燃三寶香,若非他修煉的烈焰指強行點燃,只怕這登基大典的第一步就會出現(xiàn)紕漏。
他心里很清楚這絕非偶然,而是有人在香里面做了手腳。
司馬無敵按時完成祭祖,巳時一刻是登基的吉時,月皇朝文武百官以及各國使節(jié)圣主早早的到了月宮,藥師公會華大師及其弟子朱夢也到了月宮兩旁的席位上觀禮。
韓凌一步一步走向大殿之上,只要他坐上了大殿之上的那把龍椅,然后宣讀登基詔書,最后大赦天下,他就是月皇朝名正言順的月皇了!
韓凌已走完了臺階,藍總管拿出詔書開始宣讀:“月神護佑,皇朝萬載。先皇德仁浩天武皇帝已而升天,韓凌為皇長子,德才兼?zhèn)?,萬民愛戴。今繼承大統(tǒng)……”
“慢著!”韓浩站了出來,指著韓凌道:“韓凌弒君篡位,天理不容!不能繼承大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