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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黃昏

第二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次元黃昏 蟹話蝦寫 6171 2020-05-16 13:14:00

  遮天蔽日的浮云艦排成排,井井有序地投放下一連串人肉炸彈,可清倉之后,這些浮云艦卻沒有返航,而是在湖面上方不斷游弋,就像一頭頭等待獵物咬鉤的大白鯊。

  在豪族艦隊更上方的蒼穹之上、茫茫云海之中,懸浮著一座被鮮血染紅了外立面的戰(zhàn)爭堡壘,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浮云艦如同蜜蜂一樣進進出出,卻是海藍星人族的頂尖戰(zhàn)爭巨械——蒼穹堡壘。

  在它龐大的陰影籠罩之下,即使是颶風級浮云艦也不過是一只強壯點的螻蟻,讓人肅然起敬。

  要想讓這樣可容納萬余人的戰(zhàn)爭巨獸浮空而行,需要的材料自然是鼎鼎有名的浮空石,也就是鑄就浮云艦的關鍵素材。

  眼前這座蒼穹堡壘不算維護、損耗用量,光光是湊齊鑄就要塞主體所需的海量的浮空石就能掏空三四家像云水江氏這樣的望族家底。

  蒼穹堡壘外立面上銘刻著飄灑寫意的風云紋路,它的所有者呼之欲出:天風學院。

  代號“天風塞”的蒼穹堡壘是天風學院的鎮(zhèn)院之寶,卻不像其它兩院的“天都塞”、“天離塞”那樣時時刻刻坐鎮(zhèn)校園、不得輕動。

  每次入侵異次元,天風塞都是身先士卒的急先鋒,承載著一代代的師生,背負著天外邪魔的惡名在無盡次元中掀起一場場腥風血雨。

  千年來的殺戮,天風塞用敵人的鮮血生生染紅了它的外城墻,就像給自己披上了一件血紅色的披風、威風凜凜,使無盡次元聞風喪膽。

  天風塞出現(xiàn)在此處空間節(jié)點附近,便說明天風學院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爭準備、躍躍欲試,區(qū)區(qū)一個螟蛉半位面可無法引來這條史前巨鱷,此中深意不言而喻……

  天風塞的核心動力室中,一個禿頂?shù)陌堇项^站在高臺之上,大聲指揮著手下員工,就像點將臺上不斷發(fā)號施令的元帥。

  他老鷹爪子般的枯瘦雙手緊緊扣著身前的欄桿,微微前傾,將大半個身子探出了高臺,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前方的一大塊屏幕。

  它被分割成了無數(shù)塊大大小小的窗口,對外展示著各方情報:

  某艘浮云艦進入天風塞的時候選錯了方向,被天風塞停艦場的指揮員發(fā)現(xiàn),進行緊急調(diào)度、糾正錯誤。

  某個倒霉蛋考生降臨螟蛉半位面時運氣太好,出現(xiàn)的地點是上千米的高空,直接落地成盒。

  一串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數(shù)字,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運算,在屏幕上顯出了“空間通道穩(wěn)定”六個大字,令不少在座的操作員松了一口氣。

  ……

  這處動力室就是一個大型的中樞智腦,居中調(diào)控著靈武生存考核。

  在高臺上揮斥方遒的科學老頭咳嗽一聲,發(fā)話了:

  “風院長,底下的豪門浮云艦送考完畢都沒有散去,像是嗅到了好處的鬣狗,不肯離開啊,要不要老夫發(fā)個VX,清清場子?”

  老頭詢問的對象是一名兩鬢斑白但容顏依舊俊美年輕如二八少年的男子,他正負手而立,站在動力室的一個不起眼角落,冷眼旁觀在座眾人忙碌的身影。

  “尤教授,我將天風塞開到這里就沒想要遮遮掩掩的,就是要告訴底下的豪族們,螟蛉半位面背后有一塊更大的肥肉,他們都把自己的嫡系子弟當作籌碼丟上了賭桌,我們作為莊家,也好歹給他們留口湯喝吧!”

  “風兄所言甚是,雖然此次的血祭事宜,是由我六姓門閥和貴三宗共同作出的決定,未曾通知底下的世家豪門和聯(lián)邦政府。但這又何妨?誰敢事后指責我等草菅人命?依愚弟來開,三個月后分起蛋糕來,他們怕是都要腆著臉湊上來。”

  一個雖然年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插入了尤成果和天風學院院長的對話之中,卻是暗中有著光隱議會副議長身份的姬千仞。

  以他的年齡,卻仍稱呼天風院長為兄,可見這位保養(yǎng)有方的院長,真實年齡完全超乎了世人的想象。

  “盡人事、聽天命,我等齊聚于此,萬事俱備,現(xiàn)在就等著魚兒上鉤了?!?p>  “一切準備妥當,甚好,我姬閥子弟也已到場,就等三個月后尤教授調(diào)試好數(shù)據(jù),一聲令下!”

  “打打殺殺自然交給你們騎士,但是科學專業(yè)領域,你們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就不要問東問西了,有老夫坐鎮(zhèn),不會出事的,就是你們這天風塞的設配太老舊了,早知道就把天離塞的輔助主機帶上,你們的這臺古董機,多程序高速運行下竟然會掉幀,這都新日歷1024年了!”

  ……

  體驗蹦極的考生并不知道天風塞的存在,更沒料到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被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安排好了,就連帶隊的家族長老也是在狐疑中默認了上三宗的安排,認可了這場詭異的三個月異次元生存考核。

  雖然事先閱讀了蛙跳登陸行動守則,心里有了個底,但輪到江氏子弟的時候,不少人臉上還是露出了被押上斷頭臺的絕望神情,臉色慘白,緊閉雙眼,咬牙一腳踏空,落向水面。

  有著一同“英勇就義”的血脈兄弟,江寒也不害怕、更不擔心自己會淪為探索科學的先驅(qū),在下墜的凜冽寒風中強行睜大雙眼,要把蛙跳登錄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刻在心里。

  江寒后頸位置,還附著角子,瑟瑟發(fā)抖地體會著“臨刑”中的一滴一秒。

  共生契約就相當于角子和江寒形成生命共享,雖然角子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力可以忽略不計,但它也不想讓江寒離開自己的視線,否則當江寒命垂一線的時候,角子只能在千里之外的浮云艦上不斷通過契約向江寒輸送生命能量,這種命不由己的煎熬能讓角子生生絕望而死。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這便是角子與江寒共同的愿望,由于共生契約的羈絆關系,它們的親密程度甚至超過了世上的一切夫妻關系、戰(zhàn)友情懷、血脈親情。

  為了減少撞擊面積,江寒盡量地把自己高大魁梧的身軀縮成一個小球,同時雙手抱頭,保護頸部要害。

  尤成果大師的杰作似乎完全去除了位面穿梭中必不可少的空間通道,江寒根本沒有感受到一絲空間遲滯感。在鼻子即將與下方水面接觸的一剎那,眼前的世界變得面目全非,來到了另一片完全陌生的天地:

  原來清澈的淡藍色湖面變成了一片臭氣熏天的青黑色沼澤,其表面不時地冒出幾個渾濁的氣泡,仿佛一鍋黑暗料理。

  視線中的世界斗轉星移、改頭換面,再加上江寒離地表僅有一米的距離,即使他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也來不及反應、調(diào)整姿勢,只能結結實實地扎入了泥沼之中。

  “咕咚、咕咚——”

  由于沼澤水質(zhì)太差、渾濁不堪,黏答答的液體密度比清水大了太多,即使江寒的下落之勢驚人,也沒有濺起多大的水花。

  倒是隨著江寒的不斷掙扎,沼澤一點一點地吞噬著他的身軀,使他越陷越深。

  接觸到蘊含著豐富水元素的沼澤粘稠液體,雷鼉鱗片自然生出,賦予江寒在泥潭中自由移動的能力,下沉之勢很快停了下來。

  由于此處人跡罕至、生物稀少,江寒落水的動靜倒沒有吸引來窺視的目光。

  江寒強忍著沼澤刺鼻的臭味,只將大半個腦袋露出水面,先小心翼翼地觀察一下四周環(huán)境,再做打算。

  根據(jù)從光隱議會拿來的地圖判斷,此處沼澤位于螟蛉半位面的中心位置。

  按照光隱議會的決議,此次為血祭而布置的大陣名為九天棋局,恪守“金角銀邊草肚皮”的原則,所以江寒降臨的沼澤并不是血祭的主要場地,安全系數(shù)較高,估計是隨機降臨的時候“臉白”而被分配到了這個地點。

  “就是離那幾處資源點有點距離,看來只能作出取舍,只搜刮部分光隱議會為血祭準備的材料?!?p>  江寒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也不著急著趕路,打算現(xiàn)在沼澤里將就一段時間。

  隨手折了一根空心的蘆葦桿子,叼在嘴里、露出水面,作為換氣的簡易裝置,江寒便把整個身子沉在了水面以下半米的位置。

  由于沼澤渾濁的水體環(huán)境,如果不仔細注意水下的動靜,普通生物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在沼澤中緩緩移動的江寒。

  此處沼澤綿延百里,如果不是水質(zhì)太差、喝多了會中慢性沼氣之毒,必定會吸引來大量的生物群落,成為螟蛉半位面的一處險地。

  江寒收起雷鼉的兇煞氣息,像一塊枯木、極為低調(diào)地在水中緩慢漂動著,入目所及,唯有一片死寂的泥潭、未知動物的慘白尸骸、枯黃的蘆葦……

  螟蛉半位面此時的光源是蒼穹之中的妖異紫月,江寒以它為參照物,向著月尖它所指引的東方前行,由于雷鼉天生喜水(即使水質(zhì)很差),身披鱗片數(shù)十個時辰也不會消耗多大的氣血之力。

  為了增加在沼澤中的靈活度,江寒也沒有收起雷鼉鱗片。

  隱隱之中,江寒體表鱗片感受到正前方傳來一道道波紋,如同水里落入了一塊巨石,讓江寒瞬間明白過來:

  前面有情況。

  好奇心作祟,江寒深呼一口氣,憑借強大的肺活量,憋氣下沉、接近震源。

  通過蘆葦根莖喚氣時必須將枯枝頭伸出水面,可能增加暴露水底有人的風險,江寒謹慎起見,放棄了蘆葦枝,憋氣潛游打探敵情。

  動靜的來源是沼澤中的一個小島。

  經(jīng)年累月的泥沙與淤泥堆積形成了茫茫大澤中的這處小小孤島,它的表面被密密麻麻的蘆葦所覆蓋,上面似乎有人類活動的跡象:

  小島鄰水處被埋下了一處暗樁,一根露出水面的木頭被系上了麻繩,繩子另一頭連著一個簡易的木筏,很難想象有哪個“傻子”會把船劃到這處臭氣熏天、塞滿粘稠液體的沼澤之中。

  “莫非是被流放在螟蛉半位面的兇徒受不了岸上人吃人、獸吃人、蟲吃人的險惡生存條件,所以拼了個簡易木筏,在沼澤中的這個小島上避世隱居?”

  沼澤并不是完全的生命禁區(qū),江寒一路游來,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頑強的小生命:粗如拇指的水蛭、臨時飛躍沼澤上空的不知名鳥兒、通體黝黑的條紋水蛇……

  如果不計較生活品質(zhì),擁有貝爺?shù)闹乜谖杜c強大消化胃,還是能在島上建個簡易營地、勉強求生。

  密密麻麻的蘆葦蕩被一條細膩潔白但布滿枯枝劃痕的玉臂費力撥開,露出了一名驚慌失措的少女。

  應該是正在被兇徒追殺,她慌不擇路地逃跑,就連雙腳的鞋子都已不翼而飛,赤著嬌嫩的雙足在滿地泥濘中狂奔。

  豆蔻年華的少女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了綁在暗樁上的木筏,輕輕一躍跳上了這艘救命的渡船,想要解開繩子劃船離開。

  估計是在之前的打斗中失去了趁手的武器、體力消耗過多,面對打成死結的特制粗麻繩,驚慌失措的少女一籌莫展,無論用上了多大的力氣生拽硬扯,也沒能將木筏解放出來。

  “嘿嘿,小妮子往哪跑,本大爺還沒好好疼愛你呢!”

  少女身后的蘆葦蕩中竄出了一個衣衫襤褸的枯瘦大漢,他赤紅著雙眼,貪婪地盯著眼前無助的白嫩綿羊,垂涎欲滴。

  他是被流放于此的無期重犯,修為低微、可生存能力不俗,否則也沒辦法找到沼澤中的這處偏僻小島、茍且偷生。

  少女有著九品武夫的實力,實戰(zhàn)經(jīng)驗卻不咋滴,連這個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囚徒也對付不了,見到對方步步緊逼竟然一時慌了手腳、失了智,既不尋找趁手的木塊保護自己,也不繼續(xù)解麻繩,似乎放棄了反抗。

  乞丐囚徒提著三尺青鋒,上面還有繁復的花紋做修飾,江寒稍稍一瞥,就猜出這把裝飾功能遠遠大于殺敵效果的長劍曾是少女的武器。

  “她的父母怎么放心讓這么傻白甜的女兒來異次元冒險,真當靈武學院是慈善堂,什么弱者都收?”

  今年的入門考核雖然不限名額,但難度卻冠絕最近的三十年大考,可謂地獄試煉。

  以往,考生并不會被隨機分配到異次元的不同角落,相反都可以抱團行動、互相扶持,即使是最為苛刻的生存考驗,有著同伴的幫助,弱者也有可能成功通過考核。

  然而,這次尤成果教授發(fā)起的蛙跳登陸戰(zhàn)將所有人都分開了,降臨之后只能靠自己,幾乎給所有的墊底弱者判了死刑。

  很不幸,這名少女在碰上其它考生之前,先撞上了孤島上窮兇極惡的囚徒,再加上狹小的地形,打不過、連逃命都成了問題。

  要不是這名囚徒一個人在島上待得太久、寂寞難耐,想要生擒少女解解悶,以他的身手早就送這個嬌滴滴、不通實戰(zhàn)的女孩子上路了。

  由于囚徒太過興奮,完全忽略了沼澤底下正在不斷靠近的陰影,還大方地扔掉了手中的利劍,十指紛飛、對著少女作出了一系列下三濫的手勢,像貓戲耗子一樣,故意放慢腳步,一米一米地挪向?qū)Ψ?,使她的絕望一步步攀升至頂峰。

  “啊——”

  高分貝的尖叫聲撕破云層,使得茫茫沼澤中驚起了一群群暫時休憩于水面的飛鳥。

  少女的驚恐伴隨著尖叫引發(fā)了更大的變化,她的身后浮現(xiàn)出一片巨大的云霧,從里面探出了一顆碩大、猙獰的蛟龍腦袋,銅鈴般大小的紫眸帶著三分不屑、七分威嚴靜靜地凝視著囚徒。

  “滴答答——”

  為了續(xù)命,像鴕鳥一樣窩在沼澤深處的貨色必然不是什么寧死不屈、笑面生死的綠林好漢。

  囚徒見到少女氣勢磅礴的先祖遺澤,竟被嚇尿了,同時雙膝跪地,好久未打理過的腦袋“咚”地一聲砸在地上,用力之猛抬頭便是一個血印子。

  他在骯臟的泥地上膝行向前,三步一叩首,淚流滿面地哀求著:

  “女俠饒命,小人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才生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齷齪心思。小人還想活著逃出去給雙目失明的老母親盡孝,求女俠手下留情,放小人一條生路?!?p>  少女背后的先祖遺澤剛一出現(xiàn),江寒體內(nèi)的雷鼉血脈瞬間沸騰,赤紅雙眼,充滿邪意地盯著藍色蛟龍修長優(yōu)雅的身軀、仿若琉璃藝術品的精美鱗片。

  這股強烈的占有欲竟然使得江寒呼吸一滯、嘴巴打開,狠狠地吞了一口令美食評論家黯然銷魂、無言以對的沼澤泥水,一時停下了英雄救美的腳步。

  越接近少女,囚徒越有一種面對獄霸的強烈恐懼,不禁想起了在岸上營地被無數(shù)兇徒強逼撿肥皂的悲慘經(jīng)歷,就連求饒的力氣都被掐滅了,四肢癱軟,閉目等死,只留下身下一灘越來越泛濫的淡黃色水漬。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期待血肉橫飛、痛感臨身的囚徒大著膽子,睜眼偷瞧蛟龍護體的女俠,卻發(fā)現(xiàn)她竟然渾身香汗淋漓、面染紅霞,身后栩栩如生的蛟龍已然消失無蹤。

  “哈——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嚇死爺了!”

  囚徒虛驚一場,惡向膽邊生,就要起身欲行不軌,卻沒想余驚未退、雙腿發(fā)軟,掙扎了兩三次,還是起不來,反而粘上了更多的尿液。

  在女子面前丑態(tài)畢露、男性雄風蕩然無存,囚徒怒氣更升,終于強提一口氣站了起來,將骯臟的身子壓向楚楚可憐的女孩子。

  蛟龍身影的突然消失,雷鼉血脈的異?!半u動”也隨之平復下來,江寒又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再加上咽下污水的惡心,再也忍受不了沼澤底下的惡劣環(huán)境。

  江寒雙腿一蹬,如離弦之箭射出了水面,硬生生地插足于囚徒與落難少女之間。

  從天而降一個人力行走的污泥怪物,囚徒再度失去了為數(shù)不多的勇氣,癱軟于地。

  面對這樣毫無斗爭意識的敵手,江寒意興闌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大明十四勢,將狹長的錦盒對準囚徒蒼白的面容,輕輕按下機關按鈕,射出了一道寒芒。

  “咚——”

  骯臟的頭顱斜向下滾入了沼澤之中,囚徒的無頭尸身也噴射出數(shù)米高的血箭,江寒站的角度很好,巧妙地避開了這些污穢。

  轉身,江寒面向依舊軟倒于地的少女,露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殷切地問道:

  “你沒事吧,敢問姑娘芳名?”

  卻沒想到張嘴一吐,便是一口沉積于沼澤的經(jīng)年臭氣,竟然直接將女孩子熏得暈了過去。

  江寒這才注意到自己里里外外都骯臟無比,不敢伸手玷污女子白皙如陶瓷般的冰肌玉膚,只能呆呆地等待少女自然蘇醒。

  沼澤之中缺少干凈的淡水,江寒一路游來,只看到一個污穢渾濁的沼澤世界,再看看囚徒經(jīng)年未清洗的骯臟身子,便知道此處小島也沒有純凈、可供洗漱的水源。

  空間戒指中的三立方米空間倒是可以儲存充足的淡水,但江寒卻將它們完全閑置,因為這是他為了儲存螟蛉半位面中搜刮到的資源而特意省下的空間。

  此外,進行蛙跳登錄之前,三大靈武學院還派出了數(shù)十名督導仔細地檢查是否有考生通過空間裝備私藏、夾帶違禁靈導器和大量食物、淡水,保證生存考核的公正、真實性。

  所有豪門子弟與平民子弟,無論是用背包背還是用空間戒指裝,都只能攜帶僅可供單人維持三天消耗的標準分物資和不超出武夫?qū)嵙Ψ懂牭撵`導器。

  因此,在進入異次元之前,江寒就已做好了三個月不洗澡的打算,卻沒想到眼前的嬌嬌女竟然如此柔弱,一點臭氣都受不了。

  但為了在這種嬌貴女子面前保持形象、讓江寒把戒指里的所有淡水拿來洗澡,卻是斷然不可能的。

  雖然對少女的蛟龍先祖遺澤好奇萬分,江寒還是耐心地等在一旁,沒有任何清潔身子、再行不軌之事的打算。

  等候的時候,江寒嫌囚徒尸身血腥味太重,引來沼澤中深藏的獵食動物,就把他的尸身和首級重新拾了回來,挖了個深坑、就地掩埋。

  完成毀尸滅跡,江寒拍拍雙手,卻發(fā)現(xiàn)少女還沒醒來,只能無聊至極地上下打量她。幾回掃視下來,倒覺得她昏迷的身軀散發(fā)著一種鐘靈水秀的縹緲出塵氣質(zhì)。

  此時她身后沒有蛟龍?zhí)撚暗拇嬖?,江寒的雷鼉血脈因此不再躁動不安,仿佛也被少女睡美人般的恬靜安然所感染,變成了一只柔順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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