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歷是忍不住抬頭隔著木窗看過去,還以為洛耀會怎么著,只一會他便寫完收筆大輸出一口氣,趴著桌子睡覺去了。
宮歷一見橫七豎八好不容易認出來是‘洛耀’的兩個大字,感情他只寫了名字,是要交白卷不成,然后環(huán)視周圍其他京都才子都沒有低頭,便知道還沒動筆,又見章谷那和洛耀一樣夸張的動作,便忍不住嘲笑道:
“裝腔作勢!”
隨后宮歷也開始專心沉思,這是科舉,證明自己的實力,自然不能如同這兩人般兒戲。
而章谷又是一拍手興奮的自言自語道:
“家?guī)熥尦耸椋趺磿浤?!?p> 沒人知道他嘀咕的是什么,只有祁智驚慌的瞪大雙眼,又啞口無言的看著龍在淵又看看方正,心中那個心跳:
“方大人真的是不會假公濟私嗎!”
自然這話他不敢說,只是想到昨天皇上來給章谷送金筆,又以考驗章谷才學為名,出了一題,當時他見章谷答題寫的亂七八糟,讓皇上笑而稱贊,覺得刺耳異常。
當時皇上走后他就氣不過,自己親自拿出當年自己寫的論策,還又再精改了一遍,讓章谷往死里抄,免得以后出去別人笑自己教導無方!
不曾想昨日皇上給章谷出的題居然就是今日的考題,哪里有那么巧合!
祁智定格在龍在淵臉上,龍在淵似乎是知道有人看自己一樣,嘴角翹起來一分,這笑容讓祁智心驚肉跳,他可不是同伙,趕緊走主審位去巡視監(jiān)考掩飾自己慌張。
但他經過章谷身邊時,見章谷這個一向自覺有術的徒弟居然一字不漏將昨日自己的治國之道給寫了下來,心里那個慌呀!
這不是等于自己在考科舉!
他拖著自己僵硬的身子,掐了掐自己人中才得以遠離這處。
巫馬棱見章谷第一個提筆,立刻有所警覺,見其手中握著金筆。
便一下清楚幾分!
“皇上不只是布了‘土’就算是‘金’也露出尾巴了!”
巫馬棱故意靠近龍在淵,說話間觀察其神色,那知龍在淵,依舊是清閑如常,還叫來吉爽爽將茶幾擺上幾道,這諾大考場,最是清閑便是他了。
“科舉之地,不得喧嘩!”
方正目視正視往前,在龍在淵一側坐下,也在觀察才子們和整個考場一舉一動。
“末將,失禮!”
巫馬楞知道規(guī)矩,便是退下,但目光是一直注意那章谷,心中已經警惕。
隨后羽芒落筆,這下驚到三大才子,這羽芒難道真有才華?
接著三大才子,也便相視,一邊開始做題,一邊布局。
三大才子落筆之后,周圍能和三大才子一起坐著的,都算是頂級才子,他們也相序不敢落后的落筆。
這時候突兀的是白書墨,他卻姍姍來遲的扇著扇子還不下筆,盡然如喝茶的龍在淵一般清閑。
一個時辰后。
“再來一卷!”
章谷已經寫完一卷,那考官立刻給他補上。
眾人只覺得章谷繼續(xù)在做作罷了,只有巫馬棱更加警惕,嘴里念叨:
“墨之‘水’!真是術物陣?不是旗陣?但五行還缺其二!”
又過一個時辰,章谷再次舉起手來。
考官再次送上一卷。
眾才子想著,哪怕瞎編亂造也造得那么快吧,巫馬棱來回其身邊找,卻無法發(fā)現任何蛛絲馬跡。
隨后一個上午過去。
章谷將自己洋洋灑灑字卷,都拿出來輕輕一吹,神清氣爽的道:
“在下,章谷,交卷!”
說完遠處的祁智心中一震,天旋地轉,章谷所寫,是他畢生治國論呀!真的一字不差寫了?!
“怎么可能,這章谷絕對寫不出來,治國之道,兵,政,權,商,武林皆可寫之,他怎么可能如此快!”
“怕是早就待不下去,先棄考了吧。”
“我等莫要學他,必須要三思三審到最后一天再交卷!”
“他還說要科舉前五,我看能不末尾后五就不錯了?!?p> 眾才子都不看好章谷,這志國論說來小章,但也大幅,朝廷論治國,怎么可能讓你寫小章嘛!
祁智搖搖頭,其他人怎么會知道,章谷抄了十遍,能寫的不快,改都不用改吧。
考官將章谷的三卷沒收,并且筆墨留下,這是考場規(guī)矩,筆墨最后要檢查后才能歸還考生。
筆墨留下,巫馬棱是一愣,立刻趕緊上前再查看蛛絲馬跡,隨后食指中指點掐,五行方位都不全,到底哪里出錯?
章谷豪邁的大步離開,離開時不忘先給龍在淵深深鞠了一躬,心中想到:
“圣恩浩蕩呀!”
龍在淵半斜著身子喝茶,給他點頭,并且舉起杯子,如同給其慶賀,章谷是渾身激動的都想要跪拜了。
巫馬棱見之,便意識到自己肯定錯過了什么!
章谷自然也不忘家?guī)煟S后便是給祁智方向也深深鞠躬,祁智老臉一紅,怕是章谷認為他和皇上是串通的吧。
“要是洛耀也識字,朕就不用那么麻煩咯?!?p> 說完龍在淵便是伸伸懶腰,這時候是午膳的時候,他往外走去,經過巫馬棱時便是說道:“怎么還沒發(fā)現朕的五行?看來你不到家呀!”
這句話是對著曹國瀚所說,似有打曹相臉面。
說完龍在淵和吉爽爽便離開。
巫馬棱臉色一變,深吸一口氣,也更認真起來,他午飯不吃,在考場之中,甚至屋頂上每一塊磚瓦都開始點算,查視。
陸陸續(xù)續(xù)眾多才子也到了吃飯時間,但卻更多拿起口袋饅頭便是開始吃了起來,爭分奪秒為此次科舉可謂是拼勁全力。
科舉之中,這次朝官空缺極大,五百名才子之中會選三十名,也就意味著巨大的機會,這三天多數人都做好了吃饅頭的準備。
龍在淵可不如此,他在閣樓外離考場各才子不遠處,便是開始燒起火,然后烤著燒雞。
巫馬棱聞到香味回頭一望,頓時明白:
“火!”
隨后他立刻趕到曹國瀚身邊道:
“丞相,五行齊聚了,洛耀手中筆為‘木’,其墨水為‘水’,章谷留下筆為‘金’,地下鋪滿了‘土’,如今皇上生了‘火’!皇上想要五行術幫助作弊的人是洛耀!”
巫馬棱篤定。
“你不是說五行限制要相生相克?”
曹國瀚此時提醒,巫馬棱顯他太注意找五行,這才發(fā)現五行的確雖在,但是沒有相生相克,也沒有成五行位,更沒有媒介。
“不錯,的確不能為五行,但是屬下依舊有感覺,皇上必然要為洛耀做嫁衣!”
巫馬棱不管怎么說,這木筆,這金筆,怎么可能有人這般用做來考試,普通考生怎么會這般講究,里面必然大有文章。
曹國瀚不語,巫馬棱知道沒辦法說服丞相,細想自己也覺得破綻百出,這五行太牽強,看向正在燒烤的皇上,見皇上拿著雞腿朝著他舉起示意,有挑釁之意。
心中覺得更有異樣。
龍在淵也是這時候在吉爽爽耳邊吩咐幾句,吉爽爽便領命而去。
巫馬棱看著吉爽爽,立刻覺得其中必然有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