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針鋒相向
白息靜躺著,倒是讓他想起來了,許多年前,白家落敗的場景。
那一年,白息將將十六歲,考上了江城市最好的高中。
因為家庭條件優(yōu)越,所以他不住校,是走讀生。長得帥氣清秀又多進了,他在學(xué)校里很受女生的歡迎。
可是就是在某一天放學(xué),白息見到不是自己的司機來接他,而是一個陌生人他不肯走,但是陌生人的一句話使他動搖了心思。
那個陌生人對他講,“白家出事了,想要救白家必須跟我走一趟?!?p> 白息像被捏住了七寸,乖乖的跟上了車。
也就是這的時候,白息見到了九歲的溫暖。白息被帶到了溫家是溫父親自接待的他,溫父告知他白家已經(jīng)落敗,對方拿住了白家的要害,直搗毀白家的老巢。
溫父還告訴他,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做溫父的養(yǎng)子。小時候的他長相好,成績好,家境也好,基本上在十六歲之前是沒有受過什么挫折的,可正是因為白家的落敗在小小的白息心里扎了根,發(fā)了芽。
溫父告訴他要忘記仇恨,好好生活,如果忘不了,那記住也可以,但不要讓仇恨成為自己的執(zhí)念。起初的白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在他每每午夜夢回心中想到白家落敗,就像扎了根刺般疼,他才明白,原來是這種感覺。
在來到溫家的一年時間里,是陽光活潑、開朗健談的溫暖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世界,其實在那時候的他就已經(jīng)對溫暖萌生出一種別樣的情愫,可惜那時她太小,他也小,所以不知。溫暖的母親在白息的心里也像是一個慈母般,絲毫沒有嫌棄過他會細心教導(dǎo)他,嚴(yán)厲對待他,向天下所有的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般那樣。
白息覺得自己一生都要謝謝溫家,是溫家給了他第二次的生命,讓他重新的站了起來,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好。
他這樣美好的時光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在白息來到溫家的第二個年頭,他的十八歲生日過后,溫父在政界迎來了再一次的選舉,那一次已經(jīng)持續(xù)連任三屆的溫父禿然的落敗。
白息也是在事后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溫父在那次選舉中失敗。
白息找到溫父談話,告訴他自己打算留學(xué)去美國,不拿溫家的一分錢,讓溫父和他斷絕養(yǎng)父子關(guān)系,一個人毅然的去了美國。
臨走之前溫暖一直抱著他的腿,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嘴里還嘟囔著:“哥哥別走”的字眼。
那時候,白息差一點就放棄了,要一個人去美國,離開家鄉(xiāng),獨自打拼的沖動。
可在去美國一年之后,白息也漸漸的和溫父取得了聯(lián)系,在得知溫暖的母親因為一起事故抑郁自殺的消息后,回國參加了葬禮,那是他時隔一年之后見到了溫暖。
那時候的溫暖眸子里再也沒有陽光,青春又靈動的氣息也不復(fù)存在,剩下的只是眼中對這個世界充滿了警惕與戒備,身外總像圍繞著一個殼,誰也進不去,她自己也出不來。
白息心疼那樣的她,可是那時候的他沒有辦法放下美國剛剛建立起來的一切,回到她的身邊。
白息勸慰了她兩句,留下了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匆匆返回了美國。
那時候的溫暖,正因為白息的一句“要有自己的理想和堅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的媽媽,相信這個世界上邪不壓正?!倍鴮ι钣种匦氯计鹆讼M谛牡琢⒅疽蔀橐幻麅?yōu)秀的建筑師。
隨后白息看著每周溫暖發(fā)來的信息,匯報著她每周的成績。白息看著她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自己仿佛也有了動力。
白息每年都會陪著溫暖過生日都會給溫暖從美國寄來一個小禮物。就這樣,白息看著溫暖十三歲考進了當(dāng)年自己考上那所中學(xué),十五歲溫暖以最優(yōu)異的成績依然毫無意外的考進了白息當(dāng)年的高中——全江城最好的高中。
白息也是在溫暖十五那年收到溫父發(fā)來的婚禮邀請函。他才知道,溫父要再娶其他的女子成為溫暖的母親。他害怕這個女人對溫暖不好,害怕溫暖一個人受到欺負(fù),白息第一次非常不冷靜的拋下了在美國所有的業(yè)務(wù),決然的回了國參加溫父的婚禮。
但是當(dāng)白息見到秦禾和溫故那一刻,他從心底就覺得這母子倆似乎也并不是像那些豪門中的后媽養(yǎng)子一樣的人,或許溫暖不會受到任何的欺負(fù),而且還會受到很好的待遇。
不得不說白息看人的眼光就是如此毒辣,在溫父婚后,白息有意無意的向溫暖打探過得好不好時,溫暖總是讓他不要擔(dān)心,說她過得很好,白息也往國內(nèi)派人去差,結(jié)果和溫暖說的一般無二,這才放心。
當(dāng)溫暖如愿以償?shù)目嫉搅薃大建筑系的時候,將錄取通知書拍過去給白息時,白息直到第二天的凌晨幾點才回的她消息,卻沒有任何恭喜的語言,只是一句非常曖昧,類似于告白的話:“溫暖,等我,等我回來,我們還像從前那般,但只是不再是兄妹好嗎?”
溫暖看到他消息是和他的緋聞一起看到的,新聞上赫赫的標(biāo)題寫著幾個大字:金融界華人新星與夜總會美女一夜之情。
白息收到溫暖的消息是在第二天他的緋聞曝光之后,“等你回來,我們還如從前那般?!?p> 白息知道溫暖這是生氣了,不愿意再原諒他,但是同時他也知道他不能著急,因為越著急越適得其反,所以他只能等,等自己哪一天功成名就回到國內(nèi)。
從那之后溫暖便再也不主動和他聯(lián)系。
白息也悄然的悶聲開始干大事情了。
一段自己前半生的記憶,浮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里,讓自己不禁就去動弦思念。
坐在酒店的套椅上白息皺了皺眉頭,心情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只是白息不知道的是,當(dāng)年的溫暖看到他的緋聞之后,只是覺得在她心中神仙一樣的哥哥也會被世俗所困擾,也會被拉下神壇,也會被不可避免的被情情愛愛所困擾。
以前的溫暖不懂事,覺得對白息的感情是喜歡,可是總得當(dāng)人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之后才漸漸發(fā)現(xiàn)對有些人有些事的感情。
上了大學(xué)之后的溫暖,看到身邊的同學(xué)朋友談情說愛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對白息從來沒有嫉妒吃醋甚至憤恨,而僅僅只是妹妹對哥哥的一種來自家人的依賴,對白息也只有家人的那般喜歡,而并非男女之間單純的情愛。
當(dāng)然這些是白息不知道,溫暖一直悄悄藏在心里的。
其實溫暖總想著有一天白息回國之后她一定要和他好好的談?wù)劇?僧?dāng)他真的回國了,溫暖卻不知從何談起了。
顧卿容沒有阻止溫暖的去或者是留,也沒有阻止溫暖任何的決定,一切全憑溫暖自己做主。
這周末,溫暖將自己收拾的妥帖得當(dāng),便打了的士回了溫家。
一進門,便看見一身黑色西服,打著領(lǐng)結(jié),手腕上帶著價值不菲的瑞士表,身上周邊散發(fā)的都是古龍香水的男子——白息。
當(dāng)年的白息帥氣又清秀,現(xiàn)在的白息成熟又穩(wěn)重。乍眼看上去就是一位成功人士。
溫父看到溫暖回來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和高興。拉著白息,也囑咐了聲溫暖,“坐著聊”。
紅木圓餐桌上,溫父做主位,秦姨做右手邊,白息坐在左手邊,溫暖坐在白息的左手邊,溫故也被強行坐到了秦姨的右手邊。
溫父在時不時和白息聊著商業(yè)方面的話題,秦姨倒是一邊給溫暖加菜一邊囑咐她要多吃點,溫故一個人孤零零的被晾在一旁。
聊了一會兒,不知溫父是怎么的,覺得好像忘了些什么,看到一旁有些孤零零的溫故,對白息介紹說:“這是你秦阿姨的孩子,溫故?!?p> 溫故修養(yǎng)極好,伸出右手,朝向白息,微微點頭示意,“白息哥,我是溫故。”
白息也同意握手回以,“溫故,幸會。”
溫父看著溫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低頭吃飯,就有些上火,“見到你白息哥哥怎么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溫暖抬眸,看向溫父,又看向白息,說了句:“歡迎回來,白息哥?!庇值拖骂^繼續(xù)吃飯了。
溫父看到溫暖的態(tài)度,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作為過來人,他深知白息對他家女兒的感情。同樣的,他身為父親,看到自家女兒渾渾噩噩毫無建樹的一天混日子過,心里也是不好受。溫父希望能通過白息使溫暖有所改變。
“息兒,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吧?!”溫父像個長輩似的在催婚。
白息說到這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還想再打拼幾年,在國內(nèi)站穩(wěn)根基,再想成家的事情?!?p> 溫父聽后直夸贊道:“真是個有上進心的孩子啊,真是的好孩子?!?p> “叔叔過獎”
溫父見白息態(tài)度堅決,又有些不太好意思打聽他的私事,于是委婉的換了一個語氣,側(cè)面打聽,“就算先不著急成家,那也總得先訂個婚,先把這門親事定下來,成婚等幾年再說也未嘗不可??!”
“其實不瞞叔叔說,我也有此打算?!?p> “哦?那是誰家的姑娘說出來,叔叔給你參謀參謀?!?p> 白息嘆了口氣又道:“就是……人家姑娘可能不喜歡我?!?p> 溫父一聽,立刻護犢子,“息兒這么好,怎么可能有女孩子不喜歡你呢!”
可隨后話又一轉(zhuǎn),轉(zhuǎn)向溫暖,“息兒,叔叔是看著你長大的,深知你的人品和德行。那個女孩如果他不喜歡你,一定不是你的問題的,你看……溫暖怎么樣?”
此話一出,氣氛有些尷尬,秦禾硬著頭皮在飯桌下悄悄的掐溫父大腿,來告訴他不要多管兒女情愛之事。溫故有些錯愕的抬頭,眼神里充滿對這個白息的探究。而溫暖則是腔憋著都是溫父要買女兒的氣憤。白息更是沒有立場接話了。
溫父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于直白,改口說:“我的意思是說,白息你和溫暖是一同長大的,彼此應(yīng)該都很了解彼此,你事業(yè)忙,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認(rèn)識女孩子,你和溫暖從小一同長大,雖然這些年你在美國,但是叔叔知道你和溫暖在私下有聯(lián)系的,互相都了解彼此,所以就省去了很多時間……”
溫父還想著繼續(xù)解釋,立刻被溫暖出言阻止,“怎么這頓飯吃成了賣女兒大餐嗎?溫副市長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買女兒了?”
溫父是江城的副市長,在家卻被女子給氣的半死不活的。
“你翅膀硬了是吧?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難道你不明白嗎?”溫父有些怒愕。
“我不明白!”溫暖幾乎也是有些怒意的吼了出來。
“你……”溫父氣結(jié)。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承包婚姻呢?還定親?實話告訴你吧,我有男朋友了,我有喜歡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再亂點鴛鴦譜。”溫暖也不知為何腦海中就浮現(xiàn)了顧卿容的身影,只好拿他來當(dāng)擋箭牌。
溫父被溫暖一席話給鎮(zhèn)住了,他是實在沒有想到女兒已經(jīng)談戀愛還有喜歡的人了??梢娝@個做父親的該有多么失職,連女兒喜歡的是誰,什么時候談的戀愛都不知道,還在這兒硬撮合。
溫父有些尷尬,有些抱歉的笑著看向白息道:“不好意思,息兒,叔叔不是故意的?!?p> 白息同樣也是笑,只是這個笑里藏了許多不盡人知的秘密,“沒事的,叔叔。我一直當(dāng)溫暖都是妹妹而已。”
溫父聽到這話才略微放心,可隨即又道:“既然談了男朋友,那哪天帶回來看看?!?p> 溫暖自然不會把顧卿容推到火坑里,“我覺得他應(yīng)該不想看到我擁有這樣一個殘破不堪的家庭?!?p> 溫父火從心底燒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他看不起還是你看不起!”
溫暖硬生生的扒了兩口米飯,直接吞咽下去,喝了一口湯之后摔下筷子,起身站立,長揚而去,留下一句:“我看不起!”
溫暖走后一桌子的氛圍都變得有些尷尬,白息也借口公司有急事要處理,匆匆的走了。溫故也借口醫(yī)院導(dǎo)師還有項目要他去完成,便趕回醫(yī)院通風(fēng)報信去了。
一頓飯又是不歡而散,秦禾起身勸慰兩句,收拾碗筷了。
白息追上溫暖,邀請她上車去他的公司轉(zhuǎn)轉(zhuǎn)被溫暖拒絕,只好退而求其次,溫暖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送她回家。
溫暖做進車?yán)锊虐l(fā)現(xiàn),車?yán)镉泄商茨镜挠南?,混雜著白息身上的香水,好聞極了。
白息的車以黑色為格調(diào),給人一種穩(wěn)重的壓迫感,使溫暖很不舒服。
白息率先開頭打破平靜,“有空要不帶你的男朋友出來玩玩吧。”
溫暖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我哪里有什么男朋友。不過倒是有一個人對我很好,他很特別,給我很大的安全感,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給他幸福?!?p> 白息看著溫暖的神情,心下了然。
溫暖這是有喜歡的人了,她喜歡他,只是她自己卻不知道。
白息心底一絲蔓延著嫉妒的野草在瘋狂的生長,他有些不甘心,這些年爭強好勝的心態(tài),他也不知不覺中用到了溫暖的身上。
白息覺得他應(yīng)該壓制住那些嫉妒不甘心,他應(yīng)該很開心的去祝福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他應(yīng)該去告訴她要勇敢的去追愛吧??墒钱?dāng)這些話都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谧约嚎谥袝r,他卻覺得自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平靜的氣氛一直持續(xù)到白息將溫暖送到小區(qū)樓下,溫暖道了別,一拐一瘸的匆匆上樓了。白息則是一直注視著溫暖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后,才慢慢的啟動車子回了公司。
在白息回到公司的那一刻就命令助理去查溫暖近些年來的資料,他倒是要知道,到底是誰能和溫暖走得這樣近,以至于沖破溫暖自我保護的殼走進她的心里。
而溫故則是請了一上午假,在中午飯吃完,下午即將上班的時候來醫(yī)院繼續(xù)上班了。
溫故一到醫(yī)院就先去找了顧卿容,并合盤拖出了今天上午和中午飯時發(fā)生的事情。
然后身為哥哥的溫故,終于正經(jīng)了一回,看著顧卿容說:“你要是喜歡她就去追她,她有一些令人唏噓的過往,她雖然將自己保護起來,可是我知道她還是個天真活潑可愛的小女孩。所以……”
“顧卿容,你要是喜歡她就要一輩子疼她,愛她,對她好?!睖毓蔬@是第一次如此這么鄭重的喊顧卿容的本名,也是一次托付。
顧卿容捏了捏鼻梁,回想起前兩天去找季白和蕭言承幫忙查白息時,他們的“要挾”,他覺得這輩子他不可能再去求他們倆人一次了,都真真是喂不熟的狼。
溫故送上門,而且顧卿容看溫故態(tài)度是支持他的,就開口問道:“溫故,問你個事唄!”
溫故覺得危險,顧卿容什么時候求過人,什么時候這么客氣過,他可都是專權(quán)統(tǒng)治他們這幫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學(xué)生。
溫故又恢復(fù)到“臭不要臉”的地步,不敢耽誤連連點頭,“好,BOSS你問吧!”
“溫暖的母親怎么回事?”有些話其實不必說的太明白,大家心里都懂就好。
溫故被秦禾帶到溫家的時候,溫暖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整整三年,他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有些些許的碎瑣事情也是秦禾悄悄的告訴他的,“BOSS,這事兒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聽我母親提起過一二。溫暖的母親算是一個品行好的才女,在建筑方面也小有建樹,但也是正因為在建筑方面鋒芒過露,才會遭人陷害。溫暖的母親是江北蘇家的獨女,蘇阿姨年輕的時候也像如今的溫暖,不靠著關(guān)系自己一個人在外打拼,因為有才又有顏,不久便在建筑界小有名頭,一次的建筑施工現(xiàn)場,蘇阿姨提供了一份設(shè)計圖稿,不知被何人悄悄動了手腳,改了里面的一個螺絲釘?shù)拇笮⌒吞?,?dǎo)致整個建筑坍塌而毀,最終至一人死亡。在社會的輿論壓力下,溫家不得不和蘇家一起聯(lián)起手來商量一個應(yīng)對策略,原本是想讓蘇阿姨先去國外躲一躲,可是阿姨沒有受過這么大的委屈,外加之性格有些剛直不阿,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患上了抑郁,最后自殺的時候是當(dāng)著溫暖的面去世的?!?p> 顧卿容其實更想聽溫暖自己想這些過往,這些難過又傷心的事情說出來??蔁o奈現(xiàn)實情況不允許,他只能從溫度這個作為哥哥的角度來講一些這些事情。
顧卿容敏銳的察覺出溫暖母親這件事情的背后是一樁陰謀,是一樁很大很大的陰謀??墒撬F(xiàn)在一點思路也沒有,沒有辦法去幫助溫暖。他知道在溫暖心里一直有一個能夠幫助母親洗刷冤屈的心愿,那么既然她有,他就愿意陪著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顧卿容聽了些陳年往事,心情有些沉重,揮揮手讓溫故先離開了。
醫(yī)院的辦公室里,顧卿容打開手機界面,看到蕭言承調(diào)查過來的信息:白息,十二年前因為資金鏈短缺,走上非法集資道路的白氏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在白家倒臺后的一周時間內(nèi),溫氏董事長念及與白氏董事長過命的交情,將白息收入膝下,因此事牽扯眾多,并未向外公開。
在十八歲那年,白息獨自一人與溫家撇清關(guān)系,遠走美國走上創(chuàng)業(yè)道路。
之后的幾年就查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一個人一手將白氏集團在美國起死回生,在美國建立了一個白家的帝國,自己還考上了金融分析師的資格證,成為了美國華爾街特別吃香的金融新星。
但是再具體的就真的再也查不到了,不過顧卿容你查他干什么?情敵?!
顧卿容看著蕭言承最后一句,真想指著蕭言承的鼻子直言:還能不能做朋友啦!真是沒勁,一猜就準(zhǔn)。
當(dāng)然的顧卿容是不可能回答他的問題,但反復(fù)的看這白息也不像是有問題的人。
于是呢,這一天顧大醫(yī)生沒有出他的辦公室門,底下所有的巡防、探訪以及門診都是讓他的實習(xí)研究生去做的。
這一天其實顧大醫(yī)生來沒來上班都是一樣的,還不如不來呢,來了還多吃一頓飯!
在顧卿容踏入門口的時候,他就看到家里昏暗,一個燈都也沒有開,顧卿容輕手輕腳將燈打開,看到亂成一團子的家。
有些嫌棄的看著腳旁的啤酒瓶踢了兩腳,啤酒瓶滾落,一直滾落到垃圾桶旁,顧卿容俯身扔了進去。
溫暖雙目呆滯卻坐姿意外乖巧的坐在沙發(fā)上,抬頭看了一眼顧卿容,問了句:“你回來了?”
“嗯,怎么成這樣了?”顧卿容蹙了蹙眉,有些心疼的說。
這是第二次顧卿容看到溫暖喝醉,溫暖聽到顧卿容的聲音一下子沒有繃住,眼淚像開了匝般,全部洶涌而出。
顧卿容輕聲的哄著,用手一遍一遍的撫上她的背。
溫暖趴在他的胸口,一抽一抽的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
溫暖覺得自己有點忍不住了,想要將心里的情緒尋找一個發(fā)泄口,“顧卿容,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白息他回來了,他都能回來,那是不是媽媽也能回來!”
顧卿容心里咯噔一下,看來在溫暖的心里,白息依然是很重要的地位,即使心里的那塊地方不是留給白息的,可在她的大部分情感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依托白息而去建立的。
的確,在溫暖心里媽媽走的那一段灰暗時光是白息陪她一起走過來的。在情感上,溫暖是有些依賴白息的,可是她知道這種依賴不是愛情是親情,是她一直都把他當(dāng)做他的親生哥哥般。
在白息參加完葬禮,陪她度過了一周灰暗時光之后又再度返回美國的時候,其實溫暖的心里就已經(jīng)二次受到傷害,那么這次白息回來給了她希望,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她的身邊還會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美好的人和事。雖然白息給了她希望,可是她不希望給白息無畏的希望,讓白息一直等待著、期望著。
顧卿容輕聲哄著,“累了就睡吧,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旁陪著你的!”
溫暖哭著哭著也不知怎的就睡著了,再次醒來是第二天上午,顧卿容調(diào)休沒有上班,可溫暖已經(jīng)缺了一上午的課,于是她不想下午也缺課,匆匆穿好衣服。
“急什么的,上午你們輔導(dǎo)員已經(jīng)打過來電話,我跟你們輔導(dǎo)員說你發(fā)燒感冒,今天的課暫時就休息了?!鳖櫱淙菀荒槦o辜的告訴溫暖這則消息。
可是溫暖的關(guān)注點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所以你是說輔導(dǎo)員給我打電話,然后是、你、接了電話?”
“嗯”得到顧卿容的肯定后,溫暖想死的心都有了,這要是傳出去,她以后還怎么做人啊,一個女孩子家里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她該怎么解釋這件事情?!
“啊啊啊啊,不想了!我要再去睡個回籠覺了!”溫暖飛快地逃離到床上。
顧卿容無奈苦笑,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了臥室,給她緊了緊被子,囑咐道,“那就允許你再睡到中午,中午起來我給你做大餐吃,你不是還有比賽要畫圖稿嗎?下午就在家里安安靜靜的畫稿,晚上我再給你做好吃的,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學(xué)校上課吧!”
溫暖說睡就睡,真的不一會兒就入眠了。顧卿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她的睡容便別過眼去,準(zhǔn)備午飯了。
中途蕭言承打來了個電話,話里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在告訴顧卿容,有人在查他,而且這個人還有可能就是白氏董事長。
顧卿容一早便猜到如此,只是囑咐了一句,“既然他不給我看他的全部資料,那你也別讓他查到特別的?!?p> 白氏集團
高級辦公層,最頂樓,坐著白息和站著回報的下屬。白息聽完助理毫無價值可言的資料大發(fā)雷霆,“給你時間你就給我查這么一點是嗎?給我使勁查,這個人給我要查個透透徹徹。”
助理應(yīng)聲退下,抹了抹抹頭上的汗,心下暗道:這已經(jīng)都是極限了,人家不想讓你查,你沒在江城市站穩(wěn)根基怎么查呀?
白息心里其實也明白,更多的他恐怕是查不到了。不過好在還能知道一個名字——顧卿容。
白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機,撥通了溫暖的號碼。
“喂……”一個字之后,溫暖那邊是長久的沉默。
白息也深呼吸了幾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才開口說:“溫暖,你看啊,哥才剛剛回國一切都不是很熟,我請你吃飯,你推薦幾家好的餐館。”
溫暖其實是有些抗拒的,“白息哥,要不算了,我給你推薦幾個,你自己去吧,我就不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