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安會想到讓慕南歡送蓬萊閣的衣服,當(dāng)然不是臨時起意。
秦聿竟然在自己家里遭遇了襲擊。
這讓容君安有那么一瞬間的憤怒。
如果不是她提前察覺到危險,推了一下他的輪椅,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就要還沒有出生就變成孤兒了。
當(dāng)然,這件事帶來的后果就是,秦聿對她的懷疑更深了一些。
都到了這種地步,她在在他面前表演一些有的沒的,那就顯得沒意思了。
尤其是……
“這是什么?”
秦聿將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示意她看。
容君安拿了起來。
果不其然,是她和蘇誠的親子鑒定。
“所以呢?”容君安這會兒表現(xiàn)得像個地痞無賴。
“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到底是誰?”
“容君安?!彼卮鸬刂苯印?p> “至于騙你,那大概是你想多了?!碑吘顾龥]有騙過誰,所有的一切,都是這些人自以為是,包括他。
她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得太過平靜,半天都不像一個被拆穿的人,而且,也似乎半點也不在乎。
秦聿易時間竟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來。
雖然早就猜到了這么一個結(jié)果,可當(dāng)看到這份親子鑒定的時候,他還是不由的驚訝了,甚至在心里面想,說不定這東西是假的。
又或者蘇纖不是蘇誠的女兒……
可是,這人一開口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她的確不是蘇纖,但似乎什么都知道。
秦聿坐在輪椅上,好半天他才聽到自己問了一句,“那孩子,是真的嗎?”
容君安也沒否認,“當(dāng)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把肚子偽裝成這樣,還每天早上起來干嘔騙你?”
她看起來還是那么閑的人嗎?
秦聿喉嚨有些澀。
“你,為什么會……”
“出現(xiàn)在這里?”容君安笑了笑,“說起來也是巧合,我原本只是無聊出來玩玩的,蘇纖是我表妹,蘇誠做了一件讓我十分生氣的事,我又不想讓他死得太過直接,所以就借用了一下表妹的身份,沒想到來的第二天,他們就給我下藥把我送到你的病房里,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秦聿沒說話。
容君安接著道,“雖然只是一個巧合,但我對你挺滿意的,不然也不會兩次救你,秦先生,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你可別賴賬啊?!?p> 秦聿抬頭看了她一眼,眸子有些暗淡,“你騙我。”
容君安這會兒有點不明白,他糾結(jié)這件事的意義在哪里?
“你說我騙你我就騙你吧,那你答不答應(yīng)?”
“你出去。”
容君安臉色有些難看。
她極少這樣問一個人問題。
她想要的東西,只要表現(xiàn)出那個意愿,甚至都不需要開口,就會有人幫她送上門。
可是現(xiàn)在,她親自開了口,這人卻看起來不高興。
容君安也不高興。
不過想到這是她孩子的爹,昨天才被嚇到了,她很大度地原諒了對方。
“我無意的,再說你也沒問過我,這又不是什么大事……”
“出去!”
容君安話語頓住,讓她開口說話給一個男人解釋,容君安雖然有些不習(xí)慣,但到底是說了,可這一次倆次被人下面子,她能接受才怪。
容君安看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沒放狠話,也沒說別的。
容君安有些氣憤地從兩人的房間里出來,然后就看到了正在客廳里工作,這會兒用各種眼神看過來的傭人。
容家主頓時心塞加不舒服。
然后用一種和往日大相徑庭的神色,冷冷掃視了一圈,看到那些人因為害怕噤聲了以后,她才冷哼一聲,然后朝著樓上走去。
有點氣!
容君安回到房間,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情緒不對。
以往無論是因為盛時初的事,還是因為蘇家的事,容君安再怎么生氣也不會將這些是完完全全放在心上,更不會自己生那么久的悶氣。
她做的最多的也就是讓人去準(zhǔn)備,對付或者報復(fù)。
可是今天……
這么一件小事,居然引起了她這么大的情緒波動,而且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心里都還覺得不舒服。
不正常。
容君安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
但過一會兒發(fā)現(xiàn)作用不大。
于是她打通了容琉毓的電話。
對面好一會兒才接通,“家主?!?p> “蘇家的事到了一步了?”
容琉毓想到自己那個純弟弟最近做的事,有點慌。
“……暫時還沒有什么進展?!?p> “有困難?”
容琉毓猶豫了一會兒,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將她弟弟拖出來背鍋。
“不是,是這樣的,家主,之前我正好有些事,然后就把這件事交給了琉珉,他說會盡快辦好的,但是到現(xiàn)在還沒什么進展?!?p> 容君安想了想,道,“你讓他快一點,不行就直接打壓,找找蘇誠的罪證,不要讓他有東山再起的機會?!?p> 水至清則無魚。
能在這個地方生存下來的家族,就沒有一家是真正干干凈凈的。
更何況是蘇誠那種外來者。
真以為新貴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p> “是。”
過了一會兒,容琉毓又聽到對面的人開口,“當(dāng)年小姨陪嫁過來的東西不少,應(yīng)該都是留給小纖的,想辦法找到遺囑,到時候不管少了什么,都讓蘇家自己想辦法?!?p> 容君安知道當(dāng)年母親和小姨來容家的時候,帶來的好東西不少,后來小姨離開,雖然大部分都留在了容家,但也帶了一些出來的。
蘇誠當(dāng)年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哪來的錢發(fā)家?
那些嫁妝的去處也可想而知。
“是?!?p> 容琉毓回答完,又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對面的聲音,但電話也沒掛,疑惑道,“家主,請問還有別的事嗎?”
半分鐘以后,她聽到對面回答,“沒有了。”
然后電話掛了。
容琉毓:“……”
很好。
一如既往的高冷。
還是她的偶像。
沒有因為多了一個藍顏禍水有什么改變。
容琉毓在一邊沾沾自喜,殊不知他們家主正是因為那個藍顏禍水,才會半天不說話的。
容君安是想問一下關(guān)于秦聿的事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問了以后,對面會有的反應(yīng),容君安就打住了心里的想法。
表現(xiàn)的再怎么老成,她也只是一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女人,第一次生出感情這種東西來,現(xiàn)在其實自己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