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毒物
宮殿內(nèi),眾人舉著火把緩緩前行,氣氛愈發(fā)的沉默,之前失蹤的兩人至今杳無音訊,所有人心頭都涌起淡淡的不安。
宮殿中沒有多少光亮,眾人小心謹慎的行走,這份安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聲凄厲的慘叫,刺破了平靜,剛剛還走在隊伍中間的人已經(jīng)化作一灘膿水,刺鼻的氣味彌散在空氣中,密密麻麻的細小蜈蚣從泡著膿水的衣物中鉆出來。
頓時隊伍的陣型大亂,陳玉樓和羅老歪高聲喝止
“都別亂!點燃火把驅(qū)散毒蟲?!?p> 卸嶺力士和軍閥士兵們手里揮舞著點燃的火把,可是毒蟲太多了,即使燒死或驅(qū)散了一塊兒干凈的地方,
也很快從帷幕上,柱子上,甚至地上的裂縫里都源源不斷的涌出蜈蚣來。
先前下來的兩名探路的,此刻想必已經(jīng)是兇多吉少,來不及為死去的兄弟收尸,
陳玉樓高呼“卸嶺所屬!撤回崖頂!”
羅老歪也大聲吼叫“快撤,快撤!”
眾人紛紛順著下來的繩子和梯子瘋狂的向上攀爬,楊副官嚇得腿都軟了。
那蜈蚣掛山梯距離宮殿頂部還有一小截的距離,憑他此時酥軟的肌肉根本爬不上去。
扭頭間看到了懸崖邊懸掛而下的三條繩索,正是剛剛搬山三人用此繩索下到瓶山腹中。
繩索又名鉆天索,乃是上好的麻繩糅合棉線再用油脂浸泡而成,韌度極佳。
楊副官毫不猶豫的抓著其中一條繩索攀巖而上,
此時的宮中,作為卸嶺魁首的陳玉樓,自然要做出表率讓兄弟們先走。
宮中的一切可燃物紛紛被點燃,木頭椽子,絲質(zhì)的帷幕,等等等等,雖然杯水車薪,但也遏制了一些毒蟲的進攻勢態(tài)。
很快,因為宮殿被點燃,久年的承重柱已經(jīng)腐朽不堪,噼里啪啦的木料開裂聲不絕于耳。
除了極少數(shù)還沒來得及走的卸嶺力士和軍閥士兵,只剩下昆侖紅姑和陳玉樓了,
鷓鴣哨看著不慌不忙的周乾,焦急的催促,
“周兄,速速離開,你先用我的鉆天索上去,我隨后就到。”
周乾看著周圍混亂的情形淡然的,搖搖頭
“那你的師弟師妹先上去吧,那邊出問題了?!?p> 指了指為陳玉樓抗住一塊巨大石磚的昆侖,千斤重的石料砸在了昆侖的背上,即使以他異于常人的體格,臟腑震動也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當(dāng)場吐出一口色澤發(fā)黑的血來。
陳玉樓望著不會說話的昆侖眼眶濕潤,昆侖是跟著他最久的兄弟心腹,
艱難的扛著石料的昆侖嗚嗚呀呀的催促陳玉樓快快上去,突然覺得肩膀一輕,扭頭一看,
帶著個小丫頭的青年如同揮開一根稻草,千斤重的石柱撞在堅硬的山巖上,石料爆裂出大片粉塵后深深地鑲嵌進山壁中,
“還不快走?”
周乾說完后就不再理會已經(jīng)完全懵掉的兩人,自顧自的走到宮殿的正中央。
離字·赤練!
赤紅的火圈至腳邊升起,瘋狂擴散,已經(jīng)爬上山壁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沖天的火柱自空洞處沖起,撲面而來的熱浪似乎要把人烤干。
劫后余生的幾人看著風(fēng)輕云淡的周乾,喉嚨干澀的說不出話來,最先喃喃出聲的居然是軍閥頭子羅老歪。
“神……神仙?”
周乾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抹深沉的金光自眼眶中亮起
“是妖怪。”
“媽呀!”羅老歪羅大帥一屁股坐在地上。
還未離開的花靈怯生生的問
“妖怪老爺,您不吃人吧?”
“就是就是,您一看上去就不是壞妖怪……”老洋人連聲附和
只有鷓鴣哨面色凝重,“周兄可是修行者?”
周乾不再逗弄他們,聽到鷓鴣哨發(fā)問,坦然的點了點頭。
鷓鴣哨的表情迅速變化,深深的低下頭去,
“卸嶺分金銀,搬山找珠子,修行中人若是知道點消息……懇請閣下告訴我雮塵珠的下落,搬山一脈感激不盡。”
無數(shù)代人的無止境的尋找,早已在鷓鴣哨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疲憊,此行那是他們最接近真相的一次了,若是還能未找到雮塵珠,不知對他們來說有多大的打擊。
周乾也不會欺騙他仔細的想了想,開口說道
“瓶山墓穴中并沒有雮塵珠,據(jù)我所知雮塵珠應(yīng)該在云南蟲谷,獻王墓中?!?p> 鷓鴣哨一稽到底,這個人情欠大了,這是搬山一脈,生生世世都還不完的人情。
周乾點點頭,“先上去吧,上去之后我有話要問你。”
“鷓鴣哨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上去的時候老洋人見到他的鉆天索沒了,面色一變,但礙于周乾就在旁邊不好說什么,蹭著卸嶺力士的蜈蚣掛山梯上去了,
瓶山山頂麻花拐他們早就等的心焦不已,總把頭下去這么久,不會被羅老歪返水陰了一手吧。
突然蜈蚣掛山梯的一點動靜被麻花拐敏銳的捕捉,一名卸嶺力士爬了上來,
麻花拐連忙湊上去詢問
“下面是什么情況?總把頭怎么樣了?”
爬上來的謝嶺歷史面色發(fā)青哆嗦著嘴唇說
“蜈蚣,好多蜈蚣,好多兄弟們都死了?!?p> “什么?!”麻花拐大驚失色,又見到許多人陸陸續(xù)續(xù)地爬上來,顯然下面吃了個大虧。
一旁的鉆天索也有了動靜,可最先上來的并不是搬山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羅老歪的副手楊副官。
麻花拐擔(dān)憂著看著幽暗的懸崖,很快穿著鎖子甲的陳玉樓灰頭土臉的爬了上來。
麻花拐終于松了一口氣連忙上去攙扶。
隨后上來的是紅姑和老洋人,鷓鴣哨和花靈緊隨其后。
最后一道小小的身影飛速上升,落在了空地上,小丫頭直接被周乾扔了上來,周乾自己拎著大個子昆侖施施然,也露出半個身子。
“昆侖!昆侖!”陳玉樓蹣跚著跌步?jīng)_上來,
一把托住昆侖沉重的身子,昆侖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此刻自己陷入了昏迷
“周兄,我知道你神通廣大,求求你救救昆侖吧!”
周乾對這個傻大個還是有一定好感的,揮了揮手鮮紅色的炁態(tài)的手掌覆蓋了昆侖的身體。
很快傻大個兒悠悠轉(zhuǎn)醒面色不再蠟黃灰敗,漸漸恢復(fù)了紅潤。
“回去給他換個名字吧,這名字太重他承擔(dān)不起?!?p> 陳玉樓看著好兄弟得救了,早已將周乾敬如天人,連聲應(yīng)是
沒有下去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陳玉樓,不明白總把頭為什么對這個年輕人如此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