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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獸傲神

第九章 進公司的第一天

通獸傲神 江旸 5322 2020-07-13 14:00:00

  來香港的第二天清晨,陽光正合適。吹著暖暖的海風(fēng),入睡安穩(wěn)。

  “叮咚~叮咚”不合時宜的鈴聲出現(xiàn)了。

  胡楊掙扎著從舒適的床上爬起來,打開房門。正是小莊。

  “師父,早上好。這是給您帶的早餐?!毙∏f氣勢如虹,鏗鏘有力地說。

  “哦!早~唉,等會兒,你叫我什么?”胡楊一開始迷迷糊糊,清醒一下之后注意到這個不合適的稱謂。

  “師父!請你收我為徒?!毙∏f以迅雷之勢跪在地上磕了三響頭。

  胡楊被嚇了一跳,隨即以更快速度磕了回去。小莊還要下跪,胡楊一手奪過門來,另一手抓起早餐閃回屋里,門一關(guān)把小莊晾在了外面。

  吃著一嚇,胡楊心悸不已,趕忙喝了兩口奶茶壓壓驚。洗漱完畢,收拾妥當(dāng),開門。小莊果然還在門口。

  胡楊沒說話,小莊也不敢說話。兩人默默前行,電梯下行到一樓,胡楊先一步走出,小莊追上去說道:“師父,車在外面左拐就到。”

  胡楊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別瞎說啊,我什么時候成你師父了?”

  “剛才?。∥铱牧祟^,您也喝了茶不是嗎?”小莊天真無邪地說。

  胡楊汗都下來了,敢情那奶茶是拜師茶,吃人嘴短,不,不對,一杯奶茶就把我打發(fā)了想得美。胡楊說道:“那三響頭我可還了??!”

  話剛說完,小莊跪下磕了三響頭。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胡楊不知該怎么做了。一扭頭跑了,小莊緊隨其后,廳里眾人交頭接耳,默默捏造剛才兩男人下跪,跑走的趣事,不知該有多少版本流傳。

  車上。胡楊說道:“不行不行,我們年齡相仿,我怎能做你師父?”

  “生乎吾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小莊引了韓愈《師說》里的話語反駁他。

  胡楊沒轍了,關(guān)鍵在于他真沒什么可教的,他也只是個修真小白,肚子里沒貨實在不敢為人師。

  可惜小莊鐵了心要拜他為師,倒給胡楊整得下不來臺。

  公司有一座大廈,巨大的招牌顯擺在穹頂。董事長辦公室內(nèi),王天翔正和脫難的女兒聊著。見胡楊進來,點頭示意他坐下,而昨天被綁架的千金小姐并沒有多看他一眼,沉著臉不再言語。

  王天翔與胡楊客氣寒暄后,說道:“我想讓你做我女兒的貼身保鏢?!?p>  “??!”胡楊和艾妮異口同聲。胡楊沒想到會變成這種情況。

  王天翔心中暗忖:“這個年輕人絕不簡單。”他縱橫商海數(shù)十年,一雙利眼讓無數(shù)人折服。剛才僅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年青,眼里的稚嫩難以偽裝,但是他的身上總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東西,或者說是氣場,使他不敢小覷此人。多少年來,他都沒見過這樣的人。

  艾妮自始至終沒看胡楊一眼,當(dāng)他空氣一般,同樣的,胡楊因為王天翔的提議,一時沒反應(yīng)。

  王天翔說出的話等同于命令,他的事務(wù)繁忙,沒聊幾句,便打發(fā)他走了。

  “爸爸,為什么給我安排這個保鏢?”艾妮發(fā)表不滿的意見。

  王天翔寵溺地笑笑,道:“昨天的事著實嚇了爸爸一跳,我可不想我的寶貝女兒出什么事!”

  “可是我也不需要……”艾妮仍是不悅地說。

  “好了,爸爸馬上就要動身去挪威了,你先去準(zhǔn)備吧!”王天翔打斷她的話。

  胡楊剛到保安部坐下,見辦公室里寂寥無人,便冥想入定,沉浸在《神霄御雷》的道境中,心下雜念叢生,種種幻象在眼前翩然起舞。胸口悶悶,如巨石橫亙其中。

  “咄!”一道聲音如炸雷般驚醒胡楊。

  煙火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小子不要命,別搭上我,你還未了解這種功法,就敢嘗試,沒學(xué)會泡澡就想游泳,哼!”面色冷如寒光,一言不和就要動手的架勢。

  胡楊心下暗道一聲:“好險!”自知理虧,不作反駁。

  小莊的電話接進來,原來王董事長將要遠赴挪威公干,董事長囑咐讓他去一趟。胡楊聞言趕緊去。

  等看見集團大廈樓頂巨大且寬闊的停機坪時,胡楊感覺自己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小子。盤旋在上空的直升機緩緩降落,落地平穩(wěn),駕駛員不用看就知道是一個熟練的老手。

  王天翔親切地叫道:“小胡,來,陪我走一程。”

  胡楊興然前往,天空之上,王天翔再次感謝他救了他女兒,他知道那種情況下,對方很有可能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王天翔囑咐坐在自身左側(cè)的寶貝女兒:“爸爸出差這段時間,你在公司得打起精神,整個集團的上下運作可都要經(jīng)過你的頭腦。不過,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再小孩子脾氣了!知道嗎?”恍若一個將辭世的父親對愛女的諄諄教誨。

  艾妮有些驚訝,道:“父親,我們不是一起去挪威嗎?”

  “計劃變了,你剛剛出了這種事,留在家里更好一點?!闭f著,伸手示意她結(jié)束這個話題,轉(zhuǎn)來對胡楊說道:“這段時間就要靠你保護他了,薪水的事,我已經(jīng)囑咐老胡,按每日十萬結(jié)算?!?p>  胡楊聽得嚇了一跳,每日十萬,換做以前,每月,不,三個月能掙十萬塊都是天方夜譚的事,興奮地保證只要有他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艾妮大小姐。

  很快到了飛機場,王天翔與愛女話別,正要登上豪華的私人飛機時,機場人員突然一陣騷動。一輛摩托車帶著引擎劇烈刺耳的轟鳴聲快速沖了過來,胡楊下意識地擋在了王天翔父女身前。王天翔看了他一眼,露出點點笑意,艾妮面色如水,看不出她的心里究竟藏著什么。

  摩托車顯然為了王家而來,但是卻沒有多大的惡意,未到機前,已經(jīng)開始減速,直到慢慢停在王天翔的身前。車上跳下一個穿著民工衣服的中年男子,頂著發(fā)了福的啤酒肚,動作卻還敏捷,臉上刻著風(fēng)霜的痕跡,手上是經(jīng)年累月磨出的老繭。

  見到王天翔,一臉諂媚的笑容,彎著身子走近王天翔,兩個黑衣保鏢制止了他。中年胖子笑著說道:“王董事長,近來您財源滾滾,一切安好。”臉上的笑容帶起一道道皺紋,胡楊感覺到一種親切,這比王天翔突然拋出的大餅讓他更有安全感。事實上近一年來,這還是久違的感覺??!

  胡楊心內(nèi)不由得對這個大叔有些關(guān)切,扭頭看看王天翔。只見王董事長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顯得與此人絲毫不熟。

  胖大叔接著說道:“我是您手下‘萬心金融中心’的工程負責(zé)人林洪啊,您還來工地上慰問過我們呢!”

  王天翔一聽此言,已知他的來意,不冷不熱地說:“老林啊,工程的事你找公司的行政部門就行了,我還得出趟遠門,就先走了?!?p>  胖大叔林洪一聽,急急地說:“行政部的迪總讓我來找您,您看工程如期交工已經(jīng)過了一年了,兄弟們都指著這筆工程款養(yǎng)家糊口呢,我已經(jīng)來公司十三次了,您看是不是給結(jié)了?”

  王天翔望著他的笑臉,淡淡地說:“這個事呢,還是要迪總來處理,我趕時間就得走了,你放心,工程的事會有個交代的。”說完,背過身上了飛機。

  林洪不由自主上前了一步,機場人員立刻攔住了他,看著笑容漸漸僵硬的胖大叔,胡楊不由得有些同情,直至飛機竄上云霄,林洪一動不動,最后失落地轉(zhuǎn)身走了。

  艾妮大小姐見飛機變成了黑點,扭頭上了車。胡楊只得跟著她走了,好在這一次她沒有開車來。

  胡楊沉默著,艾妮也不言語,空氣逐漸在兩人之間凝固,長長的商務(wù)車車廂,紅酒、飲品、音樂、食物應(yīng)有盡有,但兩人都不會去動。

  胡楊剛想打破沉默,詢問剛才胖大叔所說的工程款的事,一個“請”字還未出口,對向而坐的艾妮卻率先出口。

  “既然我父親讓你做我的保鏢,我也勉強接受,對你先聲明三個要求?!?p>  艾妮潔白的面容,點綴著火熱的紅唇,冷漠地說:“第一,不準(zhǔn)介入或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我是一個自由的人,我讓你離開就必須離開;第二,不準(zhǔn)傳播有關(guān)于我的任何事情,若是我聽到你談?wù)撐业陌素?,你絕不會有好日子過;第三點是最為重要的一點,別妄想我會有一點鐘意你,甚至愛上你,擺正你的位置,就算我父親對你另眼看待,于我而言,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痹捳f完,艾妮就眼望窗外,不再有任何舉動。

  胡楊剛聽完三點要求,一開始有些錯愕,緊接著有股怒氣升起,這女人真是太自以為是了,她以為她是大眾的夢中情人嗎,所有男人看了她都會瘋狂愛上她?

  自己氣鼓鼓地腹誹了一陣,咀嚼著艾妮的幾句話,突然想起她說王天翔對他另眼相看,又回想起王天翔臨別時的囑咐,有一種托孤的意味。

  “那老頭不會看上我,讓我去倒插門吧?”胡楊苦笑著搖搖頭,接著否定了這個想法,怎么會有人見第一面就能把愛女托付給一個陌生人呢,何況艾妮的身后是一個巨無霸的集團公司,用來當(dāng)嫁妝未免太厚重了吧!

  胡楊放棄了心中雜亂的想法,眼觀鼻,鼻觀心,思考一陣說道:“這次任務(wù)恐怕是試金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煙火適時出現(xiàn),迷瞪著它的方形瞳孔,幽幽地說道:“我們好像碰到麻煩了?!?p>  胡楊正想詢問,車子忽然急轉(zhuǎn)向右,車身長且速度過快,只見右側(cè)車身離開了地面,即將側(cè)翻。艾妮本來冷靜漠然的面色霎時間變成雪白,胡楊身體也受影響蹦了起來,左手突然像氣球打足了氣似的膨脹,澎湃的力量感覺將要炸裂自己的左臂,他只得猛地向下按去,洶涌的巨力硬生生地將側(cè)翻的車身壓了回去。司機還算手腳靈活,連忙急剎。

  剎車的慣性使得艾妮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向胡楊懷中,紅唇也印在他的左臉頰上。就在此時,胡楊眼里出現(xiàn)一張人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從車窗外一閃而逝。當(dāng)胡楊與他眼神交匯的一瞬間,他就感覺煙火像是受驚的野獸一樣,身體上的毛發(fā)乍起,如臨大敵。

  “他和你遇到的張支援等人一樣,身上具有奇異的力量,而且更加詭異。這個世界是怎么回事,和我所知的完全是兩回事兒??!”煙火情難自禁的慨嘆。

  胡楊直覺此人是敵非友,正自想著有何應(yīng)對之法。耳邊卻響起艾妮帶著嬌羞的聲音。

  “還不快扶我起來!”胡楊扶起一看,她的雪白臉上多了一抹胭紅,就和銀裝素裹的天地中,第一朵綻開的雪梅,唯一的紅與美。胡楊戀愛經(jīng)驗還是太嫩,不自覺看得癡了。

  艾妮見此神色,眼里涌現(xiàn)一絲羞澀,隨之便是輕視。只不過情勢如此,也不能怪他。想了一會兒,把氣撒到了司機那里。

  “你怎么開的車?想害死我嗎?”

  司機師傅惶恐不安地解釋:“大小姐,剛才一個老頭子不知從哪里沖出來,我情急之下才出的差錯,真是對不起,您別生氣了!”

  艾妮哪能不生氣,差點車禍唉,剛想發(fā)作,胡楊就搶先說道:“是不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的?”

  “是的?!?p>  胡楊心想沒錯,那人就是沖著他來的,應(yīng)該是修士,這可咋整,要不然報告上面,我還未和真正的修者對戰(zhàn)過,要是那人有什么不軌舉動,我的小命必然不保。

  心中打定主意,找個地方報告上級??伤鋈幌氲剑骸斑鞯?,我沒留張支援電話啊,特么的聯(lián)系,聯(lián)系個鬼??!”心里一陣抓狂,忽然盯向煙火這只毛長肉少的羊羔,綠油油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只鮮嫩的小肥羊。

  “你看我作甚,我告訴你啊,我可是一個正經(jīng)的異獸,我的取向是一只溫婉賢惠又火辣多情的雌獸,你別癡心妄想。”煙火緊張兮兮的看著他。

  胡楊真想一巴掌呼在它臉上,后一想打不過它,算了,現(xiàn)如今唯一的指望就只有這只正經(jīng)羊了,只盼它上了戰(zhàn)場能派上用場,別掉鏈子。

  艾妮兀自說了司機幾句,司機連連討?zhàn)?,終于才被放過。

  回到集團。

  來迎接的總裁不下十人,看見胡楊臉上那朵香艷的痕跡,有的露出艷羨的表情,有的則是你懂我也懂的男人本色的意味,艾妮商場拼殺這么些年,若是連這些微妙的表情的意思都看不到,也不會成為王天翔的得力助手。

  她轉(zhuǎn)頭一看,趕忙從包里取出紙巾,手忙腳亂地擦拭唇印,落在眾人眼里,這不是欲蓋彌彰嗎?大庭廣眾之下,這種親昵的舉動已經(jīng)向眾人說明了兩人之間發(fā)生的故事。

  胡楊無心解釋,艾妮也解釋不了,于是,僅一個小時的時間,公司里上到股東總裁,下到普通員工,甚至于年過半百的保安大叔等,無一不知胡楊得艾妮大小姐親睞,兩人之間的八卦傳得神乎其神。

  有人找到昨日接待胡楊的小莊,小莊受上面的指示,沒有說艾妮被綁架的事,這樣的事情公之于眾對集團有害無益,支支吾吾的神色、含糊其辭的說法更加肯定了眾多好事者的猜測。還有司機大叔,因為是他載人回來,而胡楊臉上的唇印很顯然是這段時間內(nèi)出現(xiàn)的,司機如實把車輛差點兒出事故的事實說了出來,商務(wù)車的隔音和封閉性是毋庸置疑的,他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但是他和兩人相處時間最長,他感覺二人之間并沒有曖昧情愫產(chǎn)生,于是他猜測是車輛顛簸時不小心碰到造成的。

  這個推論無疑是最接近事實的,可惜眾人心中早有成見,根本不會理會這樣的結(jié)論,其實大部分只是他們愿意相信稀奇的事真實發(fā)生,這可以滿足他們的獵奇心理。在眾口悠悠的境況下,原本的事實早已不再重要,就連司機師傅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推論正不正確,哪會有這么巧剛好親到臉上,又忘了擦掉?

  不過事件的男女主人公早已不再注意這種事,解釋再多也不會有任何作用,索性聽之任之。進了公司,艾妮徑直去了自己的辦公室,空曠的辦公室除了一張原木桌,四張沙發(fā),些許日式茶具,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這么些年都這么過來了,今天卻突然有一種疲倦的感覺,似乎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人,此時的空房連找一件可回憶、可慰籍的東西都找不到,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胡楊跟在后面,看見室內(nèi)布局,不由得一陣訝異,發(fā)出“咦”的一聲。他想就算是個女強人,內(nèi)心總有那么一點柔軟的東西吧,可是這辦公室的風(fēng)格除了簡單,就只剩硬朗了。一些女人喜歡的掛件、盆栽、擺件兒、圖畫什么的都沒有,室內(nèi)一覽無遺,與其說是一間總裁辦公室,不如說是一間簡單的修行室。

  艾妮聽到聲音,這才想起背后還有一個外來者,收起懦弱的情緒,她做回了一個商人,強大的商人。

  “你先下去吧!找人帶你去宿舍?!币琅f是冷冷的,口氣好似命令一個下人。

  胡楊有些生氣,真心搞不懂她的優(yōu)越感從何而來,還為說話,背后一人卻閃出來。

  “大小姐,老爺吩咐了,胡楊先生做您的保鏢,需隨時出現(xiàn),所以他不能離您太遠,今晚就住在家里?!焙鞴苷驹陂T前說道。

  胡楊和艾妮同時出聲:“什么?”

  胡楊錯愕,本想推辭,但看見艾妮一臉不情愿的表情,想起這女人種種令人氣忿的舉動,便一口答應(yīng)下來。

  胡楊就這樣在艾妮仇恨的目光中住進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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