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身就走,不知那個方向去往哪里。
反正她是不想再留到這里。
她走著走著到一條護城河旁,坐在長椅上,又開始進(jìn)行漫長的冥想。
許久后,她才動了動手,拿出煙,緩緩抽著,靜靜地盯著無盡的河流。
其實,她早該知道喻梅很早之前在這里有新的家庭。
只是她今天第一次看到時,才覺得好像她不會再是她一個人的媽媽。
她一直坐著,直到人聲越來越小,反而漸漸聽到水流聲時她才動身離開。
她沿護城河邊走著,到燈光比較亮的地方時才停下。
看到一排排賓館酒店名稱,走進(jìn)了最近的那家名叫“祥意賓館”的賓館。
“小姑娘,一個人,單間?”老板問她。
喻葉靈點頭,拿了身份證給她。
辦完入住程序,老板給她毛巾和洗漱用品,最后才把鑰匙給她。
“二樓左邊第二個房間。”
喻葉靈接過來,說了句謝謝。
廉價的賓館總是一致的,房間窄窄的,窗子還被一旁的建筑擋掉一半,幸好還有間獨立的衛(wèi)生間,屋里還算干凈整潔。
洗漱好,喻葉靈坐在床邊。
拿出許久未看的手機,關(guān)閉飛行模式。
幾個信息電話接踵而至,最多的是沈正西。
她想了想現(xiàn)在的時間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只是沒想到兩分鐘后他自己打進(jìn)來了。
“你在哪里?”喻葉靈聽到沈正西有些急。
喻葉靈張開嘴又閉上,卻不知從何說起,沈正西是個例外,是她的原罪。
“明天我去找你,你好好休息?!?p> 說完,她又按了飛行模式的鍵。
開始躺下,看著窗戶外照進(jìn)來的稀薄的光,就只有那么一點,卻像是照亮了整個房間。
她一個姿勢保持了許久都未變換,就像不曾有過的想法在這一刻卻變得如此清晰。
第二天清晨,退了房后,她又找了個摩的到火車站。
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她又回到錦江,回到這座她的小城。
一座見證她所有痕跡的小城。
在家里待了半天,下午才去了民中門口,奇怪的是,待了兩年的學(xué)校,這會已經(jīng)離開,她竟然沒有過多的感覺,就像是從未進(jìn)過,從未屬于過。
沈正西看到她時,他抑制住想吼她問她的情緒,最后只拉起她的手。
“為什么這么做?”
為什么一聲不吭地退學(xué)而后又關(guān)機聯(lián)系不上。
喻葉靈只搖了搖頭說:“我學(xué)不好的,正西,學(xué)校里不適合我?!?p> 沈正西不敢置信,為什么幾夜之間喻葉靈變化這么大,似乎離自己忽而變得遠(yuǎn)了。
“你不能這樣,你可以跟我說的……”沈正西非常擔(dān)心她,更不能想象她出事或者放棄他。
喻葉靈沒說話,兩人也只是走著,他們坐在公交車上,并肩坐著,就像初次接觸那樣,但是無論靠得多近沈正西也覺得喻葉靈似乎不再屬于他。
天色漸濃,沈正西轉(zhuǎn)過臉看著她,“喻葉靈,我們就這樣分手了嗎?”
明明不久前才說她有多在乎他。
喻葉靈頓了頓,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她說著對不起。
喻葉靈心里想著即使我真的很喜歡你,沈正西,你跟我來到民中的動力,卻不是我的歸宿,或許任何人都不將是她的歸宿。
沈正西身子止不住地發(fā)抖,像是受到什么打擊,他眼里充滿了不敢置信,充滿了悲傷難過,喻葉靈看到他似乎要落淚的樣子,她趁著夜色,低身環(huán)住他的腰,抱緊他。
你自帶萬千光芒,前程似錦,你值得更好的,你會有更好的生活和未來,我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我只會成為你的絆腳石,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
他們像是告別,又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沈正西非常執(zhí)著,雖然一路上沒有說什么話,但是卻緊緊地牽著她的手,不愿放開。
甚至拉著她下車,來到一個她并不熟悉的地方。
“你不去上課嗎?”
沈正西搖了搖頭,轉(zhuǎn)了一個方向。
他們走了一段路,直到人越來越少,燈光離得漸遠(yuǎn),越來越暗,拐彎又走了幾分鐘,喻葉靈這才知道沈正西要帶她去哪。
是錦江最高處,大炮臺。
他們慢慢走在石板路上,時而上坡,時而平路,隔一段路才會有路燈,那光也是弱弱的,離遠(yuǎn)了就見不到了。
于是他們打開著手機電筒,照著路往上走。
夏夜蟬叫,清風(fēng)吹拂,異常舒適。
“我好久沒來過這里?!庇魅~靈忽然說了一句。
沈正西只是拉緊了她的手,后一秒只聽她問,“沈正西,你為什么回到錦江來讀書?”
他并不是錦江人,父母也不在這里,喻葉靈一直不太明白他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沈正西愣了下,本想說是“為你。”卻覺得現(xiàn)在說什么都于事無補。于是他最后只說了一句“我喜歡錦江?!?p> 更喜歡錦江里的她,要不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他想他永遠(yuǎn)不會注意到這個偌小的小城,更不會留到這里。
喻葉靈哦了一聲,又問“你會考哪所大學(xué)?”
“還沒想?!?p> 現(xiàn)在他心里亂亂的,根本就沒想到學(xué)習(xí)的事,更不想去想那些未來的東西。
此時,他只想安安靜靜地跟她待在一起。
許久后,他們才抵達(dá)山頂,那里有一座亭子,上邊還有盞燈亮著,但是他倆沒在里邊坐著,而是坐在最邊上,能夠看清錦江夜景的幾塊石塊上。
此時此刻,他們安靜無比,又像說盡所有,他們像是毫不在意,卻又彼此纏綿。
錦江這么個小城,夜景卻非常好看,各色霓虹燈將它渲染成特別具有活力的城市,那兩棟獨顯風(fēng)格,屹立于巴拉河之上,霓虹燈亮閃的風(fēng)雨橋。
雖然他們倆都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卻是第一次印象這么深。
再晚一些時兩人才下了山。
最后,也只是像普通的分別那樣,各自走著,喻葉靈沒看到是沈正西的眼里多了幾分悲傷和不舍。
沈正西也不知道,喻葉靈沒回家而是去了她家上面的那座東山寺,一人跪坐在寺廟門前里。
喻葉靈雙手合十,閉著眼忽然說:“我希望沈正西能永遠(yuǎn)平安健康。”
她從不信神,可這一次卻想顯靈,她希望沈正西在自己的生活世界里過得好好的,不要再遇見她,自己也不要再渴望他。
在那之后兩人在沒有聯(lián)系,七月底民中已放假,天氣正熱當(dāng)頭,喻葉靈不愿出屋,于是在家窩好久才會出去一次。
她也偶爾會去和趙蕓他們幾個。
這天她把屋里收拾好,每一處都擦得干干凈凈,唯獨再沒進(jìn)過喻梅的房間。
喻葉靈對她已經(jīng)麻木,有過多的接觸只讓她感到反感惡心,再無其他。
姜寧騎車在喻葉靈家樓下等她時,有個男生與他擦肩而過,總覺得有些臉熟。
他轉(zhuǎn)身去看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于是只好作罷。
“你怎么就退了?”李勁直到今天他們幾個在一起過一個朋友生日時聽趙蕓講才知道。
“就說融不進(jìn)的圈子就別硬擠?!崩顒盘厍纷岬卣f。
趙蕓踢他一腳,這男的就損在這張碎嘴上了。
“別沒事找事,滾邊去?!壁w蕓又向他斥了一句。
自己則坐到喻葉靈旁,看她只低頭吸著煙,沒回話,趙蕓許久都沒看到這么頹的喻葉靈。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個破高中?!彼匝宰哉Z著,拿起兩杯酒。
塞了一杯給喻葉靈,自顧喝了半杯。
“該怎么活著舒服就怎么活,束縛著過太憋了?!?p> 她的話像是安慰著喻葉靈,也像是安慰著自己。
她們的話與思想太過成熟,而外表就像從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片子。
她們在這塊地兒長大,從小沒父母管教,從沒人跟她們說該怎么做一個好孩子。
反而是年紀(jì)輕輕見證了許多同齡人都不曾見到的暴戾和恣睢,她們以為這是這是原像,直到再長大了一些,才有人指著她們說這是流氓,這是壞孩子。
掙扎著逃脫,像個想餓了許久拼命抓住肉的狼,固執(zhí)卻又迷茫,只有一堆蠻力,最后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改變,她們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得到。
“今天吃飽喝足啊,玩痛快的!”直到壽星說了話,她倆才抬起頭,隨著人群回復(fù)他的話。
姜寧一直在外邊,直到快散的時候才進(jìn)來,看到她倆挨著做,一言不發(fā)。
不久前他也才知道喻葉靈退學(xué),他當(dāng)時覺得驚嚇,但看她似乎不在乎的樣子,以為是沒事。
直到現(xiàn)在看到她這樣子,心里動顫了幾分。
“你媽知道這事嗎?”他坐在她的對邊,輕聲問她。
誰知喻葉靈一下子抬頭,用著冷漠的眼神看向他。
姜寧心里又沉了幾分,沒再敢說話。
生日聚會散了以后,幾個人沒打車回去,而是一前一后地走著,不知是誰到后邊喊了一聲,幾個人往后過去。
喝了酒的幾個人,看人也許有些模糊,可沒糊涂到還不認(rèn)識徐大。
他身邊有好幾個人,全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滿身的流氓氣息。
齊琪第一個轉(zhuǎn)身想走過去,姜寧握著她的手。
“不要亂來?!闭f著拉著她后退,卻沒注意到旁邊的李勁已經(jīng)沖了出去。
“操你大爺?shù)模 崩顒胖淞艘宦?,一拳就這么打在其中一個男的臉上。
姜寧這才放開了趙蕓的手,說她倆先回去,趙蕓哪里是安份的主,她也沖了過去,于是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喻葉靈往四周看了看,拿起一根鐵棍也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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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哭包瑪麗
她還是回到了從前…… (感謝大家投的推薦票,特別是零級颶風(fēng)又這個小伙伴,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