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年的賬本
翰林公子走后,蘇如是便火速修書給了方正。
她知道自己這樣裝病裝不了多久,所以一切都要快一些、越快越好,避免翰林一家日后有反擊的機會。
此時,方正與溫婉一行人也剛剛抵達了滁州安定縣。
溫婉與其他流放的人不同路,但路上依然有官府的人負責監(jiān)管,當時蘇如是添了些錢進去,讓方正也喬裝混入,一路保護溫婉。
兄妹二人收到蘇如是的來信,都十分驚喜。
“我記得當年父親十分喜歡修繕佛堂,這賬本又恰好被偽裝成了佛經,會不會有什么聯系?”方正讀完蘇如是的信后,當即對身邊的溫婉說道。
溫婉對此事也有些印象,點了點頭,“安定縣一帶的佛寺幾乎都有出資修繕過。”
進了安定縣后,方正給了同行的人一筆銀子,說通了對方在這里休息幾日,住進了縣內的一間客棧里。
隨后趁著夜里,他便帶著溫婉偷偷溜了出去。
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家了,這天的月光格外的明亮,老遠的就能看見藍底白字的匾額上面寫著‘溫府’二字,只是因許久未有人來過,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溫宅的大門緊閉著,上面的封條久經風雨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門鎖上面一抹就沾了一手的鐵銹。
不知怎的,兩個人眼眶都有些濕濕的。
“哥哥,我們真是好久沒有回來了?!睖赝竦貒@了口氣。
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如今竟變得這番模樣,從前她沒有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以后,也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都一年多了?!狈秸差H有些感慨。
他從懷里面掏出來一把許久未用過的鑰匙,插進鎖孔中轉了幾下,只聽到幾聲沉悶的聲響,門便開了。
溫宅內院落也一切如舊,只是缺了些人氣,看上去無比荒涼,且因為無人看管,早已經雜草叢生,足足快要沒過了人的膝蓋。
方正熟練的從一邊的墻壁上取下來兩盞掛著的油燈,掏出火石點燃,將其中一個遞到了溫婉手里。
“我們天亮之前就得走了,要快一些?!彼嵝蚜艘痪?,感慨歸感慨,兩個人還是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
溫婉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兩個人便分頭找起來。
他們先是各自翻完了自己從前住著的房間,果然沒有什么收獲,隨后溫婉又找了找從前大姐住的地方,也沒發(fā)現什么。
現在就只剩下過去溫老爺和夫人的房間,是兄妹二人一同去找的。
“父親這里倒有些溫家出入的賬簿,但不是我們要找的?!睖赝駨臏乩蠣敶差^下的柜子中翻出一沓厚厚的冊子,失望地說道。
“之前小姐信上說賬本是被偽裝成了佛經,會不會……我記得后院里供了一尊佛像。”方正忽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信息,恍然地對溫婉說道。
“對啊?!睖赝褚蚕肓似饋?,溫宅的后院是有個專門修出來的房間,是溫老爺生前用來拜佛的,但是他們兄妹三人都很少過去。
兄妹二人趕了過去,果然發(fā)現這間房內壁上嵌著一尊佛龕,是一尊玉面觀音,不過現在也已經黯然失色。
溫婉小心翼翼地將佛像擦干凈,然后抬了起來,在佛像的底座下發(fā)現了一個暗格,里面果然放著一本佛經。
但翻開之后,里面卻是一些賬目。
“應該就是這個了!”溫婉露出了一個激動而欣喜的笑意,將賬本放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拍了拍。
兩個人看不懂賬本上面的東西,但是根據蘇如是和張氏之前的話,這便是翰林公子費盡心力要找的東西。
“只是為了這個,竟然要害人全家?!狈秸H為感慨地說道。
既然找到了賬本,兩人就不能再久留了,小心翼翼地將屋內一切恢復原樣之后,貼上了溫宅大門前的封條。
離開前,溫婉忍不住一再又回頭看回去。
若是他們真的能翻案的話,或許有一日還能回來,但也有可能,這就是她最后一次回家了。
第二日一早,方正便又一次喬裝,帶著賬本火速地朝著京城的方向趕。
幾天幾夜的時間,他終于跑到了聚福樓的大門前,蘇如是見他回來,急忙走了出來。
“怎么樣了?”她見到方正滿身的灰塵,整個人也很疲憊,估計是好些天沒休息好了,連忙帶著他進聚福樓洗了把臉。
“我找到賬本了?!狈秸谏陨跃徚丝跉庵?,從懷里面掏出一本封皮上寫著‘金剛經’的冊子。
蘇如是接過來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些賬目,估計很有可能是齊王用來養(yǎng)私兵購買糧草的,這可是十分關鍵的證據。
“太好了!”她頓時有些雀躍,忙活了這么長時間,現在終于是看到一點苗頭了。
隨后,她安排方正在聚福樓別院的房間里休息,畢竟趕了好幾天的路,現在估計很疲憊了。
只是現在溫婉一個人在外面,倒是有些讓人不放心,但她還是堅持讓方正留下修整幾天,再重新去和溫婉匯合。
律王的手下一路上都在追隨著方正和溫婉,以便得到佛經賬本的消息,但是卻發(fā)現東西已經被方正交給了蘇如是,于是便回去稟報了上去。
聽到這個消息,律王決定親自上聚福樓一趟,取回佛經。
蘇如是見到是律王來,自然是沒什么好臉色,抱著雙臂倚在聚福樓的門欄上,不是很歡迎的樣子。
“喲,這不是前夫哥嗎?又有什么鍋想賴在我頭上?。俊?p> 律王全然不在意她的調侃,冷眼看著她,開門見山地說道,“溫家那本佛經、也就是賬本,是不是在你手里?!?p> “是又怎么樣?”蘇如是知道他肯定早派人盯著自己和方正,于是沒有隱瞞,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給我?!甭赏踔徽f了兩個字,帶著些命令的口吻。
這便讓蘇如是十分的不爽,他這哪里是求人的態(tài)度,還不是一副拽上天的樣子,憑什么他要她就得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