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藏不露的溫婉
行詩大會之后，聚福樓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火爆，大家整日都忙忙碌碌的，幾乎沒有一刻清閑。
蘇如是早晨醒來走下樓來，看到聚福樓大堂內(nèi)殘存著昨晚的戰(zhàn)斗痕跡，心里有些唏噓。
好在律王回去之后封鎖了消息，這事也沒造成多大的影響，所以聚福樓還是可以照常開張。
這時她聽到劉掌柜坐在柜臺前面，‘嗒嗒嗒’的撥弄著算盤，嘴里還在嘟囔著什么，于是湊近了仔細(xì)地聽了一下。
“哎呀，剛才算到哪了，今早的賬怎么算不明白呢？”
劉掌柜也已經(jīng)年過半百了，花白的頭發(fā)、佝僂著腰，看起來老態(tài)十足，眉頭緊緊地皺著，對著賬本算得滿頭大汗。
“劉掌柜，我來幫你吧?！碧K如是看不過去，主動提出幫忙。
她還是很能體諒上了年紀(jì)的人的，而且劉掌柜好歹比她年長一輩，又是母家派來的，她一直都是給予一定尊重的。
這些時間其實她也能看出來，劉掌柜的運營能力很明顯一日不如一日，得找個能幫襯的人才行。
“小姐，這……”劉掌柜被撞見了窘態(tài)，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你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就好?！碧K如是對他笑了笑，一再勸說才終于讓劉掌柜提前下了班。
然而她雖然嘴上大話說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自己看到那一寫的密密麻麻的賬本時，也有些無從下手。
她看不懂古代這些亂七八糟的計量單位，而且也不會用算盤。
算來算去快一個早上了，她也沒有算明白聚福樓光昨天一天的收益，心情有些懊惱。
為什么要沒事攬這些東西?。?！
沒想到現(xiàn)代那些亂七八糟的函數(shù)微積分都沒難倒過她，現(xiàn)在這一個簡簡單單的賬本卻是算不好了。
正當(dāng)她頭大的不行的時候，溫婉恰好路過，看到她，好奇地問道，“小姐，你怎么在這里呀？劉掌柜呢？”
蘇如是正愁的不行，看到溫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給拉了過來。
“溫婉，你看看，昨天這個賬，到底十兩銀和一兩金有什么區(qū)別？五十文又是多少？”她這一個早上都沒看明白這些錢該怎么換算。
“嗯，十兩銀就是一兩金，一兩銀是一千文錢。”溫婉耐心地解釋道，隨后又撥弄了幾下算盤。
“小姐你應(yīng)該這樣……然后……”
本來是問些基本算法，沒想到，沒幾下的功夫，溫婉便將昨天聚福樓一天的收益給算了出來，而且細(xì)心地扣除了給下人的打賞錢，剩下了凈利潤。
蘇如是在一旁看的驚嘆不已，溫婉不僅算得快，而且條理清晰按部就班，她也能看懂她是怎么算的。
“溫婉，想不到你這么深藏不露啊……”她感嘆地看著她，當(dāng)然更多的還是佩服。
“小姐過獎了?！睖赝裼行┎缓靡馑?，不過，她其實有些好奇，蘇如是分明是商人世家出來的，怎么會分不清五十文錢和一兩銀子的區(qū)別。
蘇如是現(xiàn)在看著溫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位天使，激動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你愿不愿意以后來做賬房，我按劉掌柜的薪資給你算。”
這可是一塊寶貝啊，有這樣的才能，她怎么還舍得要她繼續(xù)做端茶遞水的活計。
“小姐我做不來的。”溫婉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想要推辭。
“沒事，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蘇如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
正好她愁著沒人能幫劉掌柜的忙，這下子倒是正好解決了她的難題，哈哈哈……
下午溫婉就正式被調(diào)去做賬房了，她果然沒有辜負(fù)蘇如是的期待，就連有些客人在結(jié)賬時有疑問，她都能給解決的明明白白。
“溫婉，你這么厲害，怎么之前還一直給人做下人啊?！碧K如是禁不住開始有些好奇了，她瞧溫婉的本事，長得又是這個模樣，怎么也不至于被人賣來賣去的。
“我只是偶然學(xué)會的?！睖赝衲樕⑽⒁蛔儯卮鸬?。
“懂詩文嗎？”蘇如是想起先前行詩會的時候，溫婉似乎也在臺下，一邊給客人端菜，一邊自己看的津津有味。
“略通一些吧。”溫婉沒有否認(rèn)。
蘇如是就感覺更奇怪了，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本身便低微，若非官宦富貴人家，平常的女孩子應(yīng)該沒機(jī)會接觸這些。
溫婉看上去也并不像普通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氣質(zhì)在。
在這件事上，蘇如是留了個心眼，便找到了此時已經(jīng)提前回到自己住處休息的劉掌柜。
“劉掌柜，你能不能幫我查查當(dāng)日購買溫婉這一批人時的明細(xì)，我想知道他們都是什么來歷?！碧K如是囑咐道，人是劉掌柜買來的，自然應(yīng)該知道這些。
“是。”劉掌柜雖然不知道蘇如是為什么突然好奇這些，但還是當(dāng)即翻出了當(dāng)天的記錄。
“小姐，溫婉方正這些人都是當(dāng)日從京城邊上一個人家手里買來的，據(jù)說之前也是被上家趕出來，來回來去倒賣很多次了?！?p> 劉掌柜念著當(dāng)時記下的筆錄，覺得這也沒什么好稀奇的，大多數(shù)下人都是這個來歷。
聽到溫婉的來歷的確沒什么異樣的地方，蘇如是才放下心來，而且她看著這個小姑娘平日老實溫厚，應(yīng)該也沒什么壞心思。
也許……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那之后蘇如是打消了疑慮，開始重用起溫婉來，畢竟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聚福樓上下出入的賬都被她算得清清楚楚，如此無形中提高了很多效率。
而溫婉看來確實沒有異心，一直老老實實的做著自己的份內(nèi)工作，有時被蘇如是夸獎了還會害羞。
有了溫婉這么個活算盤在，蘇如是自然也清閑了不少，每天只需要控制一下整體的支出和采購就可以了，偶爾也幫著招呼一下客人。
次日，她本來是想去詢問一下客人對自己的菜式有沒有什么建議，沒想到卻碰巧聽到有一桌似乎是在談著寧王的事，于是好奇地豎起耳朵湊了過去。
“喂，你知道嗎，好像寧王前不久中毒了，恐怕命不久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