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看您最近心緒不佳,神色倦怠,不如出去散散心吧?!?p> “也好?!睕]了濟(jì)兒,汪真被廢,杭琪沉溺于喪子之痛,祁鎮(zhèn)又接連有了皇子,祁鈺愈發(fā)憂思驚懼起來,一連幾天都夢到自己坐在龍椅上,突如其來的利劍穿透胸膛,轉(zhuǎn)過頭,看見的是哥哥祁鎮(zhèn)陰笑的臉。驚醒后,身旁空無一人。疲累不已。
來喜引著祁鈺到了后花園,見一紅衣女子,邊彈著琵琶,邊跳著舞“紅藕香殘玉簟秋,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祁鎮(zhèn)不覺看的入神。
一曲畢,來喜喚來歌女“還不見過皇上?!?p> “民女李惜兒,見過皇上。”
“這便是你給朕準(zhǔn)備的吧?”
“奴才也是見皇上這幾日憂思勞神,想給您寬心罷了?!?p> “不錯,你有心了,朕很喜歡,抬起頭讓朕看看?!?p> 惜兒緩緩抬起頭,面若桃花,眸含秋水,神態(tài)間又帶著幾分嫵媚,祁鈺竟愣住了“如此標(biāo)志的美人,你是從哪找來的?”
“是奴才從教坊司尋來哄皇上開心的。”來喜道。
“既如此,今夜便留下陪朕吧?!?p> “惜兒遵旨。”
“秋蟬,這些日子,我感覺好多了。”
“娘娘本就是心病,寬了心,又服了藥,自然好的快些。”
“衣服做好了么?”
“回娘娘,尚衣監(jiān)早就準(zhǔn)備好了?!?p> “好,你去替我取來,再幫我打扮上,我要去見皇上。”
“奴婢這就去?!?p> 杭琪對著鏡子精心裝扮起來“娘娘這么打扮起來,真是明**人!”秋蟬道。
杭琪笑笑“走吧,我們?nèi)ヒ娀噬??!?p> 剛進(jìn)乾清宮,便聽到陣陣笑聲“皇上,您看我畫的可像?”
“像,像!不僅畫出了眉眼,還畫出了神韻!哈哈!”
“那皇上可愿喝了這杯酒?”
“好!”說罷,祁鈺一飲而盡。
“這后宮佳麗三千,都不如你會討朕的歡心。”
“皇后娘娘!”一旁伺候的來喜,見了皇后,有些驚慌。
“皇后怎么來了?身子無恙了么?”祁鈺冷冷的說到。
“臣妾好多了,特來給皇上請安?!焙肩縻对诹嗽?,擠出了幾個字。
“朕知道了,皇后大病初愈,朕也有要事要忙,回去吧?!?p> “臣妾告退?!焙肩魈铀频某隽饲鍖m。
回了坤寧宮,杭琪道“秋蟬,去打聽下,皇上身邊的女子是什么來頭?”
沒多久,秋蟬便回來了“回娘娘,奴婢悄悄打探過了,是教坊司的,想必皇上也就是一時新鮮?!?p> “本宮堂堂一個皇后,竟連妓女都比不過?皇上這是在羞辱我么!”杭琪怒火攻心,又吐了血,昏了過去。
“娘娘!快傳劉太醫(yī)!”
“太醫(yī),娘娘怎么樣了?”
“娘娘本就體虛,還未痊愈,又受了打擊,加重了病情,如今娘娘心脈已損,臣也是無能為力了?!?p> “秋蟬?!焙肩鲉镜馈?p> “哎,來了?!鼻锵s忙拭了淚,快步道床前。
“皇上來了么?”
“娘娘,皇上忙于政務(wù),得空就會來看您了?!?p> “得空?!焙肩餍α?。
“罷了,我這一生,得過榮寵,有過子嗣,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早知道皇上對我的情誼不過是因為濟(jì)兒,又期待什么呢。真不如這一切我從未得到過?!?p> “娘娘,您這話說的太凄涼了!”秋蟬禁不住抹了淚。
“凄涼么?這種日子本就是我過慣了的。我累了,想歇息。秋蟬,這件衣服拿去燒了吧,在本宮面前太過扎眼?!?p> “是?!鼻锵s拾起衣服,給杭琪蓋好被,便退下了。
杭琪望著窗外的火,漸漸沒了氣息。
秋蟬燒完衣服來到床前想給杭琪換個暖爐,探過手去,杭琪竟全身冰涼,沒了氣息“娘娘!”杭琪便這么悄無聲息的歿了。
祁鈺日日同惜兒笙歌,深感體力不濟(jì)“來喜,朕這幾日格外虛乏,召幾個太醫(yī)來給朕瞧瞧?!?p> “嗻,皇上,奴才這兒得了幾個仙丹,要不您先試試?”
“也好?!逼钼晣L了一顆,頓感全身輕快,飄飄欲仙,竟上了癮。
“這仙丹甚好,給朕多準(zhǔn)備些!”
“嗻!”
恰逢冬至,一年一度的祭天典禮,皇后薨逝,祁鈺也感到身子愈發(fā)不如從前,便早早住在了齋宮準(zhǔn)備誠心祝禱一番。夜涼如水,空曠的宮殿格外陰冷,寒風(fēng)呼嘯,服了丹藥的祁鈺如夢似幻,聽著風(fēng)聲像千軍萬馬的嘶吼,斑駁的樹影,仿佛祁鎮(zhèn)在低吼“把皇位還給我!把皇位還給我!”
“不不,我沒有搶你的皇位!你不要過來!”祁鈺拿著佩劍拼命防身。
“你以為憑你這點(diǎn)功夫,能傷得了我么?”祁鎮(zhèn)冷笑,祁鈺立刻將劍扔到了一邊,仿佛拿著燙手的山芋。
“皇上,您怎么了?”侍衛(wèi)聽到了響動,忙趕來護(hù)衛(wèi)。
“祁鎮(zhèn),祁鎮(zhèn)!”祁鈺忙躲在侍衛(wèi)身后,指著窗口道。
“回皇上,這只是影子,太上皇還在南宮呢。”
“不,是祁鎮(zhèn),你聽,他帶著大軍來了!”
侍衛(wèi)仔細(xì)檢查了寢殿“皇上,那只是風(fēng)聲,您放心吧?!?p> “不不,他就在這!在這!在這!”祁鈺拔了侍衛(wèi)的劍,在宮內(nèi)到處揮舞,一個不慎,被門檻絆了一跤,一口鮮血噴在門外的白雪上。
“來人,去南宮仔細(xì)搜查!一柄菜刀都不準(zhǔn)留,嚴(yán)加看管!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南宮,南宮的人也不準(zhǔn)踏出南宮一步!”說罷,祁鈺便昏了過去。
“快去找太醫(yī)!”來喜忙道。
夜深,正下著雪,一群侍衛(wèi)沖入南宮,將整個寢宮翻的底兒掉“傳皇上圣旨,務(wù)必仔細(xì)搜查南宮,一柄菜刀都不準(zhǔn)留!還有這些銀針,通通收走?!?p> “來喜公公,南宮不比皇宮,就指望著這些東西維持生計,您要是都收走了,他們可就沒活活路了,您通融通融。”曹吉祥暗中塞了幾兩碎銀給來喜,求了個情。
來喜收回了手,并未收“呦,看不出來,你還同情起他們來了?這南宮一直是皇上的心病,如今金口玉言,更是格外在意,我通融了他們,誰通融我啊?”
“無妨,讓他們搜吧?!逼铈?zhèn)道。
“謝太上皇給奴才行的方便,來人,搜?!?p> 大雪淋醒了祁鎮(zhèn),不能再任由祁鈺這樣胡鬧下去了,必須反擊,只是機(jī)會未到之前,必要耐心隱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