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雄章三言兩語便將那紫陽道長給唬住,畢竟鷹夜司到底會不會出手查玄門他心里不清楚,也不敢妄加揣測,但是玄門內(nèi)部有沒有離心的情況出現(xiàn),他身為這分舵掌門可比仍何人都明白的很!
當(dāng)即這紫陽道長見裴雄章的臉色仍舊是沒有緩和下來,心中一緊神情頗為糾結(jié)的說道:“裴將軍明查,孫天成雖然不至于說是那五王之一,但是他的地位也僅在那邪公子左陌楓之下,若非最近得到消息他在梁州境內(nèi)出沒,七日內(nèi)都說不定能否將他拿下??!”
裴雄章聞言,當(dāng)即便忽略了紫陽道長的那張苦瓜臉,熊掌于桌案上按下個掌印后,沉聲怒道:“既然你早就得到孫天成在梁州的消息,先前世子殿下遇險的時候,為何沒有見到玄門的半個人影?”
紫陽老道聞言當(dāng)即殘軀巨顫一下,就像是那破敗的古董褪去了唯一有價值的厚塵,展露出那一文不值的辛酸拱觀賞者所遐想。
“早年邪修剛剛冒頭,玄門也是想要將他們鏟除,畢竟那邪修若非為世人不容,他們的弟子遠超我玄門!
當(dāng)初圍剿時貧道實力不濟被左陌楓重創(chuàng),這些年來才不留余力的培養(yǎng)那個嫉惡如仇的弟子慕容青,同邪修的抗?fàn)幰蝗找膊桓彝P劣谑雷拥钕掠鲆u……在下不敢說!”
裴雄章當(dāng)即也能感受到那紫陽雖然修為仍舊是月境巔峰,表面上看起來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實際上已經(jīng)接近油盡燈枯的境界了,只不過是因為玄門修煉講究通靈養(yǎng)身,這才能多茍延殘喘些時日。
“這里就你我二人,紫陽道長但說無妨!”
“這……既然裴將軍這樣問了,那貧道就說上兩句,其實世子殿下遇襲這件事情早在出秦州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
尚未出秦便遭遇了月境邪修,結(jié)果入梁州后,秦地那邊非但沒有派出強軍增援,反而還任由其胡作非為的招惹邪修,貧道斗膽猜測,這應(yīng)該是……鬼算先生之計,想要借這個由頭控住邪修!”
裴雄章聞言頓時臉色便陰沉了下來,身上氣息陡然間攀升到極致后,紫陽的這間小屋都仿若要被撐爆的吱呀作響!
韓軒洛出秦州卻只有幾百人護著,于那百萬秦軍而言這樣的隊伍簡直都顯得有些丟人,不管是從什么角度來想都起不到戰(zhàn)略性的作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賈文和拿來釣魚了!
這紫陽真人也就是敢在裴雄章身前大放厥詞,換做是賈文和或者是韓錚,如今的他早就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這并不是因為他猜透了賈文和的這步棋的含義,而是因為他親口說了出來!
誰都知道,這鬼算賈文和有著算無遺策的名頭,可若是他的計策被人點明的昭告天下,除非有所算計,不然勢必會選擇比事先計劃,還要兇險百倍的毒計!
正是因為這點超乎常人智慧得名“鬼算”,亦是因為如此得名“白面無?!?!
就像賈文和自己所說,他的計謀一個人猜到且說了出來,一夜之間便天下皆知,此時用出毒計,非但可以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更是能夠趁此威懾天下!
“當(dāng)掌門的人就是不一樣,但這樣的話在我面前發(fā)發(fā)牢騷也沒人管你,可若是讓別人聽了去后果你心里明白,尤其是不能讓我家世子爺知道。”
裴雄章淡淡的說道,同時將手中的木屑吹了幾下后雙掌輕拍著問道:“我的事情說完了,不知紫陽道長有何事要吩咐?”
那紫陽真人聞言忙著對裴雄章連道:“不敢不敢,此話若是對裴將軍將軍之外第三人說出去,包括我們的弟子老道都不得好死!”
話說到一半,當(dāng)即這紫陽真人神情中也是頗為糾結(jié)的擰著眉道:“當(dāng)初和左陌楓一戰(zhàn)導(dǎo)致自身境界下跌,貧道便一直心有郁結(jié),雖然心中也猜不透鬼算先生到底是打算如何處理邪修,但左陌楓此人陰險狡詐極其擅長偽裝。
我紫陽所率領(lǐng)的玄門分舵愿為大秦平邪修的先鋒軍,只求那左陌楓死!”
裴雄章神情微怔,當(dāng)即眸中便是一道異彩閃爍,雖然他跟著紫陽真人相交不深,但是早在他出秦之前,賈文和便對此人著重交代過。
因此心中對他的性格也有些了解,按理說此人并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不應(yīng)該為了區(qū)區(qū)左陌楓就賭上了玄門的命運吧!
“這件事情牽扯過大,且賈先生也并未與我詳細說明,具體的事情還要等安頓下來后,我同秦地那邊商議后再做打算,不過……紫陽道長說的這件事情,在下會好好考慮仔細傳達的?!?p> 說完二人又聊了一些不輕不重的事情之后,那裴雄章身就要離去,眼見著就要推門而出的時候,虎軀就像是卡在蹩腳門框中的一震,有意無意的問道:“紫陽道長先前在小竹林刺殺的事情,您聽說了嗎?”
裴雄章意有所指的這句話,讓那紫陽真人聞言險些一個踉蹌的栽倒在地上,眸中當(dāng)即數(shù)道精光閃爍后,慌忙應(yīng)答道:“刺客出現(xiàn)梁州,我徒弟慕容清也隨將軍同行,自然不是貧道或者玄門所為。”
裴雄章眸中飛快的閃爍一道冷冽厲色后,轉(zhuǎn)而才中門框當(dāng)中擠了出去,反觀紫陽則是瞬間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貪婪的吞吐著空氣。
“這只是區(qū)區(qū)武將的裴雄章,若是遇到了那鬼算豈不是要被生生嚇?biāo)?,秦地四洲雖小,卻是臥虎藏龍?。 ?p> ……
如今的世子殿下韓軒洛正在玄門安排的上好客房中調(diào)戲著澹臺璇,打趣著林霖,舉手投足之間紈绔氣息盡現(xiàn),根本用不著半點偽裝!
“小璇瘋,咱們這幾個人里邊也就你實力最強,先前那個牛鼻子老道的境界你看出來點什么沒有?”
韓軒洛臉色稍有些凝重的問道,當(dāng)即只瞧那澹臺璇眸中精光一閃,柳眉微皺的說道:“我確實有意感知那紫陽真人的境界,因為玄冰訣的特殊性,就算是不能準(zhǔn)確的感受到他的戰(zhàn)斗力到底如何,但是氣息絕對能感知一二?!?p> “那紫陽真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整個人是那空中的密云,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異樣,但內(nèi)在到底如何,除非交手否則誰也看不清楚,除此之外,他整個人的氣息甚至還似有似無,頗為詭異?!?p> “呦呵!這天下竟有玄冰訣都看不穿的人,那還真是有點意思了!”
很快那韓軒洛便忍不住的冷嘲熱諷,他的心中自然也清楚澹臺璇口中的特殊性在那。
玄冰訣本來就是大宗師澹臺落雪所創(chuàng)立,因此就算是那人的境界到達了大宗師之境,她都多多少少的可以感知些氣息,如今竟是在那看似弱不禁風(fēng),就如同枯柴般的紫陽老道身上出了問題,也怪不得韓軒洛這樣不屑的笑道。
“韓兄什么時候關(guān)心起這個了?”
林霖見那韓軒洛臉上凝重當(dāng)中還有些嚴(yán)肅的神情后,當(dāng)即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道。
“哎嘿,這時候腦瓜子怎么不好用了?
咱們?nèi)羰翘崆爸滥桥1亲永系赖木辰?,豈不是可以看看我三哥能夠?qū)⑵滏?zhèn)壓,若三哥能夠?qū)⑺麎褐?,日后玄門那么多女弟子當(dāng)中,和那些情竇未開的女弟子探討些修煉上面的問題,豈不是更為安全些!
說完這韓軒洛當(dāng)即還拋給了林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看著那一旁的澹臺璇是又羞又怒同時又不敢言語!
“韓兄果然考慮周到,在下佩服佩服,如此說來這一件事情確實要早早的查探清楚,免得玄門子弟這么多,咱們不能盡興相談?。 ?p> 就在韓軒洛和林霖密謀大事的時候,突然間外面竟是急速的閃爍了一道黑影,緊接著韓軒洛的耳朵便動了動。
幾乎是瞬間原本還談笑風(fēng)生的二人瞬間臉色微變,林霖和澹臺璇當(dāng)即便背過身去自行封閉了五感,他們跟在韓軒洛身邊這么久,自然也知道如今這是鷹夜司的人來了,就算是給他們在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見到鷹夜司那些影衛(wèi)的臉啊。
鷹夜司全都是從九幽煉獄當(dāng)中爬出來的惡鬼,活人見到鬼的臉無非是被閻王下了請?zhí)M能活!
很快他們連門窗開啟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剎那間的絕對寧靜后,便出現(xiàn)了窸窸窣窣明顯著是那韓軒洛拆除密信的聲音,一目十行的匆匆掠過,當(dāng)即猛拍桌案道:“魅兒出現(xiàn)了!”
聞言當(dāng)即就連那澹臺璇都有些神情微驚,但是轉(zhuǎn)念間想到既然是鷹夜司的密信,那就斷然不會有錯!
“她消失了這么久,如今竟然還敢再次出現(xiàn),這不是將我們當(dāng)成傻子戲耍嗎?”
林霖當(dāng)即便有些氣不過的說道,魅兒先前搞事他們也就忍了,畢竟當(dāng)初的處境的確是需要魅兒對邪修極為熟悉之人在身邊參謀著,但是現(xiàn)如今他們明顯著不在需要這樣的定時炸彈,兩世為人的韓軒洛要不是因為密信上的記載,估摸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腦海中浮現(xiàn)出魅兒惺惺作態(tài)的說迷路,裝可憐了。
韓軒洛也沒有瞞著二人的將那密信遞了過去,臉色隨之而凝重不少的說道:“按照這密信上所說,魅兒是被那慕容清帶進玄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