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剛換好衣服就聽見敲門的聲音,邊祀站在門外將醫(yī)療箱遞出:“喏,給。”
祁染半退一步讓邊祀進來后才關(guān)上門。
“葉黎月昨天跟你講了喬家的事情?!边呾胱叩疥柵_邊的吊椅上坐下,“你回Z洲也有幾年了,祁正不是答應(yīng)讓你當繼承人為什么你情報網(wǎng)這么差?”
不是說放松嘛?祁染打開醫(yī)療箱自顧自找出燙傷藥,“可能這周過后情況會好點吧。”
“祁正終于要公開你們了?”邊祀微微直起身瞥了一眼祁染,“說起來也真是奇怪,祁正既對你們沒戒心那又為何拖這么久?”
“可能…只是想試探試探我是跟沐家關(guān)系好還是跟他關(guān)系好吧?”
祁染將藥箱收拾好坐在床邊,這幾年祁正一次也沒提過沐蘇祈的事情就好像完全忘了這個人一樣。
可天天見到他們倆真的不會想到人和事嘛,應(yīng)該是會的吧,不然怎么這么不放心放權(quán)給我們。
“所以,邊家就沒有這些事情?”
“嘶,也不是。”邊祀往后靠了靠目光看向遠處似乎在發(fā)呆:“其實具體的事情等你有了自己的情報網(wǎng)都會知道的,我懶得說那些事啦?!?p> 祁染略顯懵懂的收回目光,在她收回目光的一剎那,邊祀順勢望了過去。
洲際的人總說Z洲的孩子大多早熟,這話倒也不錯,他們幾個就連木對和葉黎月都沒少被綁架威脅過,祁染的到來其實對于他們是很好的機會,趁著她還沒有成長起來利用她謀取最大的利益。
邊祀收回目光長嘆一口氣,不可置否祁染現(xiàn)在弱小但誰知道以后呢。
喬葉又作妖的消息很快就被其他人知道了,祁染卻神色自若的翻著閱覽室的書,不僅自己看還拉著祁楓看,她深知自己差的多便想著多學一點是一點。
喬錦軒抓著喬葉來道歉,祁染搖搖頭示意不用,喬錦軒卻執(zhí)意讓祁染提個要求,祁染思索了一番讓喬錦軒來教她分析金融數(shù)據(jù)和風險管理。
這事兒也就這么翻篇過去了。
鄰岐內(nèi)一片祥和,外面卻不是這樣了。
祁正坐在書房,電腦另一邊是其他幾家的掌權(quán)人。似乎商量的事情已到末尾,幾人相看兩厭隨時準備掛斷通訊,喬之榆卻突然開口:“正事聊完了,也得讓我八卦八卦吧,祁正,你那兩個孩子什么時候打算露露面啊,不會還比不上你吧?”
祁正冷笑一聲:“不勞您費心,宴會的帖子已經(jīng)送到各位府上了,還請各位賞臉?!?p> “哼,你倒是心寬,也不怕她記恨你殺了你?!边吋夷且恢焙谥钠聊缓髠鞒雎?,在場的幾人面色都有些難看。
“一個女娃娃,掀得起什么風浪?”沈老爺子頗為不屑道,“眼下不是瓜分的嘴臉了?這沐家的東西在座可都是人手一份?!?p> 顧培面色率先掛不住只說公務(wù)纏身先走了。
“裝什么清高?”喬之榆深吸一口煙,吐出來的煙圈模糊了攝像頭,“商場如戰(zhàn)場,輸了就是輸了,我們這祁大家主不就貫徹的很好?!?p> “有完沒完,急什么,等過幾年我就把她送到訓練營去,磨磨性子自然就不敢有什么異心了?!逼钫辉谝獾拈_口道。
一直默默聽著的葉謙此時才開口驚訝的問道:“訓練營?她才多大?。俊?p> “就是啊,年紀有點太小了吧。”木云開也順著跟了幾句。
“這就是我的家事了,你們倆連我的家事也要管?”
祁正掛斷連線揉著眉心,恍惚中仿佛聽見沐蘇祈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怎么啦,又頭疼了,我給你揉揉,我們老公真是辛苦了?!?p> 祁正在想聽多些耳邊的聲音就開始變得尖銳起來。
“祁正,我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認識你!我恨你!你為什么不去死!”
聲音仿佛近在耳邊,祁正猛然睜開眼長呼出一口氣,正好敲門聲傳來,“請進。”
“祁董,這是選址您看可以嗎,可以的話就簽字了?!?p> 祁正瞥了幾眼:“隨你們安排吧?!?p> 于是,就在祁染不知情的情況下,沐蘇祈的安眠之地被強行移到了別處。
幾天后,鄰岐的大門被關(guān)上。
與此同時,祁家發(fā)出的邀請函送到各家門前。燙金的邀請函拓印著祁家的鈴蘭家徽,祁染和祁楓一回家就進入了緊張的日程里,推去了一系列日常私教課,被專門請來的老師進行嚴苛要求和教導。
“幾家的人物關(guān)系都給我記清楚了,這是近五十年來每家的情報消息,這個禮拜給我吃透了別說些惹他們不高興的話?!逼钫謴纳砗竽贸鲆化B文件,“北區(qū)的只要給我記住夏家和劉家就好,不確定他們來不來,但也背下來?!?p> “這些是Z洲這些年的中立家族和特別組織,這些組織少招惹要是跟你搭話就說你們不清楚讓他們來找我?!?p> 相較于祁楓,祁染的壓力顯然更大些,畢竟她才是準繼承人。
祁楓本想避嫌卻被祁染拉回來美名其曰一起受苦。
宴會很快到來,祁家包下了整個Z洲最大的天上人間用來宴會,可謂是財大氣粗。
紅毯一直從大廳延展到路口,媒體們扛著長槍短炮圍滿了門口,前往大廳的門口簡直是水泄不通。
隨著夜幕開始降臨,天上人間亮燈的那一刻,車子開始駛來。
祁家的下屬們站滿了兩側(cè),此次宴會幾乎邀請了半個洲際,祁正站在禮堂寒暄著,祁染和祁楓則待在等候室等著亮相。
凌磬竹戴著耳麥守在門口。
邊祀孤身一人前來的時候,祁正臉上的笑僵了僵:“小祀,你爸呢?”
“祁家主,父親身體抱恙,故只我一人前來,還望祁伯父不要介意,這是邊家的一些薄禮?!?p> 祁正親昵的拍了拍邊祀說沒關(guān)系命人接過禮物后就讓邊祀入座去了。
好在除了邊家,其他幾家都是老一輩加年輕一輩一起來的。
南區(qū)重要的幾家到了后,其他兩區(qū)的也慢慢入場。
遲暮戴著面具,南鴿跟在身后,中城區(qū)其余高層跟在身后。
“暮夫人賞臉能來參加小女和稚子的亮相,我不勝榮幸啊?!?p> “祁家主抬愛了,我薄柳之姿只不過來湊個熱鬧,開場結(jié)束后我便回去了。”
遲暮雖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但南鴿那張臉可是露在外面,也不怪若干年后有人害怕,因為那張臉分明和十幾年后一模一樣,連皺紋都沒有。
遲暮和南鴿入座后,接下來就是北區(qū)的了。
祁染和祁楓偷偷在樓上觀察著,西裝和禮服穿在兩人身上顯然是有些奇怪的,所幸設(shè)計師也并沒有著重突出成熟。
祁正對北區(qū)不抱希望,畢竟夏家主在那件事情后就不問世事似乎是打算把所有事情都交給大兒子來接管了。
“祁董,劉家來人了。”
祁正轉(zhuǎn)過身,看向門口。劉子鷺不緊不慢的邁入禮堂,劉家那個長子?倒是給我面子。
“劉董,稀客啊?!?p> “祁董,那自然是給您個面子?!?p> 夏家派人送了禮過來想必是不會來人了,Z洲的來完接下來還有其他洲際的。
“倒是排面大的很?!眴讨苣﹃票?,他們一群人坐在一桌,小輩就坐在隔壁。
“畢竟是大項目嘛?!鄙蚶蠣斪虞p咳幾聲,“這借著沐家的大風扶搖直上簽了那么大一片臨港開發(fā)區(qū),拿捏著洲際的出入口,能不興奮嘛?”
邊祀本來是被安排在一起的自覺不合適正準備起身告退,到小輩的桌子就坐,眼下聽見討論的話題內(nèi)心思索著。
“小祀啊,你爸這身體怎么回事???好久沒見他了?!鳖櫯嘣儐柕馈?p> 邊祀乖順的抬頭望向顧培:“勞顧叔叔關(guān)心了,父親免疫系統(tǒng)出了點問題時而好時而不好的,我也說不好?!?p> “唉,還是得注意身體?!眴讨芙恿司渥?。
邊祀笑著點頭回應(yīng),是啊,得注意身體,不然就得被你們吞吃殆盡了。
陸以宸是跟隨在洲際的人里面混進來的,媽媽被祁染塞了邀請函卻不想露面,他只能自己跟過來,沒想到迎面碰上熟人,只能加急腳步趁沒人注意進入會場。
H洲和M洲只是派了幾位臨港區(qū)的負責人來參加,F(xiàn)洲則恭賀禮物送到便走了。
H洲臨港區(qū)的負責人之一總覺得剛剛一閃而過的人之中好像有張臉熟的臉怎么也想不起來也就作罷。
宴會終于開始,魚貫而入的侍應(yīng)生都是天上人間的,游走在不同的人之中,托盤上遞出的每一杯酒都是消息之間的交換。
這是祁染回Z洲后參加的第一次名利場,一步一步向下走的時候祁染覺得那些人的目光簡直如芒在背。
底下的每一個人都盯著這里,祁染謹慎的踩下每一節(jié)臺階,精心設(shè)計好的笑容時刻保持著。
燈光隨著她一步一步移動。
祁楓跟在祁染的后面,踩在燈光消失的邊緣,目光專注的盯著祁染亦或者前方。
“我知道各位都很好奇我的一雙兒女,今天呢恰逢是個大好的日子,來給各位介紹一下,祁染和祁楓?!逼钫屏艘话讯?,“來,打個招呼吧。”
“各位好,我是祁家大小姐,祁染?!?p> “各位好,祁家二少爺,祁楓。”
宴會上兩人出色的行為舉止和樣貌都讓媒體大肆宣揚,祁楓和祁染之間的默契接話也讓很多試圖鉆空子的人無言以對,兩人也被譽為最默契的雙子星。
在祁染即將迎來的十二歲,她終于正式出現(xiàn)在了Z洲的各式新聞上。
命運的齒輪才開始轉(zhuǎn)動,自那天之后,祁染開始和其他人一樣連軸轉(zhuǎn),祁楓也開始學習小提琴。
兩年后。
今天是最后一天在邊祀這兒了,祁染難得提前學完趴在桌上只想放空一下自己。
“這就累了?”
邊祀已經(jīng)開始接觸公司的事務(wù),余光看到祁染癱在那兒熟稔的開著玩笑:“你的禮儀課都學哪兒去了?居然在我面前這么不得體,不怕我告狀?!?p> 彼時祁染已經(jīng)慢慢長開一點,少女不以為意的翻了個白眼:“就你?”
凌磬竹這一年也被允許陪讀,此時百無聊賴的翻閱著祁染的作業(yè)。
邊祀合上公司文件,繞過桌子坐到祁染面前。
“年末八棟就要開始畢業(yè)儀式了,你可得抓緊點?!?p> “八棟的我早學完了?!?p> 室內(nèi)安靜了一秒,邊祀望向祁染:“那其他的呢?”
“幾年了,祁染你被允許接觸過祁家機密了嗎?”
“或者說,你我的這份合作我在思考有沒有必要繼續(xù)下去?!?p> 祁染很想信誓旦旦和邊祀說當然可以繼續(xù)下去,可她也知道,她現(xiàn)在依舊什么都做不了。
“再等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