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扶來崴了腳的杜逸君,三個少年互相扶持著,向著洞窟下面走去。
被困住的老人發(fā)聲叫住了他們:“喂,慢著!”
史上皺了皺眉頭,道:“你現在已經失去了阻礙我們的能力,還有什么好說的?”
老人臉上一陣陰一陣晴。起先他被馮獨秀再度用機關術控制住,其實是心有不甘的。
但細想了一陣,忽然發(fā)覺這三個小子這一套戰(zhàn)斗流程下來很有些說法。
首先是自己剛從石窟出來,焦點自然集中在馮獨秀身上;緊接著在自己關注傀儡之前,馮獨秀主動發(fā)動了攻擊;馮獨秀之后轉移自己注意的是杜逸君;最后則是史上接管了戰(zhàn)斗。
縱觀整個戰(zhàn)斗過程,節(jié)奏十分緊湊,自己一直關注著眼前接連冒出來的敵人,始終沒有空閑去觀察傀儡的活動。
而現在事后一想。機關傀儡是這三個小子最強大的戰(zhàn)斗手段,但在戰(zhàn)斗過程中,卻一直沒有現身,仿佛故意被消去了存在感。直到最后自己對史上使出殺招、以為勝券在握、整個身心都放松下來的時候,機關傀儡掐準了完美的時機出現,使用機關術“高潔的法皇”一招控住了自己。
老人細想了一陣,越來越覺得這三個小子的作戰(zhàn)一定是有著周密的計劃,絕不是臨時發(fā)揮。
但是,他又有一個疑問。若要引導自己的思路、保證自己的注意力始終不在傀儡身上,那就必須時時刻刻能夠監(jiān)視自己內心的想法……
聯(lián)想到戰(zhàn)斗時史上在前方奔跑沒有視野、卻對自己的出招路線了如指掌。老人猛然驚醒,他震驚地看著史上道:“若我猜測不錯,你的超凡特性,難道是心電感應之類的能力?”
老人甚至猜出了對應的超凡途徑——神經漫游者途徑。
他對這一超凡途徑算是略知一二。因為在他十多年的雇工過程中,曾經屢次聽自己的老板談論這一超凡途徑。并且深知這一途徑的強大和稀少。
史上一驚,實在是沒想到,僅僅只是兩個照面,就被對方探知到了自己的能力,看來這老頭不僅身手不凡,洞察力和經驗也絕不一般。
沉默了一會兒,史上點了點頭,并且誠懇地說道:“你比我們原本想象的還要強很多。雖然你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但我們三個少年人士集中所有的力量、動用所有的智慧,都只能勉強將你束縛住。要想正面將你擊敗,我坦言,目前以我們三人的實力,還完全做不到?!?p> 他這會兒想到幾分鐘之前,那時他從背后接近馮獨秀,故意惹得馮獨秀驚呼出聲。緊接著他讀取了馮獨秀的大腦,獲知了老頭的能力以及馮獨秀之前差點制服他的手段,靈光一閃,一個周密的計劃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由于時間關系,史上沒辦法將計劃和盤托出,只是簡要地交代了馮獨秀和杜逸君兩句,并吩咐馮獨秀在戰(zhàn)斗一開始后隱藏傀儡的行蹤,等待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再度使用機關術。
這樣,就有了老頭看見的這一幕幕。
整個計劃的關鍵點有三,排在第一的當然是史上的“心電感應”,能夠全程監(jiān)控老頭的想法,調整戰(zhàn)斗的節(jié)奏,引導老頭的注意力從傀儡上面不斷轉移。
其次就是馮獨秀的機關術,這是目前三人唯一能制服老頭的手段。
最后則是三人的信任和默契。雖然這是三個人第一次聯(lián)合作戰(zhàn),并且史上沒有詳細講述計劃,但馮獨秀和杜逸君選擇了相信他,并且以非常高的執(zhí)行力將作戰(zhàn)計劃持續(xù)到了最后。
史上想到這里,拍了拍兩個新朋友的肩膀,舒了一口氣:“辛苦了兩位?!?p> 馮獨秀也笑笑:“沒想到史爺你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想出這種計劃。別的都不說了,我史牛叉!”
杜逸君哈哈一笑:“我史……這句話倒是有趣!”
笑了才兩聲,卻又嗷嗷叫起來,原來是不小心牽動到腳踝了。
史上急忙單手扶穩(wěn)杜逸君,另一只手給老人作揖道:“老爺子,這次是咱仨對不住。我們也知道闖入這玉滿樓確實是不合適的舉動。但希望你能諒解我們,給我們出這個題目的是蕭顏蕭老師,之前聽您的話,好像您跟他是舊識?!?p> 史上這段話說的很藝術。其實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這鍋我們仨不背,我們都是聽從蕭顏老師的指示,您去找他算賬。
以這老頭的戰(zhàn)斗力,若打算秋后算賬,他們仨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老人哼了一聲,目光掃過三個少年,最后看了看馮獨秀身上的傷勢,又看了看杜逸君受傷的腳踝,似乎顯得有些過意不去,道:“放心,老夫這還是清楚的。我本來受人所托,在這南岳書院監(jiān)管一陣,那姓蕭的小子卻非要將事務所的面試搬到這里舉辦。這不是故意給我招惹麻煩么?”
頓了頓,語氣稍微軟了下來,道:“其實,我本也不想下這么重的手,只是故人所托,忠人之事?!?p> 史上連忙作揖:“小生料理得?!?p> 老人似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聲道:“這樣吧,你們給我解開束縛,我絕對不再對你們出手。而且你們剩下的時間不多,有一個同伴行動不便,難免拖沓你們趕路的速度。我來背他,跟你們一同趕往考試的最終目標處。到了那里,我要跟那姓蕭的小子好好理論理論!”
說到最后,他顯得很是生氣,山羊胡子都吹了起來。
“這……”聽到老人的建議,馮獨秀顯得很是猶豫,看了史上一眼。
史上閱讀了老者的意識,知道他說的都是真心話,道:“沒事的,馮爺,替他解開吧。”
馮獨秀見史上確認了一番,連忙扣響指,讓傀儡從老人身上離開。
脫開了束縛,老人舒了口氣,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
然后他看了看面前三個小伙子,哼了一聲,卻是伸出一只手:“好了,不打不相識。你們既然是參與面試的新人,估計以后會有一位或幾位成為我們事務所的同事?!?p>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庭豐,C級調查員。我呢,算是新隆的老前輩了。以前在異端調查局的魔都分部做過一段時間的特遣人員,后來說話總有點魔都口音,所以現在事務所的伙計們都喜歡叫我‘爺叔’?!?p> 聽到老人的話,三個少年愣了愣。
這位……大爺,原來是事務所的人?還是調查員?
史上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杜逸君和馮獨秀,在杜逸君崴了腳“嗷嗷”的痛呼聲中,非常熱情地跟老人楊庭豐握手:“爺叔你好,我叫史上,帝丹高中超凡科高二生。我對新隆超凡事務所一直很是敬佩,而且我對參與超凡事件調查一直很感興趣……這次考試我竭盡全力,希望未來加入新隆的大家庭后,爺叔能夠多多指點我。這次跟爺叔交手,我對爺叔的身手和武藝真是崇拜到了極致,心中的敬仰之情如同黃河之水,一發(fā)不可收拾……”
老人一怔,看著突然活躍起來的史上,有些低擋不住他的熱情。
另外一邊杜逸君和馮獨秀見到史上無恥的行為,憤憤在心中怒罵:“卑微的舔狗!這吃香真難看!”
然后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立馬湊到老人身邊。
“爺叔你好,我叫杜逸君……”
“爺叔你好,在下馮獨秀……”
那語氣,怎一個熱情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