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陶瑛不可思議地看著陶大牛,從小疼愛他的爺爺,竟然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爺爺,你記得小時候你給我講的故事嗎?那些行俠仗義,為民除害的大俠們的故事。你告訴我,好好習武,將來也像他們一樣,行俠仗義,為民除害,我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有什么錯!”
陶大牛頹然:“瑛子啊,那些都是故事?!?p> “不!”小姑娘倔強地昂起頭:“我習武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弱者,就是為了除盡天下不平之事!”
“噗嗤!”
一個護衛(wèi)笑出聲來,他叫洪剛,四十多歲,拼盡半生努力才得到功法,終于成為后天六層武者,是這支隊伍的頭領(lǐng)。
“還保護弱者,除盡天下不平事,你以為你是宗師嗎?不自量力!小姑娘,就你這樣,在江湖中活不過三天!”
陶瑛對他怒目相視。
洪剛懶得理陶瑛,而是轉(zhuǎn)向方喜樂和寧子銜,諂媚道:“兩位大人的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愿意跟著大人鞍前馬后,為奴為仆?!?p> 能跟先天武者拉上關(guān)系,就仆人又怎么樣。
其他人想還沒有機會呢!
而且這兩人這么年輕,就如此不凡,恐怕背景深厚。
將來很有可能,晉升成宗師。
到時候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后天六層,就是先天武者都搶著給宗師打雜,他要是能提前占一個位置,簡直是天大的機緣。
他最開始不知道這兩位是先天強者,要是知道,路上就巴結(jié)了,還用等到現(xiàn)在?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大家困在深山中,只能一起行動,他還有機會。
方喜樂淡淡地說:“感謝就不用了,這是哪里?”
之前眾人在迷霧中一頓狂跑,早已偏離路線。
洪剛看向張山,他是車夫,走這條路三十年了,對一草一木熟悉的很。
張山站出來,有點忐忑,他見過最厲害的人,就是這位護衛(wèi)隊隊長洪剛,而洪剛現(xiàn)在卻對這個年輕女子卑躬屈膝。
雖然他不知道先天的意義,但也知道此人身份貴重。
“回大人,這里是山南面,方圓幾十里都沒有人煙?!?p> “最近的縣城呢?”
“往東走一百多里,有過一個村子,名字我記不得了,但幾年前曾經(jīng)過那里,現(xiàn)在應該還在?!?p> “好!那我們就往東走,今晚先找個開闊的地方休息一夜吧?!?p> 既然方喜樂這樣說了,眾人都沒有異議,當場砍柴生火。
張山身上還背著包裹,里面裝了十多個餅子。
現(xiàn)在也不是講究的時候,沒有水,眾人硬生生地啃著吃了,放在嘴里慢慢軟化。
一天奔波,眾人都累了,雖然害怕,還是有幾人忍不住打起瞌睡。
“你說,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紙扎人?”
方喜樂嘴里叼著草梗,翹著二郎腿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
實在說不通,走了那么多次的道路,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問題。
“紙扎人,”寧子銜靠著樹干,盤腿坐著,卻沒有心思打坐:“一般出現(xiàn)在墓中?!?p> “你是說他們是從墳墓中跑出來的?”
“嗯,這么多紙扎人恐怕是個大墓,昨天不是下雨了,會不會是雨水沖垮墳墓,才讓這些紙扎人跑出來?他們是墓地的守護者,所以才在我們經(jīng)過時,襲擊我們。”
寧子銜猜測道。
方喜樂頓時來了精神:“你是說,這里有大墓?”
能用這么多有靈性的紙扎人,墓主人肯定不簡單,陪葬中說不定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寧子銜斜了她一眼:“這么多紙扎人,你能打得過?而且墓中,說不定有更厲害的東西?!?p> 方喜樂想了想,又蔫了,紙扎人并不厲害,也就和小鬼一個等級,她一個可以打三個,但要是來了一堆,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不過也說不定。
第一次是沒有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若是設(shè)下陷阱,把他們一個個引過來,有多少都能給滅殺了。
二人停止了談話。
夜立刻安靜下來。
過了片刻,一個黑影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武器,看了眾人一眼,躡手躡腳地向山上走去。
“去哪里?”
“?。 ?p> 陶瑛短促地叫了一聲,又憋回去。
她回頭看了看,見爺爺還在熟睡才放下心來。
小聲抱怨道:“喜樂姐,你嚇死我了!”
“這么晚,你去哪里?”
“我,我睡不著,我想了想,不能扔下玉蘭姐一人,起碼要回去確認一下生死。萬一她還活著,等著我們救她呢?”
方喜樂挑眉驚訝地看著她。
陶瑛有點不好意思:“這么看我干嘛,我知道自己不自量力,但是不去又心里不安。”
方喜樂搖搖頭:“我是不會讓你去的。”
“可是...”
“我去?!?p> “可是...等等,你去?”陶瑛睜大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隨即說道:“喜樂姐,你別把我之前的話放在心里,我只是擔心玉蘭姐,并不是逼著你去冒險?!?p> “也不是,畢竟和葛兄弟并肩戰(zhàn)斗過,若不救他未婚妻,我以后怎么面對他?”
方喜樂撓撓下巴,有點無奈。
“我也去!”
“你留下!”
陶瑛揮起小拳頭,不滿道:“憑什么讓我留下,玉蘭姐也是我的朋友,我也想...”
話還沒說完,方喜樂就一個手刀,打在她脖子上。
陶瑛白眼一翻,“撲通”栽倒在地。
“喂,你就不會接著點啊?!?p> 寧子銜看著臉朝地的陶瑛小姑娘,覺得自己臉疼。
就知道他醒著看戲!
“把陶瑛帶回去,弄醒那個洪剛守夜?!?p> 寧子銜不滿地癟癟嘴,又指使我,誰才是前輩,誰才是更能打的那一個,唔,好像是方喜樂。
得嘞,還是乖乖聽話。
寧子銜把陶瑛放在他爺爺旁邊,又弄醒洪剛。
洪剛本來還有些迷糊,但見到是寧子銜,一下子清醒過來。
“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們要再去迷霧中探一探,看看有沒有能救回來的人?!?p> 洪剛大驚失色:“大人,不可啊,太危險了!”
“不必多說,我意已決,你們在這附近等我們,若是一天之后還沒回來,你們便先走吧。”
剛抱上的大腿怎么能放,洪剛極力勸阻:“大人,大人的安危最重要,怎么能去冒險,小人實在擔心兩位大人的安慰?!?p> 寧子銜看了他一眼,涼涼地說:“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
洪剛瞬間啞火。
寧子銜回來時,方喜樂還在樹下等著。
“一起去?”
寧子銜點點頭:“當然一起?!?p> 兩人在黑夜中走了一會,此時月亮已升到中天,正是人最困的時候。
不過,他們并不感覺困頓,武者有真氣滋養(yǎng),三天不睡覺都沒問題。
“說真的,你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墓中的東西?”
“我像是那種人嗎?”
方喜樂翻了個白眼。
“先救劉玉蘭,要是可能的話,再去墓里看看,嗯,得先確定墓中沒有其他危險?!?p> 我就知道!
寧子銜心里想。
“你覺得他們還活著嗎?”方喜樂問道。
“存活的幾率不大,”寧子銜對鬼物比方喜樂熟悉得多,畢竟他干這行三年了:“紙扎人若是身體吸滿了血和魂魄,會晉升成血紙人,車隊中的人,恐怕都成了他們晉級的滋養(yǎng)。”
他促狹地擠了擠眼,開玩笑道:“說不定,已經(jīng)有紙扎人,晉升成血紙人了!”
幾個小時后,寧子銜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讓你烏鴉嘴!
孟夏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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