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宮麗珠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麗珠你...”
宮麗珠抿了抿頭發(fā),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人心就是如此多變,不可信。并肩戰(zhàn)斗幾個月的伙伴,因為一個離間計就能反目成仇!
男人都是這種色欲迷眼的東西!當(dāng)然,主上和阿良除外。
所以我才要吃盡天下負(fù)心漢的心!”
寧子銜瞪大眼睛:“麗珠,你真是畫皮鬼?”
“不錯,”宮麗珠得意地點點頭:“怎么樣?我這具皮囊不錯吧?我為了此可是受了不少苦?!?p> 方喜樂咳嗽幾聲,虛弱地問:“我有幾個問題,你到底是契約者,還是鬼物?”
宮麗珠沉默一下,才答道:“契約者和鬼物有區(qū)別嗎,契約者到最后,還不都是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p> 她一直在偽裝,頂著不同人的皮,過著別人的生活,有時,都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那,”方喜樂問道:“你為何要收集六欲人心?”
“當(dāng)然是為了主上!”
“主上是誰?”
宮麗珠撇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你以后能見到的?!?p> 方喜樂心中一動,難道她不打算殺自己?
“你不殺我?”
宮麗珠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你是主上要的人,我怎么敢隨便動?不過這位,可以去死了?!?p> 她走到寧子銜面前站定,鋒利的指甲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獰笑道:“讓我來嘗嘗,你的心味道如何?!?p> 忽然——
冰冷的刀鋒,透心而出。
宮麗珠緩緩低頭,看向胸口的刀尖。
“你...”
方喜樂拔出長刀,宮麗珠立刻軟到在地上。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沒事?”
方喜樂從懷中掏出一把固若金湯符:“防御符了解一下?”
自從上次遇斗篷人,方喜樂就從寧子銜那里敲來了大筆符箓。
寧子銜一躍而起,在宮麗珠驚訝的目光中,從胸口掏出一個裝滿豬血的皮囊。
無奈地說:“又要換新的了。”
方喜樂看了眼宮麗珠,好心解釋道:“他身上裝死的設(shè)備還有一大堆呢!”
“你們...”
宮麗珠掙扎幾下,試圖爬起來,她的生命力很強,只要不是頭首分離,就不會死,問道:“你們早知道我是畫皮?所以演了這場戲?”
寧子銜搖頭:“我才知道?!?p> 方喜樂笑了一聲:“千算萬算,你算錯了一點。
為了接近我們倆,你做出喜歡寧子銜的樣子,但這個家伙,就沒有正常女人喜歡他,但凡對他表現(xiàn)出好感的,不是壞人就是鬼物。
所以我們從一早,便開始提防你?!?p> 寧子銜對方喜樂怒目而視,什么叫沒有正常女人喜歡他,他這么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不就是窮了點嘛。
刀架在脖子上,方喜樂問道:“說吧,你主上是誰?為什么要收集六欲人心?”
宮麗珠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寧死不屈?”方喜樂冷笑一聲:“你死了,我就在你墓碑上刻上丑八怪之墓?!?p> 她頓時睜開眼,仇恨地瞪著方喜樂。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美,畫皮鬼更是如此,為了美貌,甚至甘愿忍受剝皮之痛。
“看我干什么?決定權(quán)在你手上,說出幕后主使,我或許會饒你一命?!?p> 這時,黑霧彌漫,轉(zhuǎn)眼間籠罩了整個院子。
方喜樂猛地站起,環(huán)顧四周,他們被籠罩在黑色的圓形罩子中,罩子外有五個鬼頭,不停地噴陰氣。
“陣法!”
寧子銜的聲音在左后方響起。
他掏出火陽劍符,扔在罩子上,發(fā)出碰的一聲,黑色半透明的屏障晃了晃,沒有破碎。
方喜樂拔刀,流星雨。
刀刀砍在同一個位置上,卻連個白點都沒打出來。
“別費力氣了,”黑霧外傳來冷笑聲:“沒用的,五鬼鎖魂陣內(nèi)的陰氣是互通的,除非你能一下子打破屏障,否則來多少下都一樣。”
“斗篷人?你們果然是一伙的!”
借著月光,可以看到來人穿著長長的黑色斗篷,只露出下巴和嘴唇。
斗篷人看了一眼宮麗珠,說道:“把我姐姐打成這樣,我也回報你們一二?!?p> 說著雙手掐訣,頓時五個鬼頭噴出大量的陰氣,把兩人籠罩其中。
寧子銜大驚:“屏息!”
如此大量的陰氣困在小小的密閉空間,對人來說與毒藥無異。其實閉不閉氣都沒有區(qū)別,陰氣無孔不入,身體那么多穴竅,又不能一一封住。
“撲通!”寧子銜跌倒在地,動彈不得。
不過一會,方喜樂也摔倒在地。
見二人無法反抗,斗篷人雙手一揮,收回五鬼,他收集這么多陰氣不容易,能節(jié)省一點是一點。
寧子銜抬起手,顫抖著拿出符紙:“你們...?。 ?p> 斗篷人踩著寧子銜的手指,用力碾壓:“呵,還想拿符紙?”,說著嘴角夸張地裂開,抽出匕首:“看沒了手,你還怎么拿符紙!”
“阿良小心!”
宮躍良聽到身后風(fēng)聲,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躲過致命一擊,匕首以刁鉆的角度劃過,逼得方喜樂不得不后退。
斗篷在躲閃中落下,顯出他的真面目。
看起來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真實年齡肯定不止于此,相比普通人類,鬼物契約者成長得更慢,衰老的也更慢。
算是契約福利之一。
此時,少年皺起眉頭:“吸入那么多陰氣,你居然沒事?”
方喜樂不言語,她渾身發(fā)冷,卻不敢在眾人面前煉化陰氣,不過好在和陰氣接觸的多,也有些抵抗力。
流星雨!
片片刀光如雨點般落下,其中一道最為璀璨,流星閃藏在刀雨之中。
一刀落下,銳不可當(dāng)!
宮躍良反握匕首,劃向?qū)Ψ讲鳖i,想逼退方喜樂,同時五鬼盤旋在半空蠢蠢欲動。
方喜樂不閃不避,徑直沖來,完全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最后關(guān)頭,宮躍良后撤一步,嚇出一身冷汗。
這個瘋子,不要命了!
叮叮叮?!?p> 金鐵相交的聲音不斷響起,一時間雙人交手?jǐn)?shù)招,方喜樂身上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宮躍良也不好過,對方以命相搏,他卻不愿搏命,只能步步后退,打得頗為憋屈。
血液從額頭上流下,模糊了雙眼,看什么都變成紅色,仿佛整片天地都籠罩在血霧之中。
若是給宮躍良喘息反擊的機會,她不是一合之?dāng)场?p> 醫(yī)館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人聲。
方喜樂臉上露出笑容。
宮躍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一手抓起宮麗珠,一手抓住五鬼,借五鬼之力,騰空而起。
來得還算及時。
為首一人正是元湛,后面跟著周永先,以及一眾飛蝎幫元老。
“兇手呢?”
元湛環(huán)顧四周,問道。
周永先跑過來,抱起郝大有,跑出去找醫(yī)生。
方喜樂則留下來,把事情經(jīng)過講了一遍。
“居然是宮麗珠那個賤人!”
馮剛轉(zhuǎn)向元湛,神色愧疚,深深一揖到底:“原來如此,代幫主,我們誤會你了!”
“馮叔不必如此,”元湛連忙擺手,小時候馮彪事物繁忙,都是馮剛照顧他,在他心中,馮剛就是他的長輩:“事情都解釋清楚了就好?!?p> “我就說嘛,代幫主的人品我們都清楚,怎么會做出這種事來?”劉京笑著說。
之前就他和彭奮跳得最歡,如今改口改的倒快!
“就是,代幫主肯定不是兇手!”
“我從始至終都相信代幫主的!”
劉京一帶頭,眾人紛紛開口,生怕說得晚了,被元湛清算。
任何一個組織中,都有墻頭草,那邊強勢往哪邊倒。
元湛笑笑沒有說話。
經(jīng)歷這么多事,他也看開了很多,如今只希望治好義父。
“方姑娘,寧道長,”臨走前,元湛抱拳面色誠懇地說道:“我元湛欠了你們一個人情,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盡管開口!”
方喜樂點點頭。
院中,只剩下方喜樂和寧子銜二人。
方喜樂慢慢走過去,寧子銜剛要說話,就被一個手刀打暈。
吸出陰氣前,要確保他昏迷。
......
高山之巔,庭院之中
宮躍良和宮麗珠伏在地上。
“主上,屬下無能,只帶回了四顆人心!”
宮麗珠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上懲罰!”
紅衣人敲了敲桌子:“方喜樂么...”
“主上,”宮躍良說道:“屬下這就去殺了馮彪和郝大有,為主上取回人心,必定不會影響,主上晉升先天的儀式?!?p> 紅衣男子單手撐著下巴,望向遠(yuǎn)方,紅色的眼眸猶如最晶瑩剔透的寶石,令人看一眼便挪不開目光。
“不必了?!?p> “主上?”宮躍良抬起頭,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表情疑惑,英氣堅毅的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
“阿良,”宮麗珠輕輕扯了他一下。
宮躍良反應(yīng)過來,連忙低下頭。
“不必了,瘟疫要過來,我們先離開?!?p> 宮麗珠和宮躍良直冒冷汗,瘟疫大人居然要過來,雖然他們隸屬于一個組織,但是瘟疫大人實在是...
所行之處,生靈辟易。
“是!”
紅衣人勾起嘴角,露出驚心動魄的美。
方喜樂,希望你能活到再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