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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還在昏迷。
上官淼卻醒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青衣醫(yī)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多謝先生相救,在下上……在下尚善水?!?p> 善,諧音三。
“不知先生是?”
“我是沈幸川。”
“原來是沈先生……沈?沈幸川??”上官淼看著沈幸川一臉震驚。
沈幸川卻是波瀾不驚。
“怎么了。”
“沒……沒什么。”上官淼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扭過頭看莫白。
沈幸川未在追問,轉(zhuǎn)身繼續(xù)搗藥。
他知道她在驚訝什么,沈月蓮是自己的姐姐,而她是姐姐夫君,平妻的女兒,自然聽說過他的名字。
只是二人并沒有見過面,所以在上官淼沒有透露出自己身份前,沈幸川不介意幫她隱瞞身份,繼續(xù)演好這出戲。
“沈先生,他怎么樣了?”上官淼看著莫白的側(cè)臉,喃喃的問道。
“手臂骨折,刀傷透過胸腔了?,F(xiàn)在失血過多,還有些發(fā)熱,若是撐不過今晚,必死無疑?!鄙蛐掖ㄆ届o的敘述事實。
上官淼的心提了起來。
臭老頭,你做什么這么拼命救我。
這下好了,我欠你的還不清了。你絕對是故意的!
“沈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他,請你告訴我,不管付出什么代價!”
沈幸川是藥谷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活死人肉白骨,只要還有一口氣的人,都能救活。
但是他脾氣古怪,從不輕易出手救人,所以在世間并沒有多大的名聲。
可是上官淼知道啊,他是大母親口中的天才弟弟。他一定知道如何救莫白!
“我不過是路過的赤腳醫(yī)師,沒有那么大的本事?!鄙蛐掖ㄉ袂榈?,聲音沒有什么情緒起伏,聽著有幾分怪異。
其實沈幸川能救,這是發(fā)現(xiàn)莫白身上有一絲天道之力的時候確定的。
雖然不知道莫白身上的天道之力是怎么得來的,但是這份天道之力卻可以救他性命。
因為有了天道之力,莫白就能吸收破軍,貪狼,七殺的命格之力。
【警告!警告!】
“天下斧正”系統(tǒng)又在腦海里發(fā)出刺耳的警告聲,沈幸川卻早已習(xí)慣了這種喧鬧,面對系統(tǒng)的警告,只是平淡的回了三個字。
?。ㄎ抑馈#?p> “沈先生,請你救他?!鄙瞎夙的抗鈭远?,手悄悄的摸上了“驚鴻”。
雖說有恩,但為了讓他乖乖救人,她不介意動粗。
沈幸川豈能不知道她的小動作?
“‘尚小姐’,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在下脾氣古怪的很?!?p> 上官淼緩緩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球,未動。
沈幸川黑著臉看著上官淼。
一時間氣氛降到冰點。
突然,沈幸川瞇起眼睛,神色神色不明。
“我愿意救他,就是不知道‘尚小姐’愿不愿意了。”
“先生請講,不管付出什么代價?!?p> “好。”沈幸川抿著唇,勾起一個不易察覺到弧度:“希望‘尚小姐’說完這句話不要后悔?!?p> “天道斧正”:???宿主剛才笑了???
筆記筆記。
宿主坑人的時候會笑……
莫白不需要什么天材地寶,也不需要什么價值連城的名貴藥材。
而需要一位,奇特命格少女的心頭血。
早一次,晚一次。
需要整整七天才行。
這七天,被取血的人,身體會異常虛弱,甚至無法直立行走。
上官淼正是那奇特命格的少女。
不就是取血嗎。
上官淼松了一口氣,不過馬上又皺起了劍眉。
“沈先生怎么知道我的命格的?!鄙瞎夙灯鹆艘桑浑p杏眼上下打量著他。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還請‘尚小姐’勿要多問?!鄙蛐掖ㄉ袂槠届o,將目光移向窗外。
上官淼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見人家不愿對言,便也沒再多問。
“我什么時候取血,怎么取?!?p> 沈幸川突然不說話,起身開門。
上官淼:你當(dāng)我不存在哦?
一個紅衣的小姑娘露出了腦袋,甜甜的撲到沈幸川懷里。
“哥哥!我回來了。”
看到來者,沈幸川眉眼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上官淼卻是心中疑惑:大母親沒說過自己還有一個妹妹啊。
沈幸川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采回來了嗎?”
“嗯!”小姑娘點點頭,從懷里拿出一個條條的紅色藤蔓來。
上官淼定睛一看,竟然是嗜血藤??!
一時間,上官淼臉色有些扭曲。
上官淼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取血了。
嗜血藤,顧名思義,嗜血食血,沒有根系的嗜血藤,不會消化血液,完全可以當(dāng)做承載血液的道具。
這東西見到血會動,一扭一扭的,像條大蟲子。
上官淼覺得,自己要是用這東西取血,還是要做一些心理建設(shè)。
不過,還有一件事……
她剛醒來的時候這個小姑娘就不見了,所以,沈幸川是早就知道自己會用心頭血救莫白,所以才早早就就差遣人去取嗜血藤?
那剛才還擺出一副不愿意救的樣子???
而且這個小姑娘,能采到嗜血藤這種殘暴的植物,橫看豎看都不簡單啊……
上官淼一陣頭腦風(fēng)暴,沈幸川卻十分平靜。
她走到滿肚子心思的上官淼面前,直接了當(dāng)?shù)拈_始介紹嗜血藤的使用方法。
“用匕首,劃開胸口,將嗜血藤扎進心臟。但是要注意……”
上官淼聽完沈幸川介紹的方法,有些心理不適。
“什么時候要第一次取血?!?p> 還好沈幸川沒說現(xiàn)在,轉(zhuǎn)身擺弄起剛剛搗好的藥,一時間竟然沒理她?
又是這樣。
上官淼頭上都是黑線,這家伙總是說說話就斷線了。
渾身的古怪。
【系統(tǒng)提示,對話上官淼?!?p> 沈幸川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上官淼正在一臉怪異的看自己。
?。ㄋ齽偛艈柺裁戳?。)
【什么時候要血?!?p> “今天先不要,等我準(zhǔn)備好其他藥材?!鄙蛐掖ㄕf完這句話,就又低下頭,擺弄起手上的藥來。
上官淼神色更加古怪起來。
他這個樣子,就像是剛才有誰提示他了一樣。
!
細思恐極!
……
其實,這是沈幸川落下的毛病。
十年幽魂一樣的生活,讓他早就忘記了如何和人類相處。
他習(xí)慣那種狀態(tài)了。
天地間沒有人看得到他,天地間沒有人能與他對話的感覺。
沒有存在感,或者可以說根本不存在。
那種孤獨感,從那時就刻在了骨子里。
他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
他的親人,師父,師弟,曾經(jīng)的朋友全都變了樣,或者是他們本就是這個樣子?變得是他?
無所謂了,這個世界存不存在,或者是他存不存在……
一陣清風(fēng)帶進了窗外的陽光。
沈幸恬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沈幸川,沈幸川鴉羽一樣的三千青絲舞動,專心的弄著手里的藥材,好像整個世界只有手中的藥。
沈幸恬看著沈幸川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