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故事不會躲藏(二)
煌在筆記開頭記下的內(nèi)容,雖然意外的跟博士要找的東西對上了,卻無法和眼下發(fā)生在平江的這些案子產(chǎn)生任何聯(lián)系,甚至?xí)屓烁械揭活^霧水。
不過從這方面來看,恐怕發(fā)生在平江的這些案子很難找到直接的資料,只能用這種追根溯源的方式找到一些細(xì)節(jié)來加以印證。
筆記從赤霄劍和鑄劍法兩詞之間向下拉出了一根箭頭,指著三個新的名詞:明炎、暗炎、霹靂火。在暗炎兩字上煌很明顯有些心情有些糾結(jié),下筆要比另外兩個詞重的多。
《南國志》,是這三個詞來源的書名。
“大山之南有國焉,號蒼越。其民以石為器,善使火。其有形者曰明,其無形者曰暗,其無定者曰霹靂。三火共用,可焚石鑄器也。”
——有趣,怪不得要在暗炎這里下筆這么重。
瑪琳嘴角微微上翹,眼下的內(nèi)容終于和平江的事情搭上了一點。
——燃燒的火,無形的熱,不穩(wěn)定的爆炸。本質(zhì)上是把火焰的性質(zhì)拆成三份加以強調(diào)運用的源石技藝嗎?說到這個很明顯是昭陵祖家和新安張家嘛……從這方面來講炎國的火焰源石技藝傳承是來源于這個叫蒼越的國家。這兩種火焰法術(shù)甚至流傳到現(xiàn)代的話,為什么代表灼熱的暗沒能流傳至今?
想到這里她不禁搖了搖頭。
——并不是沒能流傳下來,無論是自己還是煌,還有在平江犯下案子的人,遠(yuǎn)一點龍門影衛(wèi)的黑蓑。
“等一下,為什么好像用暗炎的人都有點見不得光的意思?”
瑪琳的自我吐槽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煌與玫蘭莎已然把資料整理完畢送了回去,現(xiàn)在狹小的個人閱覽室里只剩下她自己。
你這個血魔才沒資格說別人見不得光吧?
她仿佛聽到了那人在自己耳邊反吐槽。
——身邊沒了會回應(yīng)的那個人總覺得少了點啥。
她自嘲一笑,繼續(xù)看下去。
現(xiàn)在掌握到的情報是炎國和火焰相關(guān)的源石技藝始于蒼越國,本應(yīng)有三種火的表現(xiàn)形式如今在就只剩下兩種了。
“畢竟炎國的炎是兩個火字嘛……嘖,好冷的笑話?!?p> 暗炎的存在被掩蓋了,但是卻又沒有完全消失。而且從《南國志》上的記載反推到赤霄劍的鑄造過程,開國時的那柄赤霄劍在鑄造過程中很有可能用到了暗炎的力量,恐怕這也是為什么《將作司筆記》里記載那柄赤霄劍無法鑄造成功:因為缺少了重要的步驟參與。
而完成了這個步驟的人,是少司空。
——如果追查到少司空這一塊的話,也就知道了在炎國誰仍然控制著使用暗炎的人。
瑪琳手指在暗炎二字上點了點,打算合上《南國志》時卻被下面文字吸引了目光。
“蒼越之東有國,曰常慎,巨蛇繞之。其國祀蛇,民蛇共生。其色白者可作人言,假蛇傳信,雖萬里之遙,瞬息可達也。其后蛇首墮而死,其民亦死?!?p> ——如果上面的記載是真的,那么這個蛇的存在代表著長距離即時通信技術(shù)……萬里這個距離長的夸張了。
現(xiàn)在泰拉大陸上的諸多國家,并非沒有即時通信技術(shù),然而由于成本和運用難度問題,這項技術(shù)并沒有普及,民眾之間甚至移動城市之間仍然要靠信使的存在來傳遞信息。這也是泰拉大陸上普遍實行移動城市自治這一統(tǒng)治方案的原因。
比如萊塔尼亞的沃倫姆德,甚至在天災(zāi)降臨之后無法第一時間聯(lián)絡(luò)到國家的中樞機構(gòu)。
那么相比之下能夠維持中央對地方大部分控制,雖然放了很多權(quán)給地方以節(jié)約成本,卻始終沒有失去對地方控制的炎國中樞……
——蛇的力量嗎,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腦補了一下博士有可能在覬覦的東西之后,瑪琳打了個冷戰(zhàn)。
——不不不,再怎么說博士也不會瘋到對炎國中樞掌握的力量有歪念頭的程度才對,凱爾希醫(yī)生會管住他才對,而且他說的蛇還不一定就是這個蛇呢。
自我說服之后,她把《南國志》合上,塞回書架,目光再次投向筆記上的內(nèi)容。
昭陵祖家重點在于燃燒,新安張家重點在于爆破。
這件事即使不查閱資料,在瑪琳的情報庫里也已經(jīng)有過記錄了。昭陵祖家的源石技藝強調(diào)的方向在于燃燒,是將不可燃變成可燃。他們的火焰本身并沒有那么灼熱,甚至極端些還有名為冷火的源石技藝。而新安張家,則是在還原火焰一瞬間的爆炸,以沖擊波來達成殺傷,但是被張家的源石技藝攻擊過的人如此評價:“那沖擊波很熱,但是并沒有達到會將人灼傷的地步?!?p> 也就是說,無論是那種,都缺乏火極端灼熱的這一特征。
理由?
筆記上寫下了這兩個字,以及代表困惑的巨大問號。
很明顯煌在之后的調(diào)查里并沒有查到直接的答案,倒是記了另外一本書的名字:《流徒傳》,以及幾個頁碼。
那本書很薄,與其說是書更像是某種文件,上面記載著許多被炎國流放了的犯人的名字和他們所犯下的罪過。在煌所記下的那些頁碼里,記載了昭陵祖家與新安張家被流放出國的犯人們,有趣的是他們被流放這件事都是家主主動提出,然后才有大理寺認(rèn)可并執(zhí)行的。
被流放的理由很簡單:修行禁術(shù)。
——不過所謂修行禁術(shù)被流放這件事,大概只是個幌子。
指尖在一個個名字上劃過,隨后在一個認(rèn)識的名字上停頓了下來。
——張安齊,這個人在新安張家的一次接近上層滅族的動蕩之后回去重掌了張家的權(quán)柄來著,而且是毫無阻攔的那種。一個修行禁術(shù)的罪人怎么可能那么順利的接管整個家族……這些所謂修行禁術(shù)而被流放出去的,本質(zhì)上是家族為了留在外面的火種。
所以,張家和祖家的禁術(shù)又是什么?
“……有一個現(xiàn)成的答案擺在眼前了不是嗎?”
瑪琳長出了一口氣,重新把目光投向小書架上的書籍。
上面有歷史和地理相關(guān)的書,有一些雜記和人物傳記,卻沒有任何一個與刑事案件有關(guān)的書籍。
——真是難為她了,恐怕所有跟暗炎有關(guān)的案子都不可能被記錄在這些能給外人看的書籍里吧,剩下的恐怕得去問驚蟄或者雨祀了。
“或者直接一點,去跟祖家的人打打交道嗎?”
“你這個想法挺不錯的?!彼屯曩Y料回來的煌在門口說道,“到時候也算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