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陰這個齊桓,為了避嫌,自然不能選擇太接近鎮(zhèn)魔司的地方。
顧白一路尾隨,他現(xiàn)在修為也才淬體境四重,在熱鬧繁華的日月城中,極其不起眼。
只要不接近百米之內(nèi),就算是那個實力與龍開江旗鼓相當?shù)凝R家九長老,也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在。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精神力,必須保持絕對的線形,一觸即發(fā),才能不被察覺。
足足尾隨了一個時辰,車輦一路穿過街市,來到了齊家的一座府邸之前。
時機已到!
顧白屏住呼吸,將精神力集中探出,直接點燃了貼在車輦右上角陰影處的烈火咒符。
此時,齊桓與九長老剛欲下車,正是防備松懈之時。
一道火舌突然竄起,
以最初的火光為中心,洶涌至純的火焰以迅雷般的速度,驟然席卷開來,將整駕車輦以及周圍的地面全部籠罩其中。
可怕的高溫瞬間蒸發(fā)了車輦的一切可燃物,而那藏匿其中的十張起爆符,也同時被引爆。
轟!轟!轟!……
密集的爆炸聲疊加在一起,震耳欲聾。
鐵鑄的車輦直接被轟成碎塊,在爆炸威力的加持之下,那團亮如白晝的烈火更加兇猛,咆哮著擴散開來。
“啊!?。。 ?p> 齊桓那慘絕人寰的嘶啞慘叫聲傳來。
然而下一刻,一股強橫無比的威勢,便從火焰中心爆發(fā)開來。
肉眼可見的靈氣金輝,形成一個堅不可摧的防護罩,迅速擴大,直至將所有火焰與爆炸余波全部湮滅。
這場襲擊來得快,消失的也快。
火光余燼之后,地上一片焦黑狼藉。
“何人膽敢偷襲我齊家?!”
齊家九長老震喝一聲,音浪雄厚,滌蕩數(shù)十里。
一張老臉色陰暗至極,他剛才第一時間就釋放了靈氣護罩,但還是沒來得及抵擋這次襲擊。
雖說老頭修為深厚,這種程度的攻擊傷不到他,但他一身衣物與頭發(fā)胡須,卻都被火焰燒了個精光,
老家伙的老家伙隨風而蕩。
齊桓更慘。
他躺在地上不停哀嚎掙扎,不僅全身被燒的精光,連皮膚都是大片的燒傷炸傷,那張俊秀容顏更是毀于一旦。
至于那四名隨扈以及兩頭拉車的馴養(yǎng)妖魔,早已死無全尸。
“究竟是何人!可敢出來一戰(zhàn)??!”
九長老再度爆喝一聲,那具枯槁的老邁身軀,源源不斷地散發(fā)著洶涌的可怕氣息。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微風吹過襠下的一股涼意。
此時,府邸之內(nèi)涌出來了一大堆齊家人馬。
那些人見到自家九長老以及二公子都是全身光禿,家伙事都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立馬驚恐地收回了視線,脫下衣衫給他們遮掩,這才將燒傷嚴重的齊桓抬入府邸之中。
四周冒出來圍觀的那些街坊,也紛紛躲了回去,唯恐殃及池魚。
“老九!發(fā)生了什么?”
一名白袍老者掠出府外,目光沉郁地掃視了一圈四周,沉聲問道。
“剛才,我與二公子在門口遇襲了?!?p> 九長老冷靜下來,他披著屬下衣袍,用意念探視著四周的一切,不肯放過任何細節(jié)。
“是誰這么大膽?”白袍老者怒氣沖天。
九長老搖了搖頭,“不知道,對方用的手段很特殊,是一種名為烈火咒的罕見術(shù)法,但我并未察覺對方施法的前兆。”
說到一半,九長老聲音略沉:“對方的修為,很有可能在我之上,恐怕這次攻擊,不過是一次警告罷了?!?p> “這……怎么可能?”白袍老者眉頭一抽,“你們剛從鎮(zhèn)魔司回來,莫非是州府的人做的?”
“不太可能,州府敢不敢這么做是一回事,府主跟千戶都不在云州,其他人可沒有這種手段,這件事,我更懷疑……是王家的人?!?p> 九長老回想起王重山與他們臨別時的莫名笑容,覺得極其可疑。
“王家……”白袍老者目光微寒。
“先回去,將此事稟報族長,通告族中所有人手,近期都安分一些,莫生禍端,等一切水落石出再說!”
……
在齊家陷入憤怒與猜疑之時,真正的縱火犯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顧白將用來偽裝蓑衣斗笠扯下丟在無人的垃圾堆,直接翻過高高的墻面,回到了鎮(zhèn)魔司。
他并不指望這次爆破能把齊桓給干死,只是單純?yōu)榱顺鰵饬T了,順便惡心一下齊家,給他們留下點猜忌與顧慮。
相信過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在整個日月城傳開,齊家的臉面肯定是保不住了。
至于對方會不會因此針對鎮(zhèn)魔司,顧白并不在意。
經(jīng)過今日一事的判斷,他基本可以斷定,州府與這些氏族,遲早會爆發(fā)一戰(zhàn)。
時機未到,齊家絕對不會貿(mào)然把州府逼到死角。
這一切將會走向何方,還得看上面的風向變化,也就是整個大炎王朝的局勢。
此時羅震等人都聚在了一處別院之中,氣氛沉悶?zāi)亍?p> 見到顧白回來,顧承德上去就把他拉到一邊,“你小子跑哪去了?怎么到處都找不到你?”
“我氣不過,自己找了個地兒靜一靜。”顧白低著頭,甕聲甕氣地說。
聞言,顧承德沉默了半會,深深嘆氣:“唉……”
“秦叔怎么樣了?”
“已經(jīng)處理好傷口了,現(xiàn)在服了丹藥在靜養(yǎng)?!鳖櫝械侣曇袈猿?,緩緩道:“百戶大人已經(jīng)下命了,讓我們這段時間,都好好休息,不要離開鎮(zhèn)魔司?!?p> “知道了?!?p> 顧白點了點頭,又極其認真地開口道:“叔,我需要信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關(guān)于現(xiàn)在城內(nèi)的所有情況,還有整個大炎王朝面臨的局勢?!?p> 顧承德呼了一口氣,他扶著顧白的雙肩,語重心長道:“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卷入這些殘酷紛爭之中,你叔我已經(jīng)脫不開身了,但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
顧白打斷了他:“叔,老家已經(jīng)沒了,既然你在這,那我就把這當成第二個家,這個家再沒了,你讓我上哪去?你以前常說老顧家的男兒如何如何,現(xiàn)在卻教我跑路,難不成這就是老顧家的祖訓?”
“臭小子,還會訓起我來了……”
顧承德看著面前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侄子,被氣笑了出來,笑聲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