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lán)晴空下,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影影綽綽可見牛羊的身影。
兩個穿著藍(lán)白色校服的少年男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此刻依然昏迷不醒。
不知過了多久,曹沐晨從沉睡中醒來,頭疼欲裂,第一意識是睜開眼看趙欣露在不在身旁。他緊抓著趙欣露的手,真實的觸感帶給他心安。昏沉的意識回歸,他喃喃道:“這是那里?”隨后口干舌燥,特別想喝水。
他想起來,他最后一刻是去拉趙欣露,然后被電擊到,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躺在了這片草原。按理來說,此刻他們應(yīng)該在醫(yī)院。但為什么在草原呢?細(xì)思極恐,難道穿越了?
正當(dāng)這樣想著,旁邊的趙欣露也醒了過來。干裂的嘴唇也沒有破壞她精致的面容,許是天生麗質(zhì),才能令曹沐晨神魂都為之顛倒,連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是否在身邊。趙欣露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少個日夜,出現(xiàn)在曹沐晨的夢中?!般宄浚@是那里???”睡眼迷蒙的趙欣露問道。
神色復(fù)雜的曹沐晨,支支吾吾道:“我……我們……可能……穿越了?!?p> 穿越?
趙欣露震驚了,抬頭望著四周,到處都是隨風(fēng)招搖的小草,遠(yuǎn)處依稀可見的牛羊,甚至還有高大的馬匹。對她來說,從小到大真沒見過真正的馬,馬都是從電視中看來的。她有點難以接受這個現(xiàn)實,漸漸有些呆滯。
不光是她,旁邊的曹沐晨也是一樣,記憶中的郴市絕沒有那個地方是一片草原的。這里沒有熟悉的高樓,水泥路面,街道超市,還有網(wǎng)吧。陌生的地方,帶給他倆無限的惶恐。但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因為,他們現(xiàn)在嚴(yán)重缺水,至少昏迷了兩天兩夜。要活下去,就不能在這里等死。要找回家的路,就必須前行。
曹沐晨強(qiáng)忍著干涸,站了起來。他攙扶著趙欣露緩緩向前走去。
趙欣露問:“我們?nèi)ツ睦铮俊?p> “先去找水喝,再不喝水,我們要渴死了?!?p> “你看那里有牛羊,附近應(yīng)該有水?!比松木拮儧]有將趙欣露擊垮,她依然是那么有韌性,就像在學(xué)業(yè)上一樣。哪怕再難的數(shù)學(xué)題,再多的作業(yè),她也是一一完成。如果沒有這場穿越,她一定會成為一名優(yōu)秀女青年吧。
曹沐晨微笑道:“好,聽你的。”見他依然綻放著陽光笑容,趙欣露仿佛受了感染,心底升出希望的感覺。
好不容易走到了牛羊不遠(yuǎn)的地方,但牛羊的模樣卻令他們震驚不已,簡直顛覆了他們兩個的認(rèn)知。
這還是牛和羊嗎?
牛,渾身長著堅硬的鎧甲,虬結(jié)的肌肉層層疊疊,黑地透亮的牛角,粗大尖銳,令人不敢隨意靠近,一不小心惹怒了它,指不定就會用牛角將自己捅出兩個血窟窿。就身型大小,也是他們倆印象中牛的兩倍以上。曹沐晨一米七的身高,站在那頭牛面前,可能也就和它一樣高,卻也和它的前腿一樣粗。
羊更是顛覆以往印象中的可愛萌態(tài),滿身的短小尖刺替代了絨絨的羊毛,兇惡的眼神警示著一切想要靠近它的人,要不是它還在吃草,曹沐晨都要以為連食物鏈都顛倒了。
倆人面面相覷,不知為何眼眶濕潤了,紅了,身處這樣一片草原,未知的恐懼再次席卷。好在曹沐晨身為男孩子,更堅強(qiáng)些,他將趙欣露緊緊擁入懷中,“別怕,有我在?!甭牭竭@樣一句話,趙欣露終于繃不住,哭了起來,擁抱得更緊了。
一聲呵斥,打破了兩人的悲情時刻。
“區(qū)區(qū)凡人,竟然敢靠近我的牧區(qū)?是哪家的小子?”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騎著鎧甲牛斥問道。
突然的喝問嚇得兩人抖了一下,曹沐晨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道:“大伯,我們也不知道這是那里,誤闖了您的牧區(qū)。家在很遠(yuǎn)的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您知道那里有水喝嗎?我們太渴了。”
老者小聲嘀咕道:“穿著如此怪異,又不知是那家的淘氣孩子?!崩险唠S手丟出個葫蘆,只要不影響他放牧,他才懶得管閑事。
曹沐晨接住葫蘆,心里不禁感慨,這只在武俠小說中見過的葫蘆,如今他也有幸體驗了一番。拔出塞子,一股濃烈的酒味沖鼻而來,光是一聞就令他些許頭暈了。趙欣露見他呆愣的樣子,不禁問道:“你怎么不喝啊?”曹沐晨不知該如何作答,便把葫蘆遞給她了。她接手后,正要喝的時候,也聞到了酒味。
討厭酒味的她,沖著老者喊道:“大伯,這不是水啊,是酒?!?p> 老者頭也不回道:“老夫我這只有酒。要喝水?喏,順著我手指方向,以你們的腳力再走兩個時辰,差不多就到了?!崩险咝攀殖h(yuǎn)方一指,便又自顧?quán)止镜溃骸昂?,這酒可是老夫精心釀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才釀成的獨(dú)門靈酒。哪怕是筑基修士飲上一口,也要乖乖醉倒。這倆小娃子還不識好歹?!?p> “怎么辦?”趙欣露問道。
“先將就一下吧,喝一小口先解解渴,待會我們再去河邊?!辈茔宄枯p聲安慰道。
“那好吧?!壁w欣露皺著眉頭,拿著葫蘆半倒了小口。曹沐晨接過葫蘆也倒了小半口。雖是小口酒,但卻也達(dá)到了止渴的效果。不過奇怪的是,喝了這酒之后,周圍的天地仿佛在旋轉(zhuǎn)的樣子。嘭!趙欣露倒地不省人事。隨后曹沐晨醉倒在地。反倒裝著老頭靈酒的葫蘆懸在空中。
“喝了老夫的靈酒,那不得乖乖地替老夫當(dāng)上幾個月牧童?”老者仰天大笑。
……
……
一間茅草屋內(nèi),一對穿著臟兮兮藍(lán)白色校服的少年男女,躺在蒿草堆上。
兩人悠悠醒轉(zhuǎn),酒精的副作用令他們頭疼欲裂,本想是剛從雷擊中蘇醒又深陷囹圄,此刻更不知將來該何去何從了。
篤篤聲響,老頭推門進(jìn)來??粗裆渚哪樱瑑扇诵南乱怀?。
老者開口道:“來吧,吃點東西?!闭f罷,老者轉(zhuǎn)身離去。
兩人跟著老者來到一簡陋小屋,桌上擺著食物糕點倒是豐盛異常,完全不似這小小茅草屋般窮酸。
待到坐定,在老者招呼下,兩人吃上了自雷劈以來第一餐飯,實在是餓的不行,有點不顧吃相了。實在也是摸不清這老者的性格,只好乖乖聽話。
“你們兩,叫什么名字?”
“曹沐晨!”
“趙欣露!”
“從哪里來?”
曹沐晨停下筷子,猶豫了一會:“我們不屬于這里,是一道雷電把我們帶過來的?!鄙倌陠渭兊乃静恢诵碾U惡,絲毫沒有隱瞞來歷的意思。一旁趙欣露默不作聲,不符合也不應(yīng)答。
“雷電?聞所未聞。倒是你小子確實是具備著雷靈根,且天賦不低呢?!崩险咭贿叧灾?,一邊道。
“靈根?前輩,什么靈根?是可以修煉法術(shù)的靈根嗎?”曹沐晨驚了,這靈根只在玄幻小說中聽過,沒想到自己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發(fā)現(xiàn)自己是可以修煉的。
“對啊,你這雷靈根屬于稀有靈根,我檢查了下,品質(zhì)還不低,具體什么等級,還得專業(yè)的用具才可以?!?p> 聽了老者的話,驚喜莫名的曹沐晨,開始幻想著修煉成頂尖高手的美妙生活了。
曹沐晨又問:“前輩,那她呢,她是什么靈根?”
“她?。克龥]有靈根,只能當(dāng)一輩子凡人?!壁w欣露頓時失望了,老者下這樣一個定論,仿佛給了她一種灰暗人生。她也沒心情再吃下去了,就放下碗筷,向老者道謝一聲,便出去了。
“別走太遠(yuǎn)奧,這里可到處都是妖獸?!崩险咛嵝训?。
曹沐晨不知所措,也告罪一聲,跟了出去。
走出屋外,依然是那片草原。今天的天空依然碧空萬里。柔順的風(fēng)吹扶過每一寸草地。
趙欣露就坐在不遠(yuǎn)的空曠草地上,微風(fēng)吹拂起她紛亂的頭發(fā)。
曹沐晨一句話也不說,坐在她身邊?!拔蚁牖丶?。”趙欣露再梗不住情緒,流下了眼淚。
“我也想回去啊。可是,在這里我們一無所有,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連水都沒一口喝?;夭蝗グ?。”曹沐晨語氣平淡,卻蘊(yùn)著深沉的痛苦。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這里不是我家,沒有學(xué)校,沒有公路,連牛羊都不是我們認(rèn)識的樣子。我真的害怕!”趙欣露聲雙肩顫抖,聲音沙啞。
“那我們只有活下去。還要活得精彩!”
趙欣露扭頭看著他,此刻他的身上仿佛蘊(yùn)藏了一股力量,令人莫名心安。
曹沐晨也轉(zhuǎn)過來看著她的眼睛,道:“我會保護(hù)你,我會想辦法帶你回家!”
兩人相視,再無言,她輕輕靠上了他的肩膀,心里默記著這句諾言,這是她生存于此的最后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