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薔薇呆呆地愣住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永樂王看到她的樣子反而笑了,“你第一次聽本王這樣說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真是完全一模一樣。薔薇,你真的是忘記了不少事情啊?!?p> 半晌之后,紅薔薇才緩過來,“王爺你真的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或者是看我無聊故意講故事逗我開心?”
永樂王表情很是嚴肅,看樣子真的不像是在說謊。
但紅薔薇本能地一個勁搖頭,“怎么可能,小女子不信!這永樂城是個牢籠?外面還有結界?結界是什么呀?”
永樂王想了想,“那本永樂城志里面寫的是,如霧如水,水天一色,看不到邊際,不著一物?!?p> 紅薔薇不由想起永樂城外的景象,永樂城確實坐落在一座孤島之上,四周也確實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真的只見水天一色。這永樂王所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永樂王看著她疑惑的表情,不禁又笑了,“薔薇,別費神了,這永樂城的玄妙之處,本王都不曾解開,何況是你?不過?”
她抬頭仰望這永樂王輪廓分明的臉龐,“不過什么呀?王爺?”
永樂王似乎躊躇滿志,“不過,我想也快了,只要我與京城內反對皇帝的官員聯(lián)合起來,推翻皇帝,那么這永樂城也就可以解脫了。這里的牢籠也就可以被打破了?!?p> 紅薔薇看著王爺的表情,似乎有些著迷了,一個男人胸懷大志的樣子大概也就是眼前的樣子,她癡癡地問,“然后呢?王爺要怎么做呢?自己當皇帝嗎?”
永樂王笑了,“或許吧。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p> 對于他的突然轉變,紅薔薇非常意外,“王爺之前不是跟我說要推翻皇帝,然后自己掌管天下嗎?”
永樂王依舊不溫不火,“之前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不過,你回來的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當皇帝或許和當永樂王是一樣的吧?不見得有多好,多快活!京城大概也是一座更大的牢籠吧?”
她覺得不可思議,“王爺你是個哲學家嗎?”
永樂王淡淡地說,“那些世世代代住在京城里的王族,那些不斷更替的官員,那些永無休止的打打殺殺,你爭我奪,爾虞我詐,不就是一個大的永樂城嗎?不管換了多少面孔,都是在輪回里,誰也逃脫不掉?!?p> 紅薔薇沉默了,以前永樂王也跟她說過這些嗎?那他今天又為什么要對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呢?是真的,還是他自己突發(fā)奇想?
永樂王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也許這永樂城里才是我最好的歸宿,以前守著一成不變的永樂城,整日里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面對面,總覺得日子沒滋味透了,如今遇到你,又與你重逢,圓了我腦海里遙遠的夢?!?p> 紅薔薇有些感動,她忽然覺得永樂王不但是個有抱負的政治家,睿智的哲學家,甚至還是個詩人,這一刻她竟然覺得米拉索萊變得遙遠而輕薄,變得不再重要了。
永樂王也有些動情,紅薔薇忽然和他抱在了一起,永樂王在她耳邊低語,“本王愿意為你去死?!?p> 紅薔薇嚇了一跳,“王爺,您說什么?”
永樂王神秘一笑,“沒什么?是永樂城志里的話!”
她不由好奇,“王爺,您說的永樂城志到底是本什么樣的東西???薔薇想看看?!?p> 永樂王正色道,“這永樂城志只有歷代的永樂王才能看到,別的人是看不到的?!?p> 紅薔薇有些失望,“哦,原來是這樣啊?!?p> 雖然感覺永樂王還是非常的神秘不可測,可是紅薔薇在與他的朝夕相處之中,還是感受到了無微不至的呵護和寵愛,作為女人來說,還求什么呢?
紅牡丹見她仍然沒有失寵,不由每日里派翠兒嚴密地盯著她,要找出哪怕她一點兒的錯處來,好借機像永樂王讒言。
可是在每日翠兒給她的匯報里,她卻只看到了永樂王是怎么寵溺她,又是怎么冷落自己的,紅牡丹夜深人靜時,孤枕難眠,不覺心生委屈。
想自己也是堂堂的芳菲院最炙手可熱的花魁,這永樂城里的男人,哪個不是拿著大把的銀票,每晚巴巴地等著被她接見???
可自己卻偏偏心高,非要千方百計地做什么永樂王妃,如今做了王妃又能如何?還不是每日里枯燥無味,還不得不小心侍奉那個陰晴不定的永樂王?
與其夜夜獨守空房,還不如在芳菲院里面熱鬧快活!
紅牡丹下床走到窗前,打開窗扇,外面夜涼如水,月光清冷地沒有一絲溫度,西宅里面雖然也是寂靜無聲,可她知道永樂王在擁著紅薔薇同榻而眠。
心里的恨意如同螞蟻一般地啃噬著她的心,她要想辦法除掉這紅薔薇,即便永樂王也未必肯喜歡自己,可是這口惡氣她咽不下去。
紅薔薇的初衷本不想得罪紅牡丹,可是如今這永樂王專寵,她也是受用得很,自然不肯放棄不要,而且只怕好景不長,自己任務完成后也不得不離開這永樂王府了。
所以,她反倒也珍惜起這與永樂王相處的日子,不去費心顧慮紅牡丹的感受了。
她也知道紅牡丹派了翠兒監(jiān)視她,紅薔薇只當沒看見,只在恰當的時機,比如和永樂王親熱的時候,稍微裝作無意地吹吹枕邊風,說些什么覺得有人盯著自己,怪難為情之類的話。
果然,從此自己的身后再也不見翠兒的影子了。
那邊紅牡丹開始偷偷地密謀她的大計,這邊紅薔薇也在等待城外密函的到來,萬紫讓媚兒跟她說,若是自己偽造的密函,只怕會被永樂王給識破,所以聯(lián)絡了京城的人真的寫一封密函過來。
紅薔薇無事的時候,不禁自己在腦子里面琢磨,萬紫是如何跟京城的人聯(lián)絡的呢?
這永樂城的人都不進出城門,唯有配送貨物的人可以到貨倉去。
莫非這密函,或者說萬紫跟外面聯(lián)絡的方式,是通過專門配送給她的貨物來實現的?
這專門配送給她的貨物又是什么呢?
不料一日,媚兒接到了一個包裹,上面寫著紅薔薇親收,據媚兒說是由城里配貨的人專門送到永樂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