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似曾相識
茍璃呢喃細語:“我也太便宜了吧!”
“閣主,您說什么?”
茍璃漆黑的眸子跳出些許的戲謔,她托著下巴,靠在椅子上:“給永昌王那邊回話,想要消息,起價黃金百兩,以永昌王的地位,若連這錢都掏不出,顯得小氣?!?p> “坐地起價!”
沈娘驚的直接起身,她猛吞了口口水:“這不是讓人懷疑閣主的身份嗎?”
“永昌王只要給,我自然給的出價值黃金百兩的消息?!?p> 茍璃像貓兒一樣的慵懶,她朝著沈娘瞟了眼:“若是給了,你就回復他,鮑文昶那未婚妻無異常,倒是那鮑文昶有點意思,讓他好好的查查?!?p> 永昌王李霑昱是大哥的直系領(lǐng)導,大哥將會在冬天被鮑文昶給害死,再加之,現(xiàn)在岐黃書院有內(nèi)賊。
永昌王是個聰明人,提點一兩句,自然明白。
茍璃摩挲著扶手,又細細的看著指尖兒,有永昌王在其中摻和亂局,大哥這條命保住的幾率更大。
“是,閣主?!?p> “行了,我在此處也挺久了。”
茍璃出來逛街,也不能空手而歸呀!她指了指朱顏閣擺放的一排脂粉。
“那一排都給我包起來,還有邊上的熏香,每種都來一些?!?p> 沈娘撫了撫鼻尖,好心提醒道:“這些加起來,已經(jīng)超過尋常百姓家一年的收入,閣主,您現(xiàn)在是鮑文昶的未婚妻,應當用不起才是……”
“喔!那我也不能虧待自己呀!”茍璃雙手抱臂:“鮑文昶那家伙應該看不出價格,騙騙他就是了?!?p> 鮑文昶那樣的書呆子,又不像安侑生那樣的沾花惹草,到處送姑娘胭脂水粉,根本不可能知道脂粉的價格。
再說鮑文昶沒全然信任她,茍璃更沒必要掩飾自己。
沈娘快速的將柜臺上的上等脂粉和熏香搜刮給了茍璃。
“閣主,若是還有什么需要,下次讓人來說一聲,沈娘給你送上門去。”
“這些也夠用了,再者,我在這里應該也待不了多長時間?!逼埩С蚰镉智屏搜郏骸叭羰蔷┒加惺裁词虑?,記得通知我。”
茍璃從京都出來的時候,雖然事情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可思穎郡主總不露面,必定會落人口舌。
“是,閣主?!?p> 茍璃抱著一堆脂粉和熏香,高高興興的出了朱顏閣的大門。
沈娘在送走茍璃的那一瞬間,提在嗓子口的心這才放下,她深深地瞥了一眼躲在柜臺后的小廝。
“你哦!今日命好。”
“她……她當真是閣主姬氏?”小廝顫顫巍巍的問著:“好看的像個天仙兒似的,與閣主的狠辣完全靠不上邊?!?p> “女子不毒何以立足?!鄙蚰锵乱庾R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她要是真生氣,能把你眼睛珠子都給摳出來?!?p> 小廝嚇得趕忙捂住雙眸。
沈娘粗喘了口氣,思穎郡主的囂張跋扈真不是蓋的!
“她以前沒什么愛好,便是喜歡發(fā)賣婢女,治治人,手段還真是……”沈娘深咽了口口水,又指了指小廝的腦袋:“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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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璃順著沿街的小商鋪,買了些好吃的,便打算折返回學院。
原本今日也只打算去朱顏閣一趟,到了點就回去“伺候”鮑文昶。
可閻城實在是太熱鬧了,不比京都差,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茍璃玩了會兒便迷了眼。
以前總被關(guān)在茍府里,忙些閨閣小姐該做的事兒,再做些消息買賣。
她就最喜歡快活自由的生活。
“今日環(huán)翠閣的子衿姑娘開場了。”
茍璃一耳朵湊了過去,馮子衿?
“哎呀,還迷戀子衿姑娘了呀!聽聞昨兒半夜,子衿姑娘可是從城主府送出來的。”
茍璃心底立馬泛起了鄙視,安侑生這家伙還真的是有花必采!
“日后人家就是城主夫人了,倒不如去流芳閣瞧瞧,聽說今兒來了一批從京都送來的姑娘。”
流芳閣一聽就是煙花之地。
不過,從京都送來的姑娘,多數(shù)都是被發(fā)賣的仆役。
茍璃對流芳閣沒什么興趣,便抱著脂粉走到了人群外圍。
正巧著,流芳閣從京都送來的姑娘從茍璃的面前,用一輛柵欄車拉了過去。
這輛柵欄車,茍璃瞧著很眼熟,再瞧著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還有湛藍湛藍的天空。
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茍璃在夢中見過。
果不其然……
剛巧著,柵欄車上,一面色慘白,小巧玲瓏的女孩子坐在角落里。
“阿阮?”
茍璃眼神中飄出了些許的疑惑,阿阮是她在茍府時候的貼身侍女,雖然跟著她的時間不長,但卻伺候的很周到。
茍璃有時候嫌阿阮嘮叨,可阿阮卻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阿阮!”
茍璃喊了聲,湊到了柵欄車的跟前。
阿阮聽到有人叫喚她,趕緊回神,一瞧見茍璃,瞬間淚流滿面:“郡……郡主!”
“你怎會在此處?”
阿阮是她院子里的侍女,沒她的指示,誰敢動她身邊的侍女。
茍璃在京都中向來不大好惹,身在茍府,也是說一不二的主子。
有人敢動她的人!
茍璃立馬火氣上來了。
阿阮哭的委委屈屈,都快斷氣了。
茍璃走到柵欄車的跟前,瞅了眼駕車的車夫,將手腕上的白玉鐲子塞了過去:“我要那個女孩。”
馬車車夫掂量了下白玉手鐲,又瞧了眼鐲子的光澤。
“上等的澤田玉。”
茍璃見車夫?qū)⑷罘帕顺鰜?,阿阮想都沒想的直接撲到了茍璃的身上,跪在茍璃的身前。
哪里還將茍璃當成郡主戒備著。
“郡主,幸好阿阮在此處遇見你,否則這輩子就沒了,郡主……”
“先起來?!?p> 茍璃朝著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她將滿是傷痕的阿阮拽了起來:“到旁邊去說,這里人多眼雜?!?p> 阿阮哭的鼻涕都掉下來了,她使勁兒的往衣服上抹著。
這丫頭被嚇死了吧!
茍璃時不時的瞥向阿阮,阿阮哭了許久,嗓子都哭啞了,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
“到底怎么回事兒?”茍璃難得如此心平氣和。
阿阮哽咽著:“郡主,您將我們安排到承德,又對外說去承德避暑,萬沒想到城西安家的大公子安淮南追了過去,一瞧沒堵住郡主,便借題發(fā)揮,將我們?nèi)及l(fā)賣了?!?p> “安淮南?”
茍璃雙手捏拳。
安淮南是安家長子,亦是安侑生的哥哥。
安家說來有些復雜,安家老爺寵妾滅妻,安侑生雖然是嫡子,卻不如安淮南這個妾生的長子得寵。
安淮南最看不得茍璃與安侑生交好,便一心的糾纏自己。
“他還真當自己是個蔥了!”
茍璃現(xiàn)在忙著搞清鮑文昶,沒閑心思收拾安淮南,等她回京都,一定翻倍的算。
“別哭了,把你自己收拾好,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p> “是,郡……郡主?!?p> “我現(xiàn)在不是思穎郡主,而是岐黃書院鮑院長的未婚妻茍璃。”茍璃撫了撫凌亂的衣袖:“叫我茍姑娘,可千萬別說漏嘴了。”
“茍姑娘?”
阿阮咬著下唇,不確定的問著。
“嗯,好了,今兒權(quán)當我做了個好事兒,放你自由。這是在閻城,你想回京都,還是去哪里,都隨你。”
茍璃從不勉強旁人在她的身邊伺候著,更何況留阿阮在身邊,也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身份。
阿阮卻搖了搖頭,將茍璃手中的脂粉包裹搶了過來。
“阿阮無依無靠,郡主是阿阮的救命恩人,阿阮愿意一生一世在郡主的身邊伺候。”
阿阮又跪在了茍璃的身前:“不,是阿阮說錯話了,茍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論茍姑娘為何留在閻城,阿阮不會過問,以后阿阮就是茍姑娘的尾巴,會盡心盡力的照顧茍姑娘的?!?p> 茍璃悠長的嘆了口氣。
“你也知道,我在京都的名聲向來不好,不好伺候,我若心情不好,也會發(fā)賣婢女?!?p> “沒有,您不是這樣的人,您是個好人?!?p> 阿阮接連搖頭,思穎郡主若是人品不好,那方才就不糊將她救下來,而且阿阮一直都覺得郡主與傳聞中的不一樣。
“好,反正書院里也缺個幫傭,我將你帶回去也是名正言順,那你日后就先跟著我吧!”
茍璃的手指落在了阿阮的唇上,輕輕一點:“要是你一個不小心,泄露了本郡主的身份?!?p> 茍璃雙眸一瞇,手指落在了自己的脖子,做了個咔嚓的動作。
阿阮頓時被茍璃給嚇毛了,吞了好幾口口水。
嚶嚶嚶,她可以收回說郡主是好人的話嗎?
茍璃郡主真的如同傳言中一樣,喜怒無常,不好伺候!
茍璃瞧著阿阮這個小白兔,被她唬的瑟瑟發(fā)抖,下一刻卻不禁的笑了出來:“阿阮,不妨告訴你個秘密?!?p> “什……什么?”
“被發(fā)賣是你必經(jīng)的命,算你命好,這劫過了后一帆風順,所以你別哭,也莫要傷心了。”
“哈?”
阿阮懵逼了,剛剛郡主說這話,怎么那么像算命的?
是在安慰她嗎?
這樣一看,郡主骨子里其實還是個好人。
茍璃鬼使神差的笑了出來。
其實以前茍璃做過很多關(guān)于她身邊侍女的夢。
至于阿阮的未來,茍璃也預知過,她是壽終正寢,兒女滿門的夫人命,可是偏偏阿阮被發(fā)賣過,所以茍璃還奇怪著,為何被發(fā)賣的婢女還有這種夫人命?
或許事情都有機緣吧!
她撞見被發(fā)賣的阿阮,又順手救了她。
茍璃拍了拍阿阮的肩膀:“走吧,跟我回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