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課程結束后,孟飛叫上秦軍,想請他去校外搓一頓;奈何對方就是不肯,執(zhí)意要去食堂解決。孟飛執(zhí)拗不過,只好到檔次較高的三食堂點了幾個菜,坐等秦軍過來。
“這么著急請他吃飯,是不是鄭院長和你說了什么?”徐征問道。
“沒有,”孟飛搓搓鼻頭,“事情已經(jīng)明擺著了,秦軍落選肯定是受我們影響,我請他吃飯只是為了心里好過?!?p> “哼,那個徐明遠,總有一天要收拾他!”
“喲,”說話間,秦軍終于趕到,“你們幾個生活質量挺高啊,全是葷的?”
孟飛笑了笑:“點素菜也不好意思請你不是?快坐吧?!?p> 說完,孟飛換了一副神情,又道:“昨晚的比賽我們看了,組委會真是有毛病,連你都進不了最佳陣容,這不是眼瞎嘛?”
“無所謂的,多大點事啊。上高中時,除了省冠軍以外,其它榮譽我?guī)缀醵寄眠^,區(qū)區(qū)一個新生賽最佳陣容,進不進根本沒區(qū)別?!?p> 聽秦軍這么說,孟飛心里好受許多,便不再往下問。
誰知他不提,秦軍倒是開口了:“按理來說,最佳球員不應該從體育學院里選的,畢竟他們只是打表演賽。是不是那天的事情捅到學校,然后就把你給換了?”
“嗯,”孟飛緩緩點頭,“不僅如此,我們三個全都吃了處分,在恢復以前,連正式活動都沒法參加?!?p> 聽到這話,秦軍嘆了口氣,顯得很無奈。
“昨天輔導員找我過去,問我有沒有參加前天晚上的斗毆。我說我沒有動手,只是買酒回來的時候拉了下架,后面的事情更是沒參與。聽輔導員那意思,我還以為自己沒事,誰知組委會莫名其妙就把我給擼了。其實這點小獎我不看重,關鍵是做法太惡心,讓人不屑?!?p> “原來你真被我們牽連了?”徐征驚道。
秦軍夾了口牛肉,情緒還算淡定:“你們請我吃飯,不就為了這事嗎?放心,我沒挨處分,只是被教練口頭警告了一下?!?p> “不影響你打比賽吧?”
“不影響,教練人挺好,批評我只是做做樣子。再說他也有難處,我能理解的?!?p> “教練有難處?什么意思?”徐征好奇道。
秦軍沒回答,而是詢問孟飛:“出這事之前,你收到入隊邀請沒有?”
孟飛滿臉苦笑:“別提了,連個標點符號都沒看見。”
“果然有問題。當初暑期集訓的時候,教練曾經(jīng)透露過,說我們雖然來了,但只是進入預選名單。至于能不能打上比賽,還要通過更大范圍的篩選,直到九月底才能確定。按照他的想法,像你這種非科班出身、卻又技術過硬的球員,一定會進入篩選范圍的??傻侥壳盀橹梗犂镞€是那么點人,不知道中間出了什么岔子?!?p> “算了,我們全都背著處分,不管怎么樣都進不了。哦,”說到這,孟飛忽然想起一個人,好奇道,“教練組里有沒有姓方的老師,大概三十來歲?”
秦軍一頓:“姓方?只有一個,就是我們主教練。”
“靠?!”
話音落下,孟飛等人全傻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是主教練?我還以為他是普通的老師,平常撈撈油水什么的……”
“那你就誤會大了,方教練可是很有名的,我當初想考民華沒考上,誰知機緣巧合在這遇到了他?!?p> 幾人一下子來了興致,紛紛催促秦軍往下說。
“民華大學你們知道吧?東南區(qū)霸主,年年保底全國八強,比青森高了好幾個檔次。尤其是前兩年,他們連續(xù)殺入總決賽,可惜先后惜敗于五道口職業(yè)技術大學和圓明園文理專修學院。而當時的隊內主教練,就是今年來到青森的方外?!?p> “兩次與冠軍失之交臂——”樂佳遲疑道,“難不成被炒了?”
“呃,”秦軍有些無語,“方教練以前是打職業(yè)的,后來受了大傷才會轉向幕后。他剛到任的時候,民華正處于掙扎期,實力高不成低不就。是他調理了幾年,才讓民華重回頂級強隊行列,能拿兩次亞軍已經(jīng)相當不易了?!?p> “也許是造化弄人吧,民華兩次逼近頂峰,卻全都折戟,加起來一共只輸了四分。所以有消息說,民華的實力已經(jīng)起來,不再需要方教練,這才會找人替代他,順便讓他背鍋。反正我跟他練了半個暑假,感覺他的能力很強,民華這么做未必是對的?!?p> “噢……”樂佳回想起那個喝三瓶啤酒只就一碟花生米的男人,還是無法將其和著名教練劃上等號。
“也就是說,他被民華解聘以后,就被青森挖過來了?”孟飛面露不解:“像他這樣的牛人,能有什么難處?”
秦軍想了想,壓低聲音道:“我只是瞎猜,你們別亂說啊。一般在高中籃球隊里,總有個把關系戶,是硬塞進來混高考加分的。教練明明知道,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給他機會,畢竟不能和校方做對嘛。至于大學的情況,我就不太了解了,可能中間有些類似的貓膩也說不定?!?p> “你的意思是,孟飛擋著別人的道了?可那個徐明遠又不是籃球生,他頂多是跟我們置氣而已,犯不著玩這么大吧?”
秦軍看向徐征,點點自己的太陽穴:“你們被徐明遠影響了,還沒轉過彎來。沒錯,受處分的事可能有他的因素,但不一定完全是他。何況方教練是個空降兵,初來乍到的,做事放不開手腳很正常。我初中開始就在校隊呆著,相似的小摩擦見得多了;說到底,還是只有絕對的實力,才能讓人立穩(wěn)腳跟,哪個領域里都一樣。”
聽到這,孟飛終于理解了鄭院長的做法。如今青森有了資金支持,想招幾個好苗子非常容易,自己又不是成名已久,被卡兩下實在無關緊要。所以他能做的,唯有繼續(xù)調高,讓自己達到不可或缺的程度。
孟飛正在沉思,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以為是騷擾電話,便直接掛斷;誰知沒過多久,相同的號碼再次亮起,是誰要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