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樂佳打開包裝袋，立馬傻了眼；因為齊御一點都不含糊，買的全是硬菜。
“齊御，你家的成分似乎有點問題？說，是不是地主出身？”
看著樂佳的小眼神，齊御無語道：“你想干嘛？”
“哎喲，承認了吧！你這家伙，成天藏著掖著的，不問絕不張嘴。練球的時候也是，光在旁邊看，害我們都以為你不會打。你別忘了，這頓酒可是你的坦白大會！”
“唉，”齊御嘆了口氣，“不是我有意要隱瞞，而是不清楚自己能上場多久。如果你知道我會打，追分追到一半我卻得休息，那不是添堵嗎？”
“是我比較堵吧？”秦軍插話道：“要是早點記起來，我就重點提防你了，也不至于被鉆了空子。”
“等等，我早就想問了，那個明城中學(xué)到底什么水平？還有，你又是什么水平？”
齊御避開樂佳的目光：“你看我干嘛，讓我自賣自夸不是很奇怪?！?p> “我來說吧?！鼻剀娬砗盟季w，道：“明城是這里的老牌名校，對全市學(xué)生都很有吸引力。我中考之后，曾經(jīng)在八中和明城之間猶豫很久，最后才選了八中。這樣看來，我和齊御差一點就成為隊友了?！?p> “那你為什么沒去明城？”
“因為明城架子比較大，學(xué)費又高，沒有八中的優(yōu)惠待遇。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或者還有別的，總之明城在章偉建畢業(yè)后就有點斷檔了?！?p> 樂佳越聽越迷糊：“這個章偉建又是誰？”
“他以前是明城的臺柱子，打3號位，相當于現(xiàn)在的陳鳴。他倆誰厲害我不敢說，反正有章偉建在，明城必進省決賽。我讀高一時，明城剛好是新老交替的階段，主力隊員全都不上不下，導(dǎo)致成績有些下滑。而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齊御了?！?p> “我記得當時，你是打替補的對吧？”
齊御點點頭：“是的?！?p> “我開始還奇怪來著，這個人結(jié)合球很好，球商也高，為什么打不了主力。打著打著我才弄明白，明城是想用老隊員消耗我們，然后靠齊御的個人能力帶著第二陣容追分，有點田忌賽馬的意思。可惜最后階段他被換下去，我們主力占優(yōu)，才稍微贏了一點點?！?p> “其實不是?！甭牭竭@，齊御也陷入了回憶：“當時我已經(jīng)是主力，只不過比賽期間不太舒服，才會被換到二陣容。起初我以為是感冒，為了不影響成績，就堅持帶病出場。直到后來出現(xiàn)嚴重的胸悶和頭暈，我才到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確診了?！?p> “唉，”秦軍十分惋惜，“治得怎么樣了，有希望痊愈嗎？”
“因為發(fā)現(xiàn)得比較晚，錯過了抗病毒的最佳時期，所以我只能放棄打球。這個病沒什么特異性療法，而且個體差異比較大，悲觀地說就是看命。如果早一點發(fā)現(xiàn)，也許就順利痊愈了，可惜當時沒有重視?！?p> “真是太可惜了。我原以為，你打替補是因為處在成長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帶病出戰(zhàn)、只打十幾分鐘的球員都能把我們逼到最后一刻，如果你保持健康，明城的時代也不會結(jié)束?！?p> 說到這，秦軍猶豫許久，道：“問個冒昧的問題，你……還想回到賽場嗎？”
齊御笑了笑，眼神變得落寞起來。
“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算了，今天挺高興的，不說這些?！?p> 孟飛感慨道：“聽了這么多，我真想見見你全盛時期的樣子，祝你早日康復(fù)！”
“干杯！”
“等等——”
樂佳正要舉杯，發(fā)現(xiàn)沒酒了，跑到冰柜去拿。可他摸了一通發(fā)現(xiàn)，這些酒全是剛放進去的，大熱天簡直沒法喝。
“我去買點，你們等——砰！”
“喂，你行不行??？”
樂佳似乎是喝大了，剛邁出腿就撞在了凳子上。見狀，徐征嫌棄地把他扶穩(wěn)，叫上秦軍出門買酒。誰知走了沒多會兒，一個靚麗的身影走進店里，又令樂佳瞬間清醒過來。
顯而易見，來者正是音樂學(xué)院那個女生，也是害樂佳全場僅中一球的罪魁禍首。今晚她穿著一件若隱若現(xiàn)的薄紗上衣，胸前顏色不同的區(qū)域格外抓人眼球。打從她進來開始，樂佳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唐突。
這種露骨的眼神，讓女生微微皺眉；可她選來選去，只有旁邊一張桌子比較合適，便耐著性子坐了下去。直到這時，樂佳才回過勁來，臉色在酒氣浸染下愈加漲紅。
孟飛看出問題，輕輕戳了樂佳一下；而齊御仿佛早就知道，表情頗為玩味。就這樣，幾人你瞟瞟我，我瞟瞟你，突然都不做聲了，令氣氛陷入尷尬的沉寂中。
又等了一會兒，徐征還沒回來，反而是女生的同伴先到了?？粗M門的那群男生，樂佳臉臭得要命，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酸味。
“你怎么回事，現(xiàn)在才過來！”女生不太高興。
“還要我說幾遍？對面大劣勢，但是一直不投，那就打完唄。”
答話的男生正是昨天陪她看球那個，長相一般，但穿著上比較講究，從頭到腳都是牌子貨。男生剛要坐下，忽然瞥見隔壁的樂佳，嘴角莫名泛起一絲冷笑。
“別生氣了，發(fā)個520好不好？”
男生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正對著樂佳將女友摟在懷里，還在對方手臂上摸來摸去。見到這一幕，樂佳仿佛被人狠狠通了幾刀，只能假裝不在意地移開視線。
然而男生并沒有停下的意思，居然附在女友脖子上，親出一串尖銳的異響。
女生臉上掛不住，努力將其推開：“你干嘛？！每次都是這樣，發(fā)個紅包就完了？”
男生仍舊無所謂：“好好好，再發(fā)個1314行不？今天別回去了?！?p> “你有病??！”女生下意識地掃了隔壁一眼，氣道：“公共場合你亂說什么呢？我走了！”
“喂，我為了陪你吃東西，特意推掉朋友過來的，你跟我說你要走？”
“再回去就是了，又沒影響！”
“人都少了，還回去個屁！”說到這，男生把語氣放緩一些：“別生氣了，先吃東西好不好？來，親一個?！?p> “哎呀你放開！”
“聽話，乖乖坐下，我不想跟你吵。”
“到底是誰的問題？！”
“嘖，我沒道歉嗎！”
女生執(zhí)意要走，男生卻始終不肯，兩人就這么拉扯來拉扯去，僵在了原地。至于同來的人，全都向著男生，沒有一個出手調(diào)解的。
看到這里，樂佳實在忍不住了，借著酒勁大吼道：“有完沒完，別人吃不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