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沉睡
“約翰哥哥，不可以隨便打人?！?p> “約翰哥哥，講話要文明?！?p> “約翰哥哥，這個小貓好可憐，我們給它一點吃的吧?！?p> “..............”
無數(shù)次，這樣軟軟糯糯的聲音溫暖著約翰冰冷黑暗的心。
“蘇珊，懦弱只會被人欺負??！”
九歲的約翰拿出了平時狩獵才用的匕首！
噗嗤！
溫熱的液體灑了一身，這個小小的孩童卻再沒有一絲恐懼和留情！
最后，約翰從幾乎凝固的血泊里找到了破碎的糖果。
蘇珊的病時好時壞，慢慢的，又一個冬季來了。
“咳咳咳......約翰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裹著厚厚的動物皮毛，蘇珊還是不停地發(fā)抖，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
“我不會讓你死的?！?p> 冒著風雪，小小的約翰敲響了鐘樓的大門。
吱呀，大門緩緩打開.......
“小子，這里是天選者守護的重地，你有什么事情？”
蓄著白胡子的老者眼神犀利無比，雖然害怕，但約翰還是努力抬起頭和老者對視。
“他們都說你們是英雄，是守護人民的戰(zhàn)神。我妹妹就快病死了，我沒辦法了，我......”
說到最后，約翰的聲音越來越小。是啊，這樣蹩腳的理由，真的能求得幫助嗎？
“她病了？在哪里？”
“啊？”
呼啦！
一雙潔白的翅膀展開，那老者帶著小小的約翰飛越風雪，找到了那孤零零的小屋里的蘇珊。
那雙翅膀阻擋了一切風雪，第一次，約翰明白了蘇珊嘴里經(jīng)常提及的天使。
這世界上真的有這樣溫暖的人嗎？約翰半信半疑。
接下來的整個冬季，約翰和蘇珊一直住在鐘樓地下的小房間里。
溫暖的爐子，香軟的面包，還有一天天健康起來的蘇珊，一切都美好的如同童話一般。
“約翰，睡不著嗎？我這里有好聽的睡前故事?！?p> “不要，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兒了。”
“哦？那我們聽水手的故事？”
“不，我想聽英雄的故事......”
就在約翰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過下去的時候，那個噩夢一般的春天到了。
“蘇珊，你最近長高了好多啊，好像還漂亮了?！?p> “是嗎？那我長高了保護哥哥。”
.........
“蘇珊，你怎么長高的這么快？”
“?。靠赡苁且驗樘璋?，最近馬克爺爺讓一個姐姐教我跳舞了。”
.........
“哥哥，你最近好像也變漂亮了！”
是夜，睡熟的約翰發(fā)現(xiàn)一只粗糙的大手握緊了自己！
“誰！”
“是爺爺，乖，不要動。”
借著清冷的月光，約翰看到了那張爬滿皺紋的帶著邪惡笑容的臉，是馬克！
“你當初就是為了這個救下我們的？”
“呵呵，你們這么可愛，爺爺怎么舍得讓你們凍死在風雪里?！?p> “滾！”
約翰下意識想要逃跑，可無論他怎么努力，那雙他曾經(jīng)依戀的白色翅膀就如同牢籠一般將他禁錮！
這個也曾心懷童話的少年，就在這個黑暗的夜里悄悄墜入了無邊地獄.......
在將近正午的時候，約翰終于從混沌里找到了自己。
“蘇珊！”
跌跌撞撞，不顧一切的，約翰沖向了蘇珊的房間！
不要，千萬不要！
這時的約翰，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
門是敞開著的，那個往日里整潔干凈的房間已經(jīng)亂成一片。而那個花朵一般柔弱美麗的姑娘，就那么被丟棄在污穢的地板上。
她大睜著雙眼，手指在石地板上抓出觸目驚心的血痕。甚至于，她的骨骼都扭曲變形！
啊！
約翰發(fā)瘋一般沖了出去！
廣場上，那三個人民的英雄還在接受著人民的歡呼與喝彩，他們習慣性地摸摸小孩子的頭發(fā)，然后露出慈祥的笑容。
拿著匕首，約翰沖了過去！
然而，那些民眾攔住了他。
他聽見這些人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自己，一拳又一拳打在身上，然后又被人們?nèi)拥搅艘巴狻?p> “他們?nèi)齻€是壞人，他們是騙人的，他們......”
奄奄一息的，約翰訴說著那三人的惡行。
“呵呵，知道又怎樣？他們是保護鎮(zhèn)子的人，沒有他們，這個鎮(zhèn)子就會失守，我們都會被異獸吃掉。只能說，算你倒霉！”
那些人又狠狠地咒罵了一番，仿佛約翰才是那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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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著這些記憶，巴赫沉默了。
這個鎮(zhèn)子里的人，真的需要別人來救贖嗎？
如果沒有當初的那些壞人，約翰是不是會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民英雄呢？
可惜，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如果。
或許，這世界上的所有壞人，都是布滿了傷痕的可憐孩子。
“蘇珊，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以后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幻境里，約翰緊緊擁抱著蘇珊，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巴赫，你在等什么？卡倫那邊已經(jīng)快頂不住了，我要出手了！”
這邊，弗蘭茲已經(jīng)等不及了。
“不用了，我來解決?！?p> “你？怎么？你還能用幻境殺人？”
巴赫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控制人心才是殺人利器。
他們錯的已經(jīng)用命還了，這些恨就讓我?guī)湍阆伞?p> 輕輕嘆了一口氣，巴赫仔細控制著幻變化。
“約翰哥哥，我想你了?！?p> “知道，我一直都知道?！?p> “哥哥，我找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那里不會再有壞人了。”
“真好啊，蘇珊，帶我去吧?！?p> 云朵潔白，小鳥飛舞，兩個小小的身影就這樣走向了迷霧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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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巴赫你干什么了？那個家伙怎么自己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了？”
對于這樣突然的結(jié)局，弗蘭茲倒是有些意外。
“他本來就不想活著，我只是成全了他?！?p> 想到那個背負著恨意的少年約翰，巴赫默默看向了遠處的天鵝城。
或許，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很多，這樣的不幸，也都埋在了歷史的塵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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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難道天使還有罪惡的嗎？為什么天選者還能做出這樣天怒人怨的事情？”
“天使？記住，我們只是形態(tài)特殊的人罷了。我們跟你們一樣，有著自己的想法和觀點。人性本惡，那么天使，也不例外！”
克里斯的解釋也讓巴赫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天使，從來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公平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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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你了巴赫，要不然我真的要死在那些村民手里了?！?p> 卡倫動作熟練地給自己包扎著傷口，語氣里竟是沒有一絲的委屈和抱怨。
“原本以為要在這兒待上兩天呢，沒想到僅僅一天就結(jié)束了。要不然我們?nèi)ジ浇螯c低階異獸？反正時間還早?！?p> 弗蘭茲倒是活力十足，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打獵這回事。
“?。靠墒沁@里的情況需要立即報告給城衛(wèi)隊，畢竟這么多尸體腐爛在這里，很容易引起瘟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