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拍完了，后續(xù)的工作也要接上。
尤其是要趕在電影節(jié)之前做完后期，時間上非常趕。
事實上，到七月中旬時，金龍獎就會公布提名名單，到了下旬，參展的電影也會停止收錄。因為還要騰出時間來安排影院和展館。
所以，如果還想在電影節(jié)上露臉的話，留給李牧的時間其實不只是二十天出頭。
卻也足夠了。
這天一大早，李牧就驅車來到珠影廠的樓下，跟門衛(wèi)打了聲招呼，就輕車熟路地進了一間剪輯室。
雖然已經不是傳統(tǒng)的膠片作業(yè)了，但剪輯室里的一貫風格還是偏向昏暗。唯一的光源，在沒有拉盡的窗簾縫隙中透出。
內里，已經有兩個人坐在電腦前忙碌著了。屏幕的熒光照在臉上，看著白慘慘。加上里面煙霧繚繞，濃烈的煙味撲面而來，更加不似人間。
常態(tài)啊，常態(tài)。
在這種環(huán)境下工作，難免讓人看著覺得像僵尸。
李牧打了聲招呼，確定抽風機已經開到最大，坐到空出的電腦前，問道：“進度怎么樣了？”
離李牧最近的一人說道;“快了，還有最后一點，就粗剪完了?！?p> 他叫柯航，另一人叫羅桑，都是資深剪輯師。
李牧點頭，嗯了一聲，“前半段輸出好了么？”
“好了，在共享盤里?！?p> 李牧找到文件，點開，戴上了耳機。
剪輯是一個工作量很大的工程，多達數百個鏡頭，每一個鏡頭都要打開來看。
別看一部電影只有一百分鐘左右，但通常剪輯需要看素材只會更多，一百五十分鐘是常態(tài)，二百分鐘也不是沒有。
要是碰到某些搖擺不定的導演，每種可能都拍了個全，那就更可怕了，幾百上千分鐘都有可能。
哦，這要放在以前，大概就是直接用米來計算了吧。
李牧對影片的要求很直接，拍攝時候的目的性也非常強，需要的是什么，拍出來的就是什么。除了人物特寫，那些非必要的鏡頭，一個都沒有多拍。
如果問，為什么李牧可以做到這樣的話。
李牧會回答，他沒有什么東西可表達的。
簡簡單單，把該拍的東西拍了，自然也就知道后面該怎么剪。
李牧把粗剪后的鏡頭看了一輪，對兩位的水平表示肯定。接下來的更繁重的最就要來了。
精剪。
并非所有鏡頭都需要這么做，剪輯只是一個拼湊過程，只要合適了，且不影響感觀和劇情發(fā)展，就可以放到一起。
一般的精剪，更多的是針對一些劇烈運動的鏡頭，比如說后面的打群架。
但前面部分也并非沒有。
比如說四人組第一次去打劫的時候，嚇得一個正在加油的司機開車逃跑，汽油撒了一地。
攝影機其實把這個過程全程給拍了下來，總長十秒鐘。
但看過漫畫的都知道，主角要憋一個大招是要花很長時間的。并非主角需要這么長時間，而是要留出時間給到旁觀者做反應。
又如在看小說時，某人發(fā)了一招足以毀天滅地的招式，這時間候，通常都會插入旁觀者的一句，“什么！”或“恐怖如斯！”。給足了這些人心理活動之后，再一擊滅殺。
其實是一樣的道理。
并非處處要展示所謂的凌厲，但如果全程不給別人做反應，那就會造成表現(xiàn)的缺失。
即便是在后面打架時，其實李牧也不覺得需要凌厲，因為并沒有什么需要復合的鏡頭，每一個人打架時都是分開表現(xiàn)的，拼在一起就夠了。
但即便如此，李牧還是花了兩天的時候才從剪輯室里面鉆出。
跟著兩個煙鬼一起工作，連他自己已經戒斷了許久的煙癮都犯了。每天回到家里時都會遭到唐曉文的嫌棄。
不過好歹，總算是有了點男人味？
接下來就是配樂了，要是要求不高，可以隨便從音樂庫里找來音樂貼上去，像是著名的拿來主義者昆汀，他的電影里就沒有幾首是原創(chuàng)音樂。
話說起來，李牧記憶里還真有那么一首昆汀重做過的音樂呢，好像放在這里也沒什么問題。
一想到這個，李牧就馬上打電話給了一個樂隊。
“喂，老張，在哪呢？”
“公司？好，等我，我馬上過去?！?p> 來到藍碟音樂（就是之前買歌的公司），李牧就看到老張在等著自己了。
老張其實并不老，今年才28，名叫張顯龍。只是這人喜歡留胡子，還是那種特別老派的兩撇胡，整個人看上去也顯老。
認識他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因為在電影籌備之后因為角色要求，需要李牧找一隊合適的社會人組合來唱歌。于是又打電話給了藍碟音樂，然后才給推薦的。
講真，這樂隊還真是非常契合李牧對社會人的想象，花膀，金鏈，沒事就叼根煙鄙夷眾生。
在電影里也有兩次精彩表現(xiàn)，一次是被搬救兵，跑得氣喘吁吁來到加油站，被打了。第二次則是張鵬這個音樂愛好者聽到不音樂會發(fā)狂，于是被逼著在加油站里唱歌，甚至還得到了一個音樂總監(jiān)的賞識。
為此，李牧還貢獻了兩首“原創(chuàng)”歌曲。
一首是《在梅邊》，另一首則是《就是我》。
當然，他們在片場里面是以清唱的方式呈現(xiàn)的，伴奏也只有一個空的礦泉水桶還有自己的手腳。
“導演，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有什么關照嗎？”一見到李牧，張顯龍就迎了出來。
李牧跟他握了下手，哈哈道：“就是有點小想法，你們幫我整整?！?p> 張顯龍眼前一亮，“又有歌？！”
“不是歌，就是一段純音樂?！崩钅列Φ溃骸澳阒赖?，我對樂器不熟悉。”
“那沒問題，交給我們！”張顯龍拍著胸脯把李牧往排練室里面引。
李牧道：“我記得之前你們說過不太經常在公司，怎么今天這么人齊？”
“那還不是多得導演關照嘛，給了我們兩首歌，加上我們自己的幾首，再有公司收來的歌湊湊，這專輯可算是有著落了?！?p> “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不會，來，到這邊。”
張顯龍走快了幾步，打開一扇門，里面轟隆的鼓聲立馬傳出。
他們這些專業(yè)的排練室真的不一樣，收音材料都是專門訂制，不然像他們這種玩法，整個樓里都別想工作了。
見了李牧來，其他三人也起身打招呼。
李牧擺擺手，“都坐，我今天就是有點小想法，讓你們來幫我實現(xiàn)?！?p> 張顯龍拿起吉他，“導演，你說吧，我們配合著你來?！?p> “先別急，我把大概的譜子寫寫?！崩钅翉碾S身的包里抽出稿紙，畫了一陣，就遞給了張顯龍和鍵盤手飛龍。
李牧開口道：“黃毅先起個拍。”
“哪種拍？”
“我也不知道，你一個一個試。”
“哦，好吧。”
黃毅不再問了，直接拿著貝斯就開始撥。一強一弱，節(jié)奏很快，典型的24拍。
李牧道，“換34看看?！?p> 黃毅又換，這次是一重兩弱。
“還是不對，換44?！?p> “好?！秉S毅撥出了一強一弱一次強一弱的節(jié)奏。
李牧點頭，“這回對了，先保持。飛龍切小號，阿清入鼓聲?！?p> 噔噔噔，三聲小號重擊。
鼓手阿清馬上敲響，都是老手，起個調就知道怎么配合了，雖然還是不太對味，李牧還是先留著。
“好，準備進吉他，阿清給提示?！?p> 阿清持續(xù)了一陣，手上突然加快。
張顯然吉他切入，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其實就是一個秀。電吉他的滑音一點沒讓李牧失望，直接往高了走。
激昂又向上，聽著已經有了那首著名的出場曲的影子了。
但還是要磨啊。
李牧覺得今天要在這里搞好久了。
……
……
旁友，是什么讓你想不開要投票的？
我最近很忙，只能保證一章了。不對，可能一章都保證不了
最怕的事情就是，像是之前的書一樣，沒由來的開始，也沒由來的結束。希望這次，我不辜負你們。只是我又怕，這只是又立了一個flag。
祝我好，也祝你們好。五月快樂，每個月都要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