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相思下
少女出嫁了，嫁給了一個她并不喜歡的人。
少年沒有等到愛情，卻等到了功名。
那天，他撐著傘站在烏篷船上，在同樣纏綿的細(xì)雨中，離開了故鄉(xiāng)。
多年后，已然年邁的他辭官回到家鄉(xiāng)，撐起一把紅傘，穿行在一如往昔的街道上。
一個事物吸引到了他，他走近一看，拿起一支簪子，上面鑲嵌的珠子，像是一顆飽滿的紅豆。
他覺得有人在看自己，轉(zhuǎn)頭看去，卻只遠遠地看到了一個側(cè)臉。
是她！一定不會錯的，就是她！
他忙放下簪子，追了過去，但那人卻已消失在了長街盡頭。
那日起，他不停地問，不停地找。
昔日富庶的家庭已經(jīng)破敗，宅子也賣給了別家。當(dāng)年的那些人老的老，死的死，記得她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但他仍然從一名老者的口中得知了她當(dāng)年的故事。
夫家家道中落，被賣入青樓。
好多年之后，終于攢夠了錢，為自己贖身，似乎是搬到城外去了。
得知消息的他每日都在城外奔波，也不顧他人的勸阻，只要找到她。
終于，在一個春雨綿綿的午后，他行舟至荷塘，忽然聽到岸上傳來熟悉的琴聲。
他忙令船夫靠岸，進到岸上屋內(nèi)，果然見到了那個尋找許久的身影。
“六娘！”他道。
琴聲止住，她抬頭看，手指忍不住的顫抖，以至于要握緊拳頭來抑制自己。
她努力裝得平靜，“你來啦。”
“六娘，”他走上前，想握住對方的手，又覺得這么做有些不合適，最終只能化作一句，“你過得好嗎？”
她道：“也沒什么不好的，詩書作伴，卻也不覺孤單。坐吧。”
他依言坐下，看了眼屋內(nèi)的環(huán)境，除了簡陋，還是簡陋。嘆道：“那些年，我有負(fù)于你?！?p> “往事如云煙，還提它作甚。喝口茶吧?！彼鹕?，為對方倒茶，“只是些粗茶，你別介意?！?p> “不介意。”他嘗了一口，只覺滿嘴苦澀。
她道：“聽說你為官了，這些年如何？”
“為民請命，唯盡心用命罷了。”接下來他又講起些過往的事，在京城，在齊魯……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晚，他提出告辭。
第二天，他又來了，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小布包，里面是一些小碎銀子。
她道：“你這是作甚！”
“看你生活孤苦，我心不忍?！?p> “此事，你妻子可知？”
“知道。她不允，但我不能負(fù)你。”
“拿回去，我有手有腳，自會自力更生。此事若讓人知曉，我當(dāng)以何種面目示人！”
他道：“你我一把年紀(jì)了，還需何等面目！我說了，當(dāng)年負(fù)你，此后不可再負(fù)?！?p> 她打斷道：“不必說了！”
“明日我會再來?！彼粝铝四切“y子，再次上船。
“唉……”她終究是拗不過，只能將銀子收好。
到了隔天，他果然又來了。
她罵道：“你這呆子，過了這么多年，還是那么呆?！?p> 他聽到這話，卻只是想笑。像是回到了那個瀝瀝細(xì)雨的小門前。
這天之后，他們便以兄妹相稱。
他會時常探望，或討論詩書，或下地耕作。
她卻身子漸漸有些不好了，多年勞苦，積怨成疾，早已將身體掏空。
荷花鼓起了花骨朵鉆出水面，他對著荷塘，攤開手中畫卷，那是她臨別前送給他的一幅自畫像。
其上寫著杜甫的詩句，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他看了許久，在畫上添了四個字，絕代佳人。
……
……
拍完了，李牧高興得與劇組的每一個人擁抱。
將近一個星期的拍攝時間，每日工作在一起，每個人都作出了極大的貢獻。
唐曉文壓抑了幾天的情緒終于爆發(fā)，窩在李牧的懷里痛哭。
她也是動了真情，李牧只能拍著她的后背。
其他工作人員看到此景也是會心一笑，有條不紊地拆卸著器材。
良久之后，唐曉文才抬頭抹了把眼淚。
鄧家聲走了過來，“多謝導(dǎo)演給我機會，讓我能夠接觸到這么好的劇本?！?p> 李牧擺擺手，“這都是你努力得來的，沒有你的表現(xiàn)，片子也不會拍得這么順利。”
鄧家聲沒有多說，只是鞠了個躬，走了。
時間越發(fā)緊迫了，滿打滿算，也只剩下了25天，除去剪輯必要的時間，還需要配樂，錄音，上字幕。
每一樣都要花時間，無時無刻都在與時間賽跑。
他沒有功夫在這里磨蹭了。
把所有東西交割完成之后，李牧便帶著唐曉文馬不停蹄地回到公司。
今天周五，公司里的人還沒有下班，見到兩人進來，全都站起來鼓掌。
好吧，其實也就是三個人。
但這并不妨礙李牧感受到這掌聲的熱烈。
享受了一陣之后，李牧才道：“好了好了，停下吧。你們再拍也拍不出大會堂的效果。”
各人笑笑，重新坐下，各忙各的。
李牧坐到陸明旁邊，“這個星期怎么樣？”
“還行，接了一單，廣告加節(jié)目，二十多萬?！?p> 李牧點點頭，指著里面的辦公室，“以后，你來坐這個辦公室怎么樣？”
陸明瞪大了眼睛，“牧哥，你認(rèn)真的？”
“真的，以后業(yè)務(wù)上的事情，我會少插手了。這要靠你來。”李牧敲了下桌子，“這邊需要擴張一下了，多招幾個人回來?！?p> “嗯，我知道了?！?p> 李牧拍拍他肩膀，“加油干吧?！?p> 陸明問道：“那你呢？”
“我？我會在旁邊再租一間，做影視部。嗯，小黛我要帶過去，曼貞回頭可能也要過去。你得找好人來頂替?！?p> 陸明點頭，“好。”
李牧站起身來，對顧曼貞道：“曼貞，小說配好圖了沒有？”
顧曼貞轉(zhuǎn)頭，“好了，分了十幾個章節(jié)。”
“也夠了。從今天開始，把前面的放出來吧，一天兩章，隔天更新一次?！?p> 她問：“需要獨家么？”
“不用，全網(wǎng)散，哪里可以投稿就投哪里，越多越好。配套的軟文呢？”
“寫了。大概七八篇，我還讓我同學(xué)幫忙寫了一些?！?p> “做得好，回頭給人家算稿費?！?p> “好?！鳖櫬懘饝?yīng)，又看著李牧，“那個……牧哥，古風(fēng)圈……真的要那么做嗎？這個星期我都在逛古風(fēng)群，他們?nèi)撕芎玫摹！?p> “別有壓力，做吧，這也是為他們好。你不想在街上多看到幾個漢服小姐姐嗎？”
唐曉文問道：“什么古風(fēng)圈？”
李牧把那天在文化館說的話簡單講了下。
唐曉文聽了，“你怎么這樣?。 ?p> 事實是有點不地道，但李牧一時半刻也想不到別的方法了。只有二十多天了，做出成品之后，最多只有兩個多星期。
要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面，拿到三百萬播放量。要是沒有特別的宣傳，談何容易。
你以為隨便填一個數(shù)字就是了嗎？
但關(guān)于系統(tǒng)限制時間的事情，他不能對外說，只能自己扛著了。
“這事是我不對，但為了快些傳播出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p> 唐曉文道：“可是，我們還有時間，不是嗎？”
真的夠嗎？李牧不知道。
她又道：“我們可以多一些宣傳的渠道，讓更多人知道我們的片子。不用走這樣的極端的。李牧，你如果這么做了，我會難過……”
顧曼貞也在看著他。
兩女純凈的眼神看得他心底羞愧。
李牧深吸了口氣，“那就不做了吧。”
他說完，就癱坐在了椅子上，系統(tǒng)啊，看來我們要說再見了。
唐曉文看他那樣，走過來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這個方法不行，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其他的方式的。我們一起，一定能成！”
算了，有她在，沒系統(tǒng)就沒系統(tǒng)吧。
他突然笑了起來，“是，不用那些手段，我們也一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