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接過聽蘭遞來的小荷包,上面的線條歪七扭八,針腳凌亂,綠線和白線都絞到一起去了,卻能讓人一眼看出來這是一朵蓮花。
她手微微發(fā)抖,這哪里是技藝不精,分明是沒有技藝好嗎?七歲的孩童都不至于繡成這個樣子,也真是……怪難為她的。
沒有多想,朝木離微微欠身就走了,腳步飛快,就跟聽風(fēng)拿著木棍在后面攆她一樣。
“主子,我是不是太兇了?”聽風(fēng)皺著一張臉,滿滿的問號。
木離正色道,“沒有啊,聽風(fēng)很可愛,尤其是湊人的時候?!?p> “嗯嗯,我也覺得?!彼约嚎隙ǖ攸c點頭。
木離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越理越亂。泄氣地垂下手,都怪旺財那只臭美的貓,竟然和自己搶珠釵,害她手抖把快梳好的頭發(fā)給弄歪了。
毛都沒多長,還是只公貓,拿著珠釵往哪兒戴?
扣小魚干!
還有那只在旁邊嗷嗷直叫,加油助威的狗——
扣骨頭!
這么一想著,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木寸清收到她的荷包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她把木寸清當(dāng)初偷偷塞給她的紙放了進(jìn)去。
坐在梳妝鏡前,讓聽蘭重新幫自己捯飭一番,準(zhǔn)備出門。
“主子寫詩明明是一絕,為何偏要在那什么金秋會上被人羞辱也不還口?”聽風(fēng)蹲在旁邊,蹙著細(xì)眉。
要是她在,絕對一人一個爆栗。
琴棋書畫,主子最不會的就是畫了,她側(cè)頭看了一眼還貼在墻壁上的“王八”。又在心里對自己肯定了一番。
“沒必要,”木離一邊欣賞著鏡中的翩翩公子,一邊解釋道,“你想啊,我一個從鄉(xiāng)下回來的丫頭什么都不會才正常,皇帝和丞相才會對我放心,不然你家主子我哪里還會有好日過?”
雖然這樣裝鵪鶉也不見得有好日子過。
聽風(fēng)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才發(fā)現(xiàn)木離此時一身公子扮相,“主子你要去哪兒啊?”
“手有些癢,準(zhǔn)備去聚寶樓玩一玩,”木離彎腰把正在酣睡的旺財抱在懷里,“一天到晚只知道睡睡睡,跟著我抓錢去?!?p> “喵嗚!!”
它拒絕!
為什么不抱那只傻狗去!
木離走到院外,看著多寶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螞蟻搬家,鳥都不鳥她,扶額,翻墻出去了。
一路來到聚寶樓,站在大街上聽不到里面的喧嘩聲,甚至走進(jìn)大堂都聽不到,但再往里走,轉(zhuǎn)過一個假山,那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路老板,你這兒生意是越來越好了,”木離覺得自己輸出全靠吼。
路鳴無奈一笑,不過二十五歲的年紀(jì)早已八面玲瓏,“主子今日又是來輸錢的?哎呀——”
話還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掌,木離扯著嗓子,“你會不會說話,我這還沒開始呢,你就盼著我輸,小心我把你的錢輸光光!”
路鳴:“……”
這不都是您的錢嗎?
木離對賭術(shù)完全沒有研究,只會玩最簡單的押大押小,路鳴還有客人要招待,便吩咐了一個得力的助手拎著錢袋跟在她后面。
抱著旺財擠進(jìn)了人最多的那一桌,木離瞧了一眼押大押小的錢數(shù),跟風(fēng)押了大。
“開——?。 ?p> 助手默默地看著那一錠銀子被劃到了別人的地盤。
第二局,壓小。
“開——大!”
兩錠銀子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