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漏嘴
“哦，可我覺得你和這些婆子們都太膽大包天，我實在是不喜。不想給你們機會。”
云兒慌亂的看了一眼宋媽媽，她沒想到孟姝居然這么討厭她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就想打法她們走人。
一旁原本都關(guān)注著李媽媽的婆們，聽到孟姝的話頓時徹底慌了起來，本以為少奶奶會和之前一樣，就像當(dāng)初少奶奶懷孕的時候，只要李媽媽帶著眾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番，不管她們出了什么簍子，秉著法不責(zé)眾的心態(tài)。
想著少奶奶都會三言兩語就帶過，就算有懲罰，罰月銀什么的，她們也不怕，畢竟最肥的地方就是廚房了，那些月銀都不夠她們平日里拿的多。
如今少奶奶一改之前的做法，張嘴就要將她們賣出去，哪里還有了之前的淡定模樣，頓時都哭作一團，跪在地上求饒。
宋媽媽看了一眼云兒，仿佛想到了什么朝著孟姝說道：“奶奶，不若這樣，咱們先聽聽云兒怎么說，若是云兒說的是真的，那咱們就將這些私自勾結(jié)，結(jié)黨營私的婆子們都送回莊子里做苦力，畢竟咱們這樣的人家，都是買人的，那里還有賣人的時候，要是實在氣不過，就直接送到軍營里做苦力好了，這比賣了還好?！?p> “可若是這云兒撒謊，咱們直接將她一家老小都賣出去，送往官府備案，讓她們幾輩子的子子孫孫都只能當(dāng)奴才。”
孟姝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么絕的做法，她看了一眼宋媽媽，見宋媽嗎眼里帶笑，突然想起了之前宋媽媽對她說的話。
“奶奶，咱們既然想要整治這院子，就得讓這院子里的水渾濁起來，越是渾濁的的水里，才越好抓魚?！?p> 孟姝擺出是因為說話的人是宋媽媽，才勉強同意的模樣。
云兒也明白了宋媽媽的用意，她知道這次的廚房鬧事，雖說會讓少奶奶厭棄她，但這也是一次機會，一次讓她在少奶奶面前展示自己能力的機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一場賭博，賭輸了她家老小這幾輩子都無法抬頭做人，只能當(dāng)伺候主子的奴才，可贏了，那么她這個二等的丫鬟，也能有一天可以以良民的身份從這里走出去。
云兒穩(wěn)了穩(wěn)身形道：“奶奶，我懷疑是張婆子故意在我為奶奶準備的粥里加?xùn)|西。想要害我不能準時將早膳做出來?！?p> 孟姝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繼續(xù)說，云兒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張婆子：
“是因為，當(dāng)時我和小雅雖然覺得粥太咸，可我們都沒又大聲說出來，只不過是小聲嘟噥的，我不信張婆子的耳力這么好，居然可以隔著灶臺，還能這么清楚的聽見我和小雅的對話?！?p> 張婆子也不甘示弱道：“我耳力好，這大家都知道，再說了你們的聲音也不小，我又不是聾子，怎么聽不見?！?p> 云兒冷哼了一聲：“張婆子，在這樣嘈雜的環(huán)境里你都能聽見我和小雅的聲音，還能聽的這么清楚，我是該夸獎你，你耳力厲害，還是該說你蠢，不問自招。
“不若我們就在少奶奶面前試一試，同樣的距離，你聽不聽得見。”
說完又朝著孟姝喊道“求奶奶給奴婢一個機會。”
張婆子在云兒說的這話的時候，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往李媽媽處偷瞄，李媽媽眼觀鼻鼻觀眼的并不理睬。
孟姝并未說話，一旁的書韻觀察著孟姝的神色，朝著云兒點了點頭。又按著云兒的要求在院子里擺了三張小桌子裝作是灶臺，又讓她們按著做飯的時候站姿，站在不同的位置，開始說起話來。云兒又讓廚房其他的婆子們在她和小雅周圍走動。
云兒朝著蹲著的小雅說了幾句，小雅也抬起頭回了幾句。說罷，二人站了起來，云兒朝著張婆子問道：“你可是聽我和小雅說什么?！?p> 張婆子已經(jīng)直接跪倒在地，半天都說不出個什么，臉色通紅。
但是一想到若是說不明白，那就是她們一家老小都要被送到莊子或者是軍營里了，她硬著頭皮的狡辯道：“我，我當(dāng)時是沒聽清楚，但，但是我看你們的表情，覺得應(yīng)該是鹽放多了，對，就是你們的表情，我猜出來的?！?p> 小雅朝著張婆子喊道：“云兒姐姐的粥才不是因為太咸了，而是太甜了。”
張婆子下意識地就反駁道：“不可能，我親眼看見李媽媽在里面到了一整罐的鹽。怎么會是甜的?！痹捯粢宦?，只見眾人皆是神色不明的看著她。
張婆子才意識到自己嘴快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東西。她趕忙求救的看向李媽媽。
李媽媽沒想到張婆子居然是個這么蠢的東西，三言兩語，就將她的話套了出來，也暗恨自己動作不夠隱秘，居然被這個蠢貨看見了。
她裝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不慌不忙的朝著孟姝道：“奶奶冤枉??！我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定是張婆子為了推脫罪責(zé)才故意這么說的?！闭f完又偷偷用眼神警告張婆子。
張婆子也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如今只能自己將這罪扛下來。她趕忙朝著孟姝求饒：“求奶奶寬恕，是我豬油蒙了心，見云兒姑娘做的粥太好了，怕，怕她搶了我的飯碗，才做出這般下賤的事。”
說完后就朝著自己開始扇耳巴子，一邊求饒，一邊打。
孟姝笑道：“張婆子，你這話倒是有趣！云兒她不過是偶爾一次來廚房做飯，就算做再好，我也不可能將她從二等丫鬟打發(fā)到廚房里去做事，成為廚房做飯的丫鬟，那不成罰人了?！?p> 張婆子只是求饒，不愿再多說一句。
孟姝目光暗了暗，剛才的張婆子和李媽媽眼神里一系列的交鋒，她可是看得清楚，這李媽媽是把自己當(dāng)什么都不懂的蠢貨嗎？
居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威脅她院子里的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一等廚房婆子。居然能夠讓啟曇院里廚房里的婆子們都對她尊敬有加，甚至有隱隱比她這個真正的主子還有威懾力。
看來這個李媽媽好手段，若是不將她解決掉。只怕早晚要成為禍害，禍害到她的頭上。
孟姝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宋媽媽，宋媽媽明了，今天是個好機會，不若就乘著云兒的事，將這院子里的不是姑娘的人一把清干凈，也免得他們?nèi)蘸笤僭鹤永锝o姑娘惹事。
宋媽媽向前走了一步：“既然如此，那就將張婆子一家老小都給我賣到軍營里，還有將張婆子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全都趕回莊子里去。”
張婆子聽后一愣，手里的動作立馬就停住了，她朝著宋媽媽的方向爬了過來，嘴里求饒道：“宋媽媽，奴婢知錯，這事都是奴婢一人的錯，和奴婢家人沒有關(guān)系，求宋媽媽看在以往奴婢盡心伺候的份上，饒了奴婢的家人?！?p> 宋媽媽將被她扯過去的衣擺用力的扯了回來冷冷的說道：“既然在主子面前都立了誓言，怎么能隨意更改，主子的臉面是你能隨意更改的嗎？若是這次饒了你，那日后人人不都學(xué)著你來做事，做一點子分內(nèi)的事就覺得是為主子盡心了?！?p> 張婆子不死心，又接著轉(zhuǎn)頭看向云兒，一邊磕頭一邊哭道：“云兒姑娘都是我的錯，是我豬油蒙了心，求你幫幫我，幫我給奶奶求個情，我去軍營沒關(guān)系，可是我的兩個女兒還小，她們?nèi)ゲ坏密姞I啊，去了就會沒命的?！?p> 書韻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道：“張婆子，想要奶奶饒了你，也不是沒辦法，除非這事不是你做的。奶奶自然不會將罪責(zé)推給你，頂多是將你一家子都送到莊子里去?？扇羰悄阕龅哪蔷蜎]辦法了，這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擔(dān)當(dāng)?！?p> 張婆子下意識就要往李媽媽的的方向看過去，李媽媽一見張婆子看過來的求助眼神。就趕忙低了頭。
張婆子見到李媽媽是明顯不想幫忙的姿態(tài)，心下一橫，既然如此，憑什么她要替李媽媽出頭，原本她想著頂罪，也是為了自己的兩個女兒，可如今不管如何，奶奶是鐵了心要整治他們這些人，與其這樣硬扛著，還不如早早的向著奶奶交代，就算被遣出府里，也還能去莊子里，總比最后一家人都被送到軍營里，一輩子都出不了頭的強。
張婆子牙一咬：“奶奶，這鹽不是我放的，是李媽媽放的，她是嫉妒云兒姑娘得宋媽媽的喜歡，怕云兒姑娘頂了一等的丫鬟的位置，她的女兒就沒機會了。才做出這樣的事，還有，其實在院子里一直欺壓我們這些低等的丫鬟婆子的，不是您身邊的云兒姑娘?！?p> “是她，是她李媽媽，她還…啊，你個賤人。”